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闷热,吕茶闲来无事就在自家粮铺坐镇,在账房噼里啪啦拨着算盘珠子。
沙棠殷勤的给吕茶端上冰镇过的凉茶,说是要去柜上帮忙,吕茶自然是应允了。
刚过了一刻钟,沙棠就火急火燎的回来到了账房一脸焦急。
吕茶隐约觉得不对劲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前些日子不是逢川南城洪灾嘛,苏家的国公爷在咱家买了几十石大米,今日竟然来告知其中一石是次品,现下在咱堂里坐着,掌柜的也不晓得去那里了。”
吕茶深知这事的严重性向沙棠询问前堂的情况一边收拾东西“他们没有将米搬来,来的是谁?”
“没有搬来,来的是苏牧。”上次被审问给沙棠留下了很大的阴影,现在看见苏牧就犯怵,吓得一张脸煞白。
吕茶拍了她的肩膀已示安慰“去找掌柜的,我先出去应付着。”
苏牧坐在厅前的正位上,玄都立在他的身后。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慢条斯理的将茶水上的茶沫吹到一边然后小酌了一口。
店里就一个老妇人在挑一些从逢川带回的香料。
苏牧听见木履踩在地板的踏哒踏嗒声,扭头看着后堂和前厅间的那条门帘。
一只纤细修长白皙的手将门帘挑开,来人一身褐色长衫,高高束起的马尾,很干净利落的少年模样。
“见过苏大人。”吕茶刚才透过门帘见苏牧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好说他是太板板正正了还是性子深沉,要说什么苏大人光临小店真没让小店蓬荜生辉啊之类拍马屁的话,估计她得拍腿上。左右合计还是这样好,显得自己也正直点。
“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只是来于吕公子做生意的。”苏牧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抬眼示意玄都将带来的大米给吕茶掌掌眼。
眼前的少年白皙的皮肤,漂亮的杏眼亮闪闪的,看起来丝毫不像会算计的人。他到不会忘记一句老话,无商不奸。
吕茶伸手抓了一把玄都递来的大米,米已经发霉变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苏家保存不当,这种话她可不能当着顾客说,说出去那还不闹得人尽皆知。
“对不住了,苏大人,且是前些阴雨天库房漏水淋湿的,我们检查的力度不够才没发现。要不这样我们重新给府上送一石。”
苏牧没有答话。
惨了惨了,肯定是想讹她,吕茶这样心想着,既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将东西送回来就是还留有余地那她可得见好就收。
“上次看了榜文,苏大人去了逢川,大人的粥棚也还开着的,这洪灾过后大家都得重建家园,我愿意捐二十石粮。”假一赔十,她都赔二十了,不对,是二十一。苏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在下吧。
“那本官就替逢川的百姓谢过吕公子了。”苏牧眼中透着笑意看着吕茶。
吕茶有种她被坑的感觉,不是感觉而是她真的是被坑啊。“苏大人客气了。能尽些绵薄之力也是在下的荣幸。”
“那就向吕公子再订二十石,分两次送来就好。”说是来做生意便是来做生意,苏牧挑着眉看着哭笑不得的吕茶,他现在心情很是愉悦。
玄都立马便从怀里掏出来一扎银票子出来,东张西望也没看见吕茶身后来半个人嘟嚷道“吕公子这也太操劳了吧,连个小二都没有。”
吕茶尴尬的笑着接过了银票牵强的解释道“掌柜的有事今天告了假。”
“既然一切都妥了,本官就不打扰了。”苏牧站起身来理了理袍子的褶子“玄都,走了。”
“苏大人慢走,有空来坐呀!”吕茶狗腿的将苏牧送到了门口。
了无生气的回到店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她真是走狗屎运了,第一天来店里就赔了二十石。
“掌柜的,你要怎么解释和公子讲好了。”沙棠怒气冲冲的从后堂出来将一本账本递给了吕茶。
后堂的厅前就三人,吕茶坐在主位上翻着账本,张掌柜垂着头立在堂下。
“公子,张掌柜做假账。苏大人的粮肯定是他弄的。”一旁的沙棠一副搬弄是非的嘴脸。
“公子,不是我,这是家主要老奴保管的”张掌柜吓得瑟瑟发抖说话都有颤音了。
“好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吕茶头疼的很,她这什么命都是些什么事,这又给她冒出个做假账的,还是她老爹,要命。
思来想去吕茶还是决定让张掌柜把账本放回去,她就假装不知道,反正苏牧的摊子她已经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