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轲念宰房中传来阵阵欢笑声,外面等候的几个人都放下心来。颜月推开了田华,“你们几个男人在外面等着,我先去敲门问问情况再说。”
几人点了点头,看着颜月走到了门前,轻轻地扣了几下“玖儿,那个孩子好些了吗?娘可以进来看看吗?”
里面瞬间安静了。
“念念,我娘……”
“没关系,可以的,毕竟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啊”
“念念,顾念宰。”
“嗯?什么意思?”
“那时候爹爹和娘亲问得急,我说不出口,顾刖挚说你叫顾念宰。”
“这个臭小子,”轲念宰笑着骂了一句“也好,就这样吧。”
“那我叫她进来了哦。”
看着轲念宰点点头,田玖箜这才扬声喊道“娘亲,你可以进来啦。爹地和那两个男人不准进来!”
“知道啦!”说着,颜月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也笑得很开心,快走几步来到床前,轲念宰扶着被子就要起来,却被按住了。
“别动,躺着就好,你刚刚元气大伤,现在需要休息。”说着也坐在了床边,抓起了轲念宰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看着白白嫩嫩的小手上尽是伤疤,心里动了动,说道“你是叫顾念宰吗?”
她点了点头。
“孩子,你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吗?”虽是满心满眼尽是心疼,但颜月始终都放心不下,不问个彻底怎么放心,更何况门外那个新来的护卫似乎都与她渊源颇深……真是让人好奇啊!
“夫人一家是我救命恩人,这几句话也没什么稀奇的,自是能说给夫人的。”还不等轲念宰继续说话,田玖箜坐不住了“娘,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啊?念念在这里,我能遇到她,就够了。别的都不重要!”
颜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轲念宰接过了话头“没事的,我想和你做朋友,总是要交个底的,不然伯母也不会放心的。”
颜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尴尬地点点头。
“听师父说,是在一家农户家里遇到那时还是婴儿的我的,那家夫妻仅仅有我这个女儿,却想要个儿子。那时正赶上太上皇颁布新法,一户只能生育一个孩子,若我不死,他们的愿望就会落空,所以就想办法让我死了呗。其实也没什么,后来就到了惠鸳寺,师父发现我身带寒毒,就找来神医为我医治,直到今天。您放心,我,没有怨恨,只是埋怨自己不是个男孩子,不能讨得父母欢心罢了。所以现在我过得很好,师父很疼我,还专门给我找了老师。”说完,眉眼弯弯,笑得甜甜的。
颜月听完却心疼了,如今可以笑着说出来的,当初还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为什么会这么惨?男孩子……有那么重要吗?
虽是如此想着,颜月心中早已软的一塌糊涂了“念念,不嫌弃的话,随了玖儿,唤我一声娘亲,可好?”
轲念宰热泪盈眶,抓着被子,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个头“承蒙夫人不嫌弃,在我未来八年的生命中能有你们,值了!今日我不改口,待明日您坐高堂,我在重新拜过!”
“孩子,你快起来,我和田华不拘泥于这些俗世规则的,但你若是想,我们尊重你的意见。”扶起轲念宰,颜月继续说“你有其它衣服吗?我去取来,为你换上,让田华进来见见你,哦,对了,还有一个护卫,也很想见你。”
“嗯?护卫?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对你很上心,等见到了,你可以看看也许是你以前认识的呢?”
“好,衣服在那边的柜子里,麻烦您了”说完,轲念宰就支撑起了身子,等待着。
颜月打开衣柜却发现除了白色就是黑色和灰色,竟连一点小女儿该有的色彩都没有,更别说连一件裙子都没有了……
叹了口气,拿了件白色的衣服到了轲念宰床边“我给你穿,不许拒绝,在家里玖儿的衣服都是我给她穿的,你还小。怎么没有颜色好看的裙子啊?念念”
“我……反正都不能下床走远,师父说我和师兄们一样就好了,不要搞特殊。”
“这个老古板,什么都不懂,没事,我之后和他讲,明日带你出去买衣服,和玖儿一起去!”
“好啊好啊,念念,我要和你穿一样的小裙子!”田玖箜开心地拍着巴掌。
轲念宰笑了笑“这……是不是不太好?”
颜月假装板起了脸“这有什么不好的?娘给自家女儿买衣服有什么错?还是你没打算认我这个娘?”
“女儿不敢”说着,轲念宰就又要跪下。
颜月及时扶起了轲念宰,“以后见我和田华都不用跪,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的”
轲念宰点点头,任由颜月为她穿好衣服,又重新坐在了床上,盖好被子。
“可以了吗?”
“嗯”
“田华,你们可以进来了!”颜月喊了一声,田华听到自家媳妇的声音,拉着两人就进了房间。
“田华,我认了念念做我们第二个女儿。念念十岁,玖儿十三岁,刚好给玖儿找了个妹妹。”
田华宠溺地看着颜月“好,你说了算。”
轲念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没事,你不用管他们,习惯就好了,我家向来都是这样的,我娘说了算。”田玖箜无奈地解释着。
突然,田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把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推到了前面“诺,这个人,念念,你还记得吗?”
轲念宰冷笑了一下“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
那人看到她的一瞬间,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那人竟是眼睛都不眨就直接跪在了她面前,任她处置……
轲念宰看着他“这是要干什么?又或者说,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什么阴谋没用完吗?还是他们觉得我死一次不够,还要多来几次才肯善罢甘休?”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他因为这几句话,踉跄地后退着,慌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