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
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成长,也足够让一个人学会全心全意地依赖,就算不是依赖,习惯……也足够了。
那日,全城的腊梅花……都开了,香气顺着骤然凌冽的寒风送到了每个人的鼻尖,上官书和宰相还有萧宇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按照原定计划行动了起来。
霎时间,全城各处燃放起了爆竹,一朵朵巨大的、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着。整个大轲城照得像是白昼一般,大街上跪着的是文武百官,为首的正是上官书、宰相和萧宇。
“叮铃铃——”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几辆马车缓缓向城门驶进。
轲念宰坐在马车中,安排了另外的马车接走了田玖箜、陈拾势,与余下的众人一同进了城。
“恭迎陛下回京!”在上官书的带领下,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待众人安静下来,少女扶着上官书的手缓步走了下来,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众人,粲然一笑。“诸位大人辛苦了,今日还请先行回去,稍后会有人给诸位大人送去大家这一年来应得的报酬。其他事项,明日上朝之时会一一说明。”说罢摆了摆手,上官书俯首,对着身后的众人示意,众人有序地四散开来。
她重新上了马车,上官书在前面驾车,一路驶进了皇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一如离开前一样威严地站立在那里,暗沉沉的天空似乎酝酿着什么一般电闪雷鸣地盘旋在宫殿上方。轲念宰早已下了马车,冷眼看着眼前的异象。
程逸清站在了她身边,“念念,天道......”话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都看向了那个令人心疼的背影。
她冷哼一声:“我知道,阻拦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大惊小怪什么!”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件金灿灿的物件,不知道是什么,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只见她将其拿在手中快步走向了前方,程逸清紧随其后,两人站在宫殿之前。
轲念宰将手中的东西狠狠摔在了地上,继而道:“怎么?现在还想拦着我是想怎样?交易想要作废吗?说好的事情怎么能突然反悔呢?”言语之中听不出任何的不满,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再看上方,天道似乎是屈服了,只是象征性地闪了几下,就把云散开了。原本凌厉的寒风此时也渐渐停了下来,少女捡起了脚下的东西,将其放在怀中,似乎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冲着后面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来进去。
众人走了进去。
轲念宰坐在上方:“轩书,来说说这一年,你都干什么了?”
上官书,不,现在应该是轩书,站起身来道:“大轲城所有的商铺已经尽在掌握之中,文武百官全部都是我们的人,所幸不辜负你的期望。”
满意地点点头道:“家人呢?”
“太上皇虽然多年被轲云囚禁,但实际上还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我等恐他做出什么事请来,暂时将其关于牢房之中。程语鸳她......失忆了,很早就失忆了,我们的人查探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确实是失忆了,至于轲云,萧宇一众人护着,暂时还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轲念宰皱了皱眉头:“失忆?”说罢看向了程逸清。
程逸清慌忙跪了下去:“我临走之前......对她下了药,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过往种种的,只会记得一件事情——他是您和轲云的母亲。”
摆了摆手,又开始安排了:“程语鸳内边,暂且先不要动手,说到底她当初也是从国师手下救我出来费过不少力的人。”程逸清闻得此言默默低下了头。
轲念宰嗤笑一声,继续道:“至于轲羽,我可是给他准备了不错的礼物。轲云的话,不足为惧,他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也就是萧宇他们把他当个宝罢了。你们准备准备,一个月之后我正式登基。这几日轩书你来安排余下的任务,媚语,你和轩书一起。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够独当一面。”
众人点头称是。
“大家今晚都累坏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轩书,你先安排大家住下,稍后带我去看看轲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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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轲念宰双脚踩在阴冷的牢房地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才是真实的,她没说话,只是一步一步朝前走着,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听到某种生物跑过的细微的声音,干草散落在地上,凌乱却又凄凉。
她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个简易的木板床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倦容,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你来了。”简简短短的,却是陈述句。
轲念宰答了声“嗯”,便再无下文。
那男人笑了:“我早知是你,轲云年纪尚小、资历尚浅,刚坐上帝位还有几分狠厉的意思,时间久了又是太平盛世,他的心思早就被磨平了,你送来的陈贵妃算是彻底断了他最后一点狠心。这几年的谋划如今你倒是看到了成果,什么时候准备登基?”
“为什么不好奇?”
“好奇什么?好奇你能做皇帝吗?你的实力一直很强这不可否认,当年天道为了阻止你降生也是做了不少努力的,如今你虽然出生但其实伤了根本,再加上这几年的奔波,恐怕你命不久矣。就算实力强又能怎么样呢?你掌握了朝堂却依旧想着将江山还给轲云,说到底,你还是缺了那一份狠心。”轲羽不紧不慢地说着。
轲念宰有些生气了:“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你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指手画脚!你以为你什么都能料得到吗?父皇,你以为你的那些老臣、那些死不低头的将军们都去哪儿了呢?你当真以为我是什么良善之辈吗?父皇啊,你呢,只能呆在这里与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作伴,可你别忘了你最爱的皇后还有你唯一的儿子可还在外面呢。呵,忘了告诉你,轲云他啊,现在真的是您唯一的儿子了,你觉得,这唯一的血脉要是一个不小心,断了,可怎么办啊?”
轲羽瞬间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什么都不知道的!那可是你兄长!”
“你还是我父皇呢!有什么区别吗?”
“他是无辜的!”
“我不无辜吗?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罢了。”
“你是魔鬼!你不可理喻!你!你!你!......”愤怒的轲羽终于承受不住,栽倒在了一边。
轲念宰笑了笑,“一个月后我就要登基了,届时我会先来见您的,毕竟我这么出风头的时候您还是要见一见的,您应该庆幸至少现在江山还是轲家的!”
“逆女!逆女!你会遭天谴的!!!”
轲念宰没有听下去,信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