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播放的音乐将曹曼从沉睡中惊醒。她睁开眼,翻身把手机的铃声关掉。意识仍然模糊的她隐约感觉到这房间显得有些陌生,似乎少了点什么。昨晚发生的事突然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使差点再次入睡的她立刻坐了起来。没错,熟悉的床被、熟悉的窗帘、熟悉的墙壁,可耳边却没有传来典薇那雷炮般的呼噜声。
按理说,刚把贾羽收入麾下,曹曼应该感到颇有成就,可此时她心中却忐忑不安。“或许是我太多疑了吧,”曹曼自我安慰道。她摇了摇头,掀开被子,以倒退的方式爬下双层床。陷入沉思的她在踏到底部的梯级时,穿着棉袜的脚不慎踩滑。好在反应及时,抓住了把手,让脚寻找落点,这才避免摔倒在地。
曹曼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开书本。她周二的课程排得不是很满,所以早晨的宝贵时光大多用在自习上。嚼着薄荷味的口香糖虽能应付乏困,却加重了腹中的饥饿。然而想到去食堂来回要花费的时间,曹曼选择了忍耐,继续在台灯的照映下认真复习。
再次抬头时,外面已经太阳高升、鸟儿啼鸣,校园内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学生们东来西往,走廊里的脚步和谈话声通过门缝传到了曹曼的耳中。她放下手中的笔,从衣橱里取出一套服装,将其摆在椅背上。拨打典薇的号码并按了免提后,曹曼边听着手机发出的一阵阵“嘟嘟”、边不慌不忙地脱掉睡衣。她弯腰抬腿准备穿裙子时才注意到膝盖上多了一块青肿。
“应该是刚才不小心碰的吧,”曹曼回想到差点从床上滑下来的那一刻。当时的确挣扎了一瞬间,虽未感到疼痛,可腿脚甩动撞到梯子或栏杆也不稀奇。“幸亏看到了,”她丢下短裙,再次走到衣橱前。“这样出门的话,岂不丢死人?”
一向对自己要求严格的曹曼把衣橱收纳得整整齐齐。除了衣物的精确分类外,颜色、布料、和品牌的搭配更是毫无瑕疵。乍眼一看,几乎只有黑、白、深蓝融洽在一起,唯独叠好摆放在角落里的红色外套显得突出。然而曹曼见到它并未感到不适,因为对她而言,这可是上周从关小雨手中获得的战利品。
书本旁的手机从呼叫转为语音信箱。正在挑选长裤的曹曼停了下来。她隐隐觉得有一件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发现。似乎是这件事在她的潜意识中不断地戳刺着,就如腿上的青肿一般,起初或许并不容易被察觉,但时间久了便会露出原型。
不。不是她多疑,而是贾羽昨晚的举动确实有些蹊跷。
曹曼终于无法忍受心里的纠结,冲到桌前拿起手机。她虽不愿面对,可真相毕竟是真相。它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否定而消失,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反对而更改。
登录「学霸决战」后,曹曼迅速查看了自己的GPA。“果然中计了,”她一脸绝望地说。
忽然间,曹曼感到嘴角麻木,视线里出现了一闪一闪的线条。透过窗户晒进屋内的阳光变得额外刺眼,使她不得不拉上窗帘。接着便是恶心头晕,最后一阵阵疼痛从面部的左半边发出。
“该死!”曹曼已无力攀爬,只好倒在典薇的床位上,用被子捂住脑袋。此时,她只想安静地在黑暗中躺下,等待着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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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姐不愧是女中豪杰啊!”张秀边夸赞、边为典薇倒酒。“来,再干一杯!”
