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未到,江莫桐肩上抗着两麻袋,刘立方则推着板车,回来了。
江莫桐道:“东西放着吧,我给你看看伤。”
刘立方转了一圈,活动了一下肩背,眉头微蹙道:“不用了老大,我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碍事。”
江莫桐也不做声,直接转到刘立方背后,手一按道:“这里?”
“疼疼疼。”刘立方转过来,一只手护着左肩。
江莫桐从板车上取下一个小黑陶罐子,递给他道:“还好没打碎,这个治跌打。”
刘立方接过,鼻子一酸:“谢谢老大。”
“我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现在我脑袋里肯定还在冒金星。”江莫桐指了指自己脑袋。刘立方哑然失笑。
“行了,我去看看那个人。”面上虽也是带着笑,江莫桐心里却是心疼刘立方。江莫桐待刘立方好,刘立方也待江莫桐好。
江莫桐进了屋,竟然没人。她夺门而出,呼喊道:“姗姗姐,姗姗姐?”
金锦绣从杨姗姗房里出来,怒道:“嚷什么嚷,姗姗,江姑娘找。”又小声向着杨姗姗道:“记住娘跟你说的话了吗?”
杨姗姗点点头。
江莫桐道:“姗姗姐,那个男人呢?”
杨姗姗面色不自然道:“晌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人接走了他。”
江莫桐追问道:“什么人?没留下什么话吗?”
杨姗姗摇摇头,江莫桐也就不再多问。杨姗姗迈着大步回了房。
夜里,江莫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是怎么都睡不着。
哐当一声,更是把江莫桐惊的坐起来,一阵细细的讲话声,江莫桐掀开被子,凑到窗前,开了个小缝。
“轻点,轻点小祖宗哎。”金锦绣从杨新宝手里夺过铁盆。
杨新宝傍晚听见金锦绣和杨率的谈话,现在又见着他们急急忙忙收拾包袱,很是纳闷道:“娘,咱家是不是发财了啊?”
金锦绣忙用一只手捂住杨新宝的嘴巴:“嘘!”
接着道:“去马车里看看你阿姐。”
杨新宝重重的点了点头金锦绣才把他放开。
江莫桐不解,心道:“家当活计全都收拾好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想把窗户缝开的更大些,却碰掉了抵窗户的石头。“砰”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江莫桐蹑手蹑脚把窗户掩上。
杨率立马警惕道:“什么声音?”朝着江莫桐的方向慢慢走了几步。
金锦绣也放下了手中包袱,仔细听了听:“你听错了,哪儿有什么声音。赶紧收拾东西。”
大约半刻钟一家人就出了门,待他们出了大门,江莫桐才敢偷偷摸摸在后面跟着。
“阿娘,那边有个黑影。那边那边,我刚刚看见了。”杨新宝指着大门道。江莫桐提着嗓子,立马隐身到门后。
金锦绣正要上马车,又把包袱递给杨新宝道:“娘去看看。”
江莫桐屏气不息,一只黑猫从房顶上跳下来,略过江莫桐,窜到了门外。
金锦绣见了面色紧绷:“一只黑猫而已,你们爷俩别疑神疑鬼的。快赶路。”
“好险。”江莫桐捂着胸口,等一家四口上了马车,江莫桐才回了屋。紧闭着眼睛,直到天要见亮睡意才袭来。
翌日,天稍稍见了亮,一群人便在院子里畅叫扬疾。江莫桐把被子蒙在自己头上,又急的坐起来,忙着了衣裳出去。
“不可能,我们明明住在这里,杨夫人怎么可能把房子给买了?”刘立方早上起来收拾药材,便见了四五个人在院子里敲敲打打,东瞅西望,说是来收房子,见了刘立方还觉得惊奇。
“你看看,这房契、地契都在,我骗你做甚!”李老汉道。
江莫桐急步过去,夺了房契仔细辨认道:“她什么时候卖的?”
李老汉道:“昨个儿下午,慌慌张张说是家里出了急事,我压到十两银子卖给我了。”又把房契揣到袖口里。金锦绣拿了玉佩,便立马找了李老汉说要卖房子,李老汉垂涎了好久这房子,又见金锦绣心急如焚要卖房子,便直接压到最低价,金锦绣竟也答应了。
江莫桐脑子嗡的一片空白,神情漠然。
刘立方道:“可是我们并不知情。”
李老汉又道:“她没告诉你们,这也不关我的事啊。”
须臾又道:“罢了,再给你们一天时间从这里搬出去。”
待他们走后,江莫桐眼睛微红,双拳紧握,冷笑道:“呵,我当他们昨晚连夜收拾包袱走了是为什么,原来是偷偷把我们给卖了。”
刘立方面如死灰道:“老大,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人在做,天在看。好坏终有报。先收拾东西,别给人家添麻烦。离开这里走一步看一步。”江莫桐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