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言,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上官宜动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带着一丝求肯的看向上官杳杳。
上官杳杳视若不见,冷然看着上官云。
“宝库加上空山宝藏的消息,二叔真是大手笔。但这些就比得上我父亲的命吗?!”
倒是葛诚有些心动,只是看到一脸平静的谢长安,他也没有贸然出声,只是维持着对上官云的压制。
“你的命不由本座决定,而是在大小姐手上,你想活下来,问大小姐吧。”
谢长安一脸淡漠,丝毫不为所动。
上官云不敢置信的看着谢长安,竟然还有人对空山宝藏不心动。
上官杳杳嘲讽一笑,语气冷的如雪水浸骨,一字一句道:“我问你,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都有哪些人参与了。”
上官云冷汗涔涔,半晌,才迟疑道:“侄女,二叔所言确实不虚,大哥确实是重伤不治而亡,我对天起誓,绝没有出手加害于他!”
“断他一臂!”
葛诚毫不犹豫,左手虚扯。上官云惨叫一声,左臂竟然被生生扯断,鲜血顿时汹涌而出,流淌一地。葛诚右手不动,内罡牢牢压着他动弹不得。
“现在只是断你一臂,再不说实话,另外一边手臂你也不用要了。手臂没了,还有腿。腿没了,恰好葛某还会一点粗浅的挫魂手,不知道你想不想尝尝滋味。”
上官云吓的浑身如筛糠般抖个不停,肩膀处传来的剧痛更是令他直欲昏死过去。
他嘶声道:“我绝没有胡说,我只是想让他让出族长之位,决没有加害他的心思,这点三叔可以替我证明。如果我真的害死了大哥,你觉得三叔还会让我担任族长之位吗?”
众人齐齐看向上官宜,上官宜脸色难看无比,不过他还是黯声开口道:“这点老夫可以证明,他确实没有亲自对上官凌出手。”
“那我父亲怎么死的!”上官云大声叫屈道:“我怎么知道,那日进了城主府,我跟他当面商谈让出族长之位时,他就突然口吐鲜血倒地,短短数息就气息全无。当时在场的人不止我一个,你若不信尽管去问。”
“不可能,我父亲的伤势得百里圣手医治,虽然没有痊愈,但也绝无可能恶化,又怎会突然伤势突发身亡,定是你们施展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上官宜苦笑着插口道:“杳杳,事后老夫亲自查验过上官凌的尸体,他确实是死于心脉受伤,只能说是心神震动,引发了伤势加重,才导致了身亡,并不是有人出手加害他。”
良久,上官杳杳才恨声道:“若不是他逼迫我父亲,又怎会让我父亲身亡,无论如何他都是罪魁祸首!”
上官云眼珠一转,大声道:“罪魁祸首是上官阳,是他来寻我告诉我可以助我夺大哥的城主之位。若不是有他提议,就算我能得到家族长老会的支持,我又怎么能掌握得了守备军。”
上官杳杳闻言一愣,寒声道:“上官阳?”
“没错,他说他可以助我夺得城主之位,还可以说动三长老离开乘云港。事后,只要我答应他一个条件即可。”
“什么条件。”
上官云看了一眼上官杳杳,缓缓道:“把你许配给他!”
