若宸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眼睛发花。她撑着身子勉强从塌上爬起来,环视了四周却没在屋内找到一个人影。离床榻不远处的香炉正散发着袅袅的轻烟,炉内的香炉已经烧了大半。
看来,若宸已经睡了很久了。这香料一次可以烧七天,这燃了大半,证明了她已经沉睡了至少四五日了。
屋外透进几缕细碎的阳光,洒落在屋内的木质地板上,若宸觉得有些疲累的又躺回了床上。她看着天花板想去回忆自己是如何回来的,但是企业怎么也记不得是如何回到魔界,回到这韶华殿的了。
躺了许久也是没想起来,若宸只觉得上一秒自己还在天宫里潇洒游荡,这会就在这魔宫韶华殿内了,委实是颇为无趣。她轻叹了一口气,想闭上眼睛再眯上那么一会儿,却被一阵极猛的推门声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床塌上坐了起来。
“若宸你要是再不醒,这魔界真的是要……”琉璃正急匆匆地朝床塌边走来,语气那叫一个急躁不安。
她这一抬头突然就对上了若宸的双眸,前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话锋一转道:“尊上你醒了?”
“何事?”什么事能让琉璃如此慌张?若宸也是心中一紧。
“呃……”琉璃这会终于盼到了若宸醒来,可又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若宸见琉璃脸上怪异,也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从床上翻了下来,拿起衣架子上的一件黑色龙纹外衫就要往身上披去:“说啊。”
“尊上昏睡了十日了,早在五日前,天界就派人来找您了,等了足足五日都没等到你的出现……”琉璃的声音越发小了。
“所以现在局势很不对头,溯决那小子已经应付好几日,怕是再这样下去天魔关系要……”
昏睡了十日?若宸一惊。本想着看那焚香最多睡了四五日,这下倒好,看来这香在她昏睡时已经换过一次了……
若宸一边整理这衣袍和头发,一边问道:“派了谁来?有何贵干?”
“来是为了什么并不清楚,但来的那人是……那个轻霄……神君。”琉璃其实并不想和若宸提及轻霄的,她是最清楚若宸对白绝的留恋有多刻骨铭心。这个轻霄若真是白绝,又是如此这般的性情,恐怕若宸真该伤心欲绝了。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若宸正在梳理刚梳好的发髻的手突然一顿。轻霄二字一出,她就完全想起了前些天在天界发生的种种事。包括她身上被妖疯打的伤,还有她心上那被某人刺痛践踏的伤。
“他……等了五日了?”若宸半响后轻声道。
琉璃异常乖顺的点了点头,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瞎胡闹的时候,拿捏分寸、适可而止,琉璃一向很清楚该如何做。
若宸手指间黑雾一动,她发现自己的灵力似乎已经能够完整的动用了之后,她嘴角不自觉微微一扬道:“既然如此,那本尊就亲自去会会他。”
从韶华殿到会客、早朝的万魔殿,这段熟悉的路程若宸已经走过数万次了。但唯独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一次准备的时间都要久些。
至于为什么,大抵就是为了见哪位已经面目全非完全不同的“故人”了。
此刻的万魔殿内,一袭金色祥云锦边白袍的男子正倚靠在殿内的一根通天石柱上,他合着双目似乎在休憩。比起那一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众人,他显得实在是太过恬静淡然了,仿佛这世界万般喧杂都与他这般画卷内的仙人无关……
一袭黑紫色牡丹华衫的男子正坐在殿内最中央的宝座、龙椅之上。他微眯着双眸,时时刻刻那目光都紧紧抓着那依靠石柱上的男子。而这能理所当然的坐在王座上的人,整个魔界不超过三个人。
一个就是若宸这魔尊本人,还有两人就是崇渊王溯决和琉璃将军了。而那琉璃这会正陪着若宸赶来,那这紫袍男子自然只能是崇渊王溯决了。
除了这一个悠闲休憩白袍男子,还有那个对其打量个不停的崇渊王,殿内的众人这会全都急的直跺脚。这天界的来人自然是等的心烦意乱,这五日的时间,在他们眼中全然是若宸在向他们示威、摆谱!
而魔界的人在着急什么就更加明了了,要么是真心担心这魔尊殿下的身体安危,要么就是害怕得罪了天界,到时候天魔再交战,会牵连到自己的家族。
“参加魔尊殿下!”伴着门外魔宫士兵的一声高呼,这不少人的心可算是沉了下去。
这魔尊殿下,可算是来了!
黑色的外袍裹着若宸高挑纤细的身躯,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内衫露出在脚踝处,与那金龙纹的黑袍穿在一起,倒是难得的有些相配。
“轻霄神君大驾光临,本尊有失远迎。”若宸的声音轻灵动听,看来她刚刚走时,下人给的那杯雪梨茶滋润嗓子的效果委实不错。
众人闻声,目光齐刷刷的朝若宸一人看来,这些人中包括了崇渊王溯决。但那位高高在上的轻霄神君却始终没睁开过双眸,仿佛这会来的人不是这魔界的魔尊殿下,而是个不太重要的侍女丫鬟。
魔界众人看着这神君得态度,那是一个个气的咬牙切齿。这天界来的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这下连他们的魔尊殿下都被其如此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