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向江莫桐看来。这水井边上的蜘蛛网上还挂着水滴,水井周围长了一圈青苔,定是少有人来。
江莫桐走到井边,看似胸有成竹,指着脚印对大家说:“这里平常很少有人来,却明显有两个人的脚印,小的是小桃的,这个大的才是杀害员外的凶手,小桃只是个替罪羊。当初让小桃报案,就是贼喊捉贼,是吧管家?”
管家愕然失色的看着江莫桐道:“江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谁是凶手。”
江莫桐冷笑:“仔细看这深脚印的后跟凹印很深,前掌浅,说明走路的人挺胸收腹,身子比较直,再看这井边步伐很乱,脚印间距离不匀,说明害死小桃的人可能精疲力尽,或者已经受了伤,再或者就是与被害人起了争执。也就说明小桃并不是自杀!而张员外府走路能够挺胸抬头的也就只有三个人,张员外,员外夫人,和管家你啊!而整个张员外府也只有你脚有问题!”
管家顿时慌了:“江姑娘你不要乱说,小桃跟我无冤无仇我怎么会害她。”
江莫桐道:“管家啊管家,你害死小桃怎么不把鞋底的泥擦干净啊?青苔上可是挂着你脚下的泥巴。昨天下了雨,可你看我们的脚都是干干净净的,你看看你的。从张夫人的花园过来脚上肯定粘了不少泥巴吧。”
众人齐刷刷盯着管家的脚看。
管家见事情败露,指着纪氏道:“是她,是她逼着我杀了小桃,她说小桃勾引老爷,害死了老爷。”
纪氏看着管家,气的几乎要晕厥:“不是的,王一铁你有没有良心,县令大人,是他陷害我的。”
江莫桐微微一笑:“张夫人的脚印明显不符合。而府中男人一般都是粗使的下等奴才,更不可能去张夫人住处了。”
管家道:“我警告你,别在哪儿冤枉好人。我是无辜的县令大人。”
在场的人除了刘立方李缘和江莫桐三人,皆是云里雾里。刘立方解释道:“先前我去调查十香软骨散,是管家的外甥大壮买的,县令大人查到大壮现在已经死了。”
江莫桐道:“其实这迷药和张员外是死没多大关系,并不是你用来杀害张员外的,张员外是七天前死的,而迷药却是四天前买的,十香软骨散是你用来害我们的!”
“以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杀得了我们三人,所以你想把我们迷晕了再杀。”江莫桐继续说。
管家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你休要胡说,敢在县令大人面前血口喷人,县令大人,您不要停这个小丫头片子的一面之词。”
“是不是胡说,去你房里一搜便知,应该是把长一尺,两边开刃的匕首。这么短时间,应该还来不及销毁证据。”江莫桐对着管家说。
县令怕他伤害其他人就命人押住了他。同时派人搜查管家住处,果然搜到了一把带血匕首,还有一包粉末。经江莫桐查看,正是十香软骨散。
江莫桐又继续道:“张员外有明显的两处打击伤,一个成年男子一击就已经能把人敲晕,女子力气太小,加上害怕就有可能再打一次。对吧张夫人?”
“并且,我们忽略了一个最大的疑点,那就是张员外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这万贯家财最后会入谁的口袋?”
纪氏听见江莫桐提到自己:“县令大人,我不是凶手,不是,我没有杀人。”她一个劲为自己辩解。
江莫桐继续说到:“谁说你不是凶手!你和管家偷情被赈灾回家的张员外逮了个正着,惊慌之下你和管家合力把张员外杀了!没想这张员外还尸骨未寒你便又耐不住寂寞和管家苟合,啧啧!”
在场的人皆是瞠目结舌!
管家怒目圆睁道:“这都是你凭空猜测,你满口胡言!”
“是吗?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你对张夫人似乎很特别啊!”江莫桐问道:“你身上的香囊怎么和张夫人的一模一样,莫不是定情信物?”
纪氏不自觉的掩了掩自己的香囊。江莫桐仍旧说道:“百密必有一疏,可你这不是一疏而是三疏!”
李缘又清了清嗓子道:“我查过了管家近来开的药方,不是治疗风湿,而是大补的鹿茸、山药、淫羊藿、杜仲!还有一副药里有红花!!!”,李大侠把药方摆出来,就差没有把他和刘立方亲眼所见的说出来了。
一个管家开这些药做什么?从人开始议论纷纷。
没等给管家开口的机会,江莫桐又道:“张夫人堕胎后脏腑虚损,气血枯竭,我没说错吧?
纪氏惊出了一身冷汗:“……”
管家和纪氏苟合,管家有问题,纪氏自然也有蹊跷,李大侠查管家顺道把纪氏也给查了。江莫桐道:“这红花是干什么的?想必张夫人比我还清楚。若张夫人真心和张员外相爱,那又为何不肯为他诞下子嗣?之前我们调查过,张员外根本没有生育能力。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众人皆惊叹。不知是谁问了一句:“那张员外到底是谁杀死的?怎么杀的?”一会儿管家一会儿又扯到纪氏,众人不免得脑子里有些混乱。
杀人动机清楚了,杀人手法还不明确。
江莫桐点头又摇头,众人不明所以。她道:“先前我还在想,勒死张员外的绳子有二指宽,县令大人什么也没查到,我也找遍了府里也没见着有二指宽的绳子。而且这么粗一条绳子随身带着也太显眼了吧。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绳子,而是衣服拧成的绳子。”
她又道:“被勒死的人喉部明显会有一道深深的紫色痕迹,瞳孔放大表明他死的时候十分痛苦,舌头有时伸出还会变成紫黑色。张员外明显没有吧!”
“而死者若被人勒住颈后用钝器打击头部会造成颅内严重损伤,呼吸系统瞬间衰竭,就会窒息而死。所以呢,张员外并不是全是被勒死的!张夫人那两击也起了无比巨大的作用!”
“而且……”江莫桐上前一把捞起纪氏前额的碎发。露出了一条刚好在眉毛出已经结痂的伤口。她道:“夫人,这是张员外挣扎时留下来的吧?!张员外指甲缝里残留的黛粉是你的吧?张员外被绑在凳子上挣扎,抓起一个瓷瓶就砸你。那瓷瓶就是装黛粉的瓶子,而你头上,是被张员外打破的。”
原来江莫桐之前发现的青黑色粉末乃是女子画眉的黛,一个员外府女主人,最看重自己的脸面了,怎么妆台上一瓶黛粉都没有?加之黛可是极好的,这府里除了纪氏,可再找不出第二个用得这样好的人了。
纪氏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再也招架不住了,哭喊道:“别说了,别说了!是我对不起老爷,我不该如此放荡,不知羞,老爷是我杀的,老爷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