“什么?!”上官杳杳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云。
“他说他对你一直心存爱慕,但你对他却无私毫动心,既然软的不行,他就只能来硬的,这是他的原话。”
上官杳杳大感荒唐,心中一片悲哀,所以说到头来,父亲的身亡起因还是因为自己么?她本来就因为数年前因为玉雪莲一事害的父亲受伤而愧疚不已,这才想前往柳家,也是为了能为父亲减轻负担。如今再听到上官云所言,心神激荡下,不禁喉头一甜,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谢长安见状,急忙跃到她身前,搭上她的脉门,不禁眉头一皱。竟是心脉受损!连忙一股真气灌入,护住上官杳杳的心脉,然后取出一枚丹药给上官杳杳服下。
上官杳杳痴痴看着谢长安,脸色似悲似喜,她喃声道:“仙师,杀了他们,为杳杳父亲报仇,还有上官阳。。。”
还没等说完,便软软昏迷过去。
谢长安低声吩咐了一下急得满脸通红的丁蓝,然后抱起上官杳杳,走出房门,在房门前略微一停,淡淡说了一声:“葛诚,你听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葛诚毫不犹豫,掌心内罡一吐,没等上官云反应过来,便觉心口一痛,顿时气绝身亡。
嫌恶的挥了挥手,葛诚侧头看向脸色阴沉的上官宜,冷声道:“上官宗师,大宗师的意思你也看到了。余下之人,上官宗师也别想着包庇了,还是交给葛某吧。”
半晌,上官宜才涩声说道:“一切按大宗师的吩咐办吧,稍后,老朽会告知家族余下人等,上官家以后就由杳杳掌管。今日之后,老朽退隐不再过问家族中事。”
说完整个人顿时仿佛苍老了几分。
葛诚嘿嘿一笑道:“上官宗师倒是明智的很。”
两人走出房门,葛诚先是吩咐人把谢长安的房间打扫干净,至于尸首,他沉吟了一下,吩咐直接拉去城外寻个乱葬岗埋了。想必上官杳杳也不愿看到他父亲和此人同样待在祖陵之内。然后和上官宜往乘云港走去。
上官杳杳这一次昏迷,足足过去了三日才醒转过来。
悠悠睁开双眼的上官杳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谢长安,心中一甜,紧皱的双眉也舒展了几分。
几乎同时,闭目养神的谢长安也睁开眼看向上官杳杳。
四目相对的上官杳杳不禁脸色一红,一股羞涩之意油然而起。只是蓦然间想到昏迷前的一幕,不由脸上再次一黯。
看着黯然神伤的上官杳杳,谢长安有心安慰几句,又觉辞穷,想了想,只好平静道:“醒了就好。”
上官杳杳欲言又止。谢长安大概也猜到她要说些什么,再次开口道:“葛诚已经把当日参与此事之人处理了,不过,上官阳此人我让他暂且留下性命,我想,此人你或许想要见上一面。”
上官杳杳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不见了,让葛宗师送他一程吧。让他......走的轻松些。”
......
“好。”
谢长安站起身,背对着上官杳杳。
“你好好休息,明日再去拜祭你父亲吧。”
说完,举步往门外走去。上官杳杳急忙喊了一声:“仙师。”
谢长安停下脚步。
“谢谢仙师。”
.......
谢长安微微点了点头,直接走了出去。
待谢长安走后,丁蓝轻声道:“小姐,谢仙师可是在此守了你三天三夜。”
上官杳杳轻叹一声,双目看着房顶,喃喃道:“我知道......”
再见到葛诚时,葛诚正坐在谢长安房内端着一杯茶慢慢品尝着。
见到谢长安,葛诚急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仙师。”
谢长安点点头,走到一旁坐下,抬手示意葛诚也坐下。
葛诚试探着问道:“仙师,上官小姐醒了?”
“醒了,稍后你安排人把那个上官阳了结了吧。”
葛诚没有在意,直接点头应下。
迟疑了一下,再次问道:“仙师,关于上官云死前说的空山宝藏一事,上官宜想见仙师。”
谢长安这时才想起来当日上官云的话,疑惑问道:“这空山宝藏是怎么回事。”
葛诚精神一振,解释道:“空山宝藏的传说在彻国流传了上千年了,乃是前代皇族的遗藏,里面珍宝无数,有着足以匹敌一国的财富。”
“这和上官家有何关联。”
“仙师有所不知,上官家就是前代皇族后裔,不过当年皇朝更迭,如今的彻国皇族为收拢天下人心,便赦免了上官一族以示宽仁。更是把乘云港交给上官家,世代传承不断。”
“不过千年来这空山宝藏一直未见出世,甚至就连上官家的许多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只是不知为何,近十年来,彻国又开始流传起了空山宝藏的消息,有人说,空山宝藏的地图就藏在上官家内。”
听到只是凡人的财富宝藏,谢长安便没了心思探究,只是淡淡道:“此事无需理会了,等闲暇了我再见一下那个上官宜吧。眼下,你先去把那件事给办了。”
“是。葛诚此去必尽心竭力把事情办妥,不过仙师身边也少不得人伺候,在下有一位后辈,武道修为离先天也只是一门之隔,不如在下召她前来在仙师座下听用可好?”
扫了葛诚一眼,谢长安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葛诚大喜告辞而去。
谢长安走到窗前,正好看到一身盛装的上官杳杳站在甲板上向他看来,四目相对。
良久,谢长安微微点头。
上官杳杳轻轻一笑,回过身去,对身前几人道:“走吧。”
望着上官杳杳和几个上官宜派来迎接的人逐渐远去不见,谢长安才回到床榻上盘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