“过奖,过奖。”典薇早已脸红耳赤、吐字不清,身子晃晃悠悠。在摇动的过程中,酒水从斟满了的瓷杯洒落到衣裤上,她却毫无察觉。
与此同时,曹曼和邹富仁坐在餐桌,共享饭后的甜点。贾羽则忙于收拾饭菜和餐具,把单独相处的时间留给二人。
“来,随便抽一张。”邹富仁将一副牌在桌上展开。“自己看一下,然后放回牌堆。”
眼前的一幕若虚若实,曹曼不知是做梦还是回忆。她认真地通过第三人的视角观察着屋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举动。餐桌的两边各放着一杯果汁。她自己就坐在邹富仁的对面。甜点和水果盘被挪到了一旁,为邹富仁的魔术表演腾空。房间的另一头,张秀和典薇卧倒在地,背靠床边。他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屋子也平静了下来。
不。曹曼走到了床前,仔细盯着张秀的眼睛。不是“他们”。真正入睡的只有典薇一人。
邹富仁做了一个假切,然后展示了几番炫技的动作后,将一张牌弹出。他微笑着,冲曹曼点了头,表示可以翻开。果不其然,正是曹曼抽的那张牌。
“哇,好厉害!”
曹曼在远处注视着自己惊讶的表情。邹富仁的确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生。面对江南二乔,曹曼都无动于衷,可这个邹富仁却令她百般着迷。即便如此,曹曼也明白贾羽请他参加宴席另有所图,只是当时她以为邹富仁的任务不过是与自己套近乎罢了。一旦搞好了关系,他就能为贾羽多多美言,说服曹曼收其为文科组的一员。
天真,太天真了。
她曹曼早该想到,贾羽申请加入文科组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况且单纯为了个美男计请来邹富仁对于贾羽这种高智商的人而言也有些低俗。不,邹富仁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背负着一个别人完成不了的任务,而这个任务也是整个计划的核心。
贾羽见手机电池耗到了2%,便关掉了之前故意在运用的程序。站在身后的曹曼看得一清二楚。她跟着贾羽来到了餐桌。
“曼姐,关于我加入文科组的事...”
“嗨,你看我这脑子,差点给忘了,”曹曼笑道。“明天就让文诺把你列入名册。”
“慢着,”邹富仁举手反对。“你们文科组可是有名气的社团,怎能随随便便就纳入成员?好歹也得让贾羽经过考验吧。”
贾羽瞪了邹富仁一眼。“你没喝酒吧?不帮我说话,反倒添麻烦。什么意思啊?”
“我只不过是以客观的角度去看事,”邹富仁辩解道。“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本事。你不展现一下,曹曼怎知如何重用你?”
贾羽挺起胸膛,拍案道:“我学霸榜的名次摆在那呢,还需要证明什么吗?”
“你能维持住名次,还不是因为巳蛇徽章的特权?本来敢挑战你的就没几个,你再给一一拒了。任何人拿一个缩头乌龟都是没办法的。”
“邹富仁,你小瞧我!”贾羽起身大喝道。
“有胆量你就别依靠徽章,”邹富仁怼了回去。
“好,那我本月不用它。”
“你说不用就不用啊?鬼才信。”
熟悉的对话又呈现在曹曼的眼前。即使知道真相,她也依然看不出破绽。两人的确都是戏精。
“那你要我怎样?”贾羽的语气含着怨愤。“难不成叫你向我发出挑战,我把机会浪费了?”
“正合我意。”邹富仁掏出手机,点击了数下后,说:“来吧,你倒是消耗特权拒绝我呀。”
贾羽一秒都不犹豫,把手机举到对方面前。“呐,服不服?”
邹富仁睁大眼睛看了看。“哦...”
贾羽恨不得把手机屏幕贴在邹富仁的脸上。“把你刚才的话给我咽回去!”
“我...”邹富仁一时难以开口。忽然,他眼球一转,反驳道:“不对啊!我刚才看到你手机显示还剩下一次机会呢。”
“是的,”贾羽并无隐瞒之意。“上周拒绝了一次,今儿又拒绝了你的挑战。我还有一次机会可使。”见邹富仁那副得意的嘴脸,贾羽连忙补充道:“不是,我也没办法啊。要不是张秀睡得死死的,我倒可以让他挑战我,我拒绝给你看。可当下,我实在无能为力。”
曹曼在二人之间尴尬地沉默了许久。此时,她终于等到了结束这场斗争的良机。“我来吧。”
没错,就是那一刻。
坚持不眨眼的曹曼一直死盯着贾羽。在听到“我来吧”这句话时,贾羽的微表情有了分秒的变化。
眼看自己陷入圈套,曹曼忍不住想上前把手机夺去。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四肢便开始不听使唤。耳边不断地传来呼叫声,将她慢慢拉回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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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
曹曼打开房门,只见走廊里站着五六个人。“这-这是怎么了?”
“老大,你可把我们吓坏了!”许楚楚看到曹曼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一上午没看到你,午饭时你也不在食堂,打电话也不接...”
“抱歉,”曹曼回头望了一下桌上的手机。“早晨头疼,我给调到静音了。”
“你的头疼又犯了?”张瑶关心地问。“不要紧吧?”
曹曼看了一眼时间。离下午一点还有十几分钟。“没啥大事。”
岳沁将头伸入屋内,扫了一眼,问:“典薇不在吗?”
“典薇...”曹曼停顿了片刻。“她昨晚喝多了,睡人家床上了。我就没带她回来。”
“糟糕,”文诺担心地说。“她跟老大你不一样,今天上午有好几节课呢。这下可麻烦了,都让她睡过去了。”
曹曼没有直接回复。她坐在典薇的床上,闭着双眼,低声道:“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我的手机—”
“哎呀,手机回来再找吧!”许楚楚连忙把岳沁往外拽,并招呼其余的人退后。
“老大,我们先撤了。”文诺临走前叮嘱了一句:“下午的体育课别忘了。”说完,她便把门带上,同文科组的其他成员离去。
几人走后,房间再次平静了下来。曹曼又回想起昨晚的经过,不由发出一声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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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贾羽一脸困惑地摇晃着手机。“关键时刻居然没电了。”
“我看啊,你就是不想消耗掉最后一次特权,”邹富仁一如既往地唱着反调。
“你再说我打你啊,”贾羽威胁道。她转向曹曼,以最真诚的语气说:“曼姐,我先去把电充上。反正二十四小时内我都能拒绝,咱们不急。”
“喂,你该不会就这样相信她了吧?”邹富仁又从中作梗。
“贾羽这种身份的人,没必要对我撒谎,”曹曼虽半信半疑,但也不便说出来。
“那好,姑且认为贾羽有勇气。可光凭这一点,你还是不能收她。”
“邹富仁,你有完没完!”贾羽在桌底踹了对方一下。
“富仁兄有何高见?”曹曼好奇地问。
“精英要的是智勇双全,”邹富仁一板正经地说道。“学者纵有勇,若无智,也是废材一个,难免拖他人下水。我想,文科组应该是不会收留这种人吧?”
贾羽闻言大笑。“你说我胆小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质疑我的才智?好,我贾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领。”
二人之间的矛盾使曹曼两边为难。“其实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不,”贾羽坚定的眼神表明了决意。“我知道,邹富仁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倘若我轻轻松松地入了文科组,难免会遭受他人的非议。反之,如果通过证明自己的实力而被录取,不但有利于我自己,更是会荣耀文科组。所以,我绝不能后退,只有接受挑战。”
好一番说辞。事后看来,曹曼不得不佩服贾羽的智谋。在言语中,她表示了对邹富仁百般刁难的理解,同时也列出了此次挑战对于她以及文科组的利益。如此一来,不但显得她有了动力,就连曹曼也无法推辞。最重要的是,她口中的“挑战”很容易就能被误认为曹曼几分钟前向她发出的挑战。因为贾羽始终未拒绝那次挑战,若将这一段话录音,然后结合挑战书发送的时间,曹曼如何辩解都于事无补。
“也罢,”曹曼只能同意。“那就得罪了。”
为了公平起见,曹曼把设定规则的责任交给了第三者。邹富仁似乎早就想好了,张口便道:“贾羽既然想加入文科组,那挑战项目肯定要以文为主喽。正好我也在,你们就玩一个跟扑克牌有关的「移花接木」吧。
“游戏以黑杰克(二十一点)的规则为基础。额外添加的几项为:
1)双方各有100枚硬币,可做为赌注。
2)发牌后,双方各下一枚硬币,然后同时将其亮出。朝上的一面将决定本轮加牌时是给自己还是给对手加。正面朝上视为选择自己;背面朝上视为选择敌方。
3)每轮首次加牌需下注一枚硬币。之后每次需下注X+1枚,X为上次下注的硬币数量。
4)加牌阶段,当一张牌加入玩家的手中,她可以在10秒内写出一个符合以下条件的字并将该牌挪出:
a.游戏开始时,为四种花色各随机指定一个汉字偏旁;写的字必须含有与目标牌花色对应的偏旁,且不可重复
b.字的笔画数(不算偏旁)与目标牌的点数相同
5)双方轮流当先手。无论是给自己加牌还是给对方加牌,都要率先执行。
6)双方的赌注无需同等。败者下注的钱将被庄家(我)收走;胜者下注的钱将以翻倍补偿;平局则两人的赌注皆被庄家收走。
7)十轮定输赢,硬币多的一方获胜。败者将根据其硬币数量受到惩罚。每少于对方一枚,则扣除0.1的GPA。”
“啊?”曹曼听到最后一项,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邹富仁。
“放心,”邹富仁在曹曼耳旁悄悄安抚道。“又不是正式对决,不会真扣GPA的。我这么说是想给贾羽一点压力。你就配合一下嘛。”
贾羽假装毫不知情,给自己倒了杯果汁。“这游戏听起来蛮有意思的。曼姐,请吧。”
曹曼虽觉得有些不安,却也不好反悔。邹富仁见二位均无异议,便吩咐贾羽取出纸笔和道具箱,给双方分配硬币。他自己则边洗牌、边令曹曼通过手机上的程序随机选择了对应花色的汉字偏旁:黑桃为「亻」、红桃为「忄」,梅花为「犭」,方片为「宀」。待一切准备就绪,邹富仁宣布了游戏开始。
第一轮由曹曼为先手。发牌阶段,她获得了8和A,而贾羽的牌分别为J和9。从表面上看,二人的点数相同,但曹曼拥有随时可于1与11之间转换的A,所以略占优势。接下来便是重要的环节。双方需各下注一枚硬币,而这枚硬币向上的一面将决定玩家在本轮的行动。
斟酌一番后,曹曼果断选择了进攻。持着这手含有A且点数不小的“软牌”,她便进可攻、退可守,既能不动如山,也能下注加牌、拼死一搏。对于贾羽而言,点数相加为19的“硬牌”意味着她处于危险区域,稍有不幸就会使点数超过21。因此,打败她的最佳方式就是强行给她加牌,令她“爆死”。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两人同时亮出了硬币,曹曼的硬币自然是背面朝上,可她没想到的是,贾羽的牌竟是正面朝上。如此,在这一轮中,两人的举动都将是给贾羽加牌。
“曹曼,你先,”邹富仁伸手提醒。
面对着这奇特的战略,曹曼完全愣住了。她生怕自己有哪方面的疏忽,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停牌,”曹曼选择了保守,想观察对方,看是否真有玄机。即便是虚张声势,贾羽顶多也就是停牌,以19点打个平局。
“曼姐高明,”贾羽赞道。
曹曼起初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能尴尬地冲贾羽一笑。直到后来她才明白,那的确是明智之举。
贾羽将一枚硬币押在桌子的中央,道:“加牌。”
“啊?”曹曼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但接下来邹富仁发牌的动作证明了那不是幻觉。她看着一张5从牌堆里翻出,这才得以放心。
贾羽仍一脸淡定,随手便在纸上写下「宝」。
曹曼本以为她会就此停牌,可对方又抛出了两枚硬币,再次要求加牌。这次翻出来的是8。贾羽思考了片刻,又提笔写了一个「值」。
当贾羽准备拿出三枚硬币进行第三次加牌时,曹曼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想赢得第一轮吗?”
“哦?”贾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有何不对吗?”
曹曼在椅子上向后挪了挪。“虽然你脑子很快,可以通过写字来抵消加牌的效果,但恐怕最终还是平局。你如此肆无忌惮地下注,输掉的硬币会比我多好几倍哦。”
“怎么会呢?”贾羽反问道。“我可是有很大的把握能赢得这一局,否则不会如此下注的。”
看到曹曼惊讶的面孔,贾羽笑了笑,解释说:“一副牌中有52张牌。开局时,你我二人各发两张,还剩48张。以目前的局面来看,我俩都是19点的牌,想赢只能靠A或2。一张A已经在你那里,所以牌堆里还剩下三张A和四张2可助我获胜。这是7/48的概率,也就是说以平均的运气,翻7张牌即可。
“如果翻到不想要的牌,只需动动脑筋,在10秒内写下符合条件的字。这对我来讲易如反掌,不提也罢。剩下的另一个因素就是押注。
“本轮发牌后押下了1枚硬币的‘盲注’,我还剩99枚。根据下注的规则,每次加牌都必须比上一次多押1枚硬币。如此推算,1+2+3+...+X不大于99,那么X等于13。也就是说,我最多可以进行13次加牌,而我这手牌平均只需7次就足够了。”
曹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难怪你夸我停牌为明智之举。即便我强行给你加牌,对于在用写字抵消加牌效果这方面毫无压力的你,那也只不过是消耗我的钱财帮你寻找想要的牌罢了。”
“没错,”贾羽得意地说。“由此可见,在摸清对手的实力之前,我是断然不会选择给她加牌的,只会给自己加牌。倘若对手与我实力相当且掌握了这点窍门,她也会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任何一方而言,达到21点并不难。可惜最终结果将会是平局,所有硬币归于庄家,导致两败俱伤。
“我执意要赢第一轮不但是为了把握这次你选择给我加牌的机会,更是想为后面的几轮打好基础。以你的智商,很快便能看出我的战略。也就是说,在之后的几轮中,我最多只能保证平局,而无法确定胜利。
“当然,如果对方不能像我那样随手写出符合条件的汉字,那么这个游戏对我最大的限制就是硬币的数量。只要我有足够的硬币,就可以不断加牌,直到翻出我想要的牌为止。而且加牌的次数越多,下注的钱就越多,赢得的钱自然也更多。这是一个正反馈循环,一旦建立了就不易被打破。”
正如贾羽所言,本轮虽然运气差了些,翻到第八张牌才翻出一个2,但她终究是赢了。曹曼很清楚自己没有贾羽的能耐,也见识了她的智谋,便甘拜下风。
当晚,曹曼继续向贾羽讨教各方面的知识,聊得甚是欢喜。她早已把之前对贾羽发出挑战书的事抛在脑后。与此同时,邹富仁以监管员的身份登录了「学霸决战」,将两人对决的细节写成一份报告。曹曼最终以91比133输掉了那场游戏,GPA被扣除4.2分。
临走前,曹曼望了一眼正在打呼噜的典薇。
“让她睡吧,”贾羽拍了拍曹曼的肩膀。“我会好好照顾的。”
邹富仁拉上了外衣的拉链,说:“我送你一程。”
曹曼自然是高兴地答应了。
关上门后,贾羽转过身,只见张秀缓缓从地上爬起,埋怨道:“我擦,可算结束了!躺了这么久,差点真睡着了。”
“嘘,”贾羽在唇前竖起食指。她用目光指向仍在沉睡的典薇。张秀表示明白,打了一个“OK”的手势。计划已顺利进行至此,成败就在于这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