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条步行街。
熙攘的人流中，三个女孩打这头逛到那头，依然没能发现目标，苏晓茹疑惑地看向马咏贞，“贞贞，你确定他上次是在这里考察的？”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马咏贞指指另一个，“不信你问她。”
苏晓茹看过去，商蓉停下咬糖葫芦的动作，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就那个混蛋。”马咏贞一向懒得说某人的名字，反正这个称呼在她的朋友圈里已经深入人心。
“哪个？”商蓉却没有反应过来。
“就那个。”马咏贞只能将条件具化，“前两天我们一起来这里逛，他还跟卖旧衣服的老板娘搭讪许久。”
商蓉点点头，确认的确有这么回事，跟着问，“他又怎么了？”
“不就她喽。”马咏贞朝苏晓茹努努嘴，“今天碰到那混蛋在收旧衣服，她觉得人家勤奋上进，顿时春心荡漾，恰巧感情又在空窗期，就急不可耐的送上门来了。”
“原来如此。”商蓉转头问苏晓茹，“你觉得他今晚会来这里摆摊卖衣服？”
“嗯。”苏晓茹点点头，“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把辛苦收来的旧衣服转卖到旧货栈，只赚那一点点差价。要保证利益最大化，还是自己摆摊来卖最合算……我这样想没错吧？”
“没错啊。”商蓉咬下一颗糖葫芦，慢慢咀嚼，“但今晚你肯定见不到他，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为什么？”苏晓茹有些不死心。
“简单啊。”商蓉晃着手里的糖葫芦一项一项算给她听，“旧衣服收回去要分拣、消毒、翻新、整理，这些都需要时间。然后还要租摊位，像这样的地方，日租肯定不行，起码月租，那就需要考虑存货量。仅这两样，没个三几天根本做不成，还是在他行动力一流，没有任何波折的情况下。”
苏晓茹看看她，有被比下去的感觉，心底不快，但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像是正常失望的样子，“那我只能再等等了，如果现在就找过去，吃相就太难看了。”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在商蓉身上打转，想看看她什么反应，结果人家的注意力一直在糖葫芦上面，搞的她没着没落的，心里那份怨怼越发深了。
没了目标，三个女孩又逛了一会儿，就都疲了倦了，在街口那边叫车，打算离开。
现在马咏贞和苏晓茹合租，自然是一道，但她却趁苏晓茹在路边叫车的工夫，压低了声音问商蓉，“不是让你帮忙劝劝她么？怎么一句话不说？即便失恋，也不能随行就市，随便抓个家伙凑合，你说是不是？”
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我跟她又不熟，这么私人的事情真轮不到我多嘴多舌，说轻说重，都惹人讨厌。”商蓉把已经空了长竹签丢进垃圾桶，那边苏晓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她友好地冲人家笑笑，人家却转过了头，继续招手叫车。
她笑笑，继续说，“再说了，有人非要自取其辱，我想拦也拦不住。”
说完在心里补了一句：何况我根本不想拦。
马咏贞只是没那么多弯绕的心思，又不是傻，自然听出不对味来了，“蓉蓉，你对晓茹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商蓉轻轻摇头，“我是局外人，怎么也轮不到我有意见。而在那个可能有意见的人面前，她又没那个资本让人家在意……好了，车子有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事咱们以后再说。”
马咏贞看看她，突然就觉得有些陌生，而且她知道的东西，似乎也比自己多太多。有心想问个清楚明白，那边苏晓茹已经在叫，催促的意思相当明显，她也只好把问题藏在心里，过去上车离开。
等那辆出租车跑没看影儿，商蓉才去停车场那边拿车。她是开车来的，只是不想多送一个人，才一直没说，哪怕路程是一样的。
她看似文静，大多时候也的确安安静静，不爱说话。但这不代表她好说话，甚至大多时候，她都能划到不好说话那一类去。
除了少数几个她认可、肯定的人，大概都见不到她“好说话”的那一面。
开车回到临时住处，商蓉推门按灯，开关发出喀的一声轻响，她抬起的手随之垂下、握紧，同一瞬间，脚尖踮起，腰背微躬，像是一只随时准备炸毛的野猫，警惕地往屋里望去。
待看清坐在沙发上、那魁梧的身影，她又于瞬间卸掉防备，欢快得如同从林间跑出的小鹿，蹦跳过去，一下扑进那人怀里，“哥，你怎么来了？”
商泶深一脸宠溺地揉揉妹妹的小脑袋瓜，“当然是想你了！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照片不发，视频不接，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过来。”
“切~”商蓉吐吐小舌头，扮个鬼脸，表示不信，“就会拣好听的说，才不信你会为了我，跑大半个国家到这南方小城来。”
“真的。”商泶深坚持这一说法，“这次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见你，其它都是顺便。”
“信你才怪。”商蓉翻个白眼儿，“你多半是想看姓宫的笑话才过来的吧。”
商泶深一脸好奇，“他有什么笑话可看？”
“考我是不是？”商蓉趴着说话不方便，翻身挨着哥哥坐好才继续说，“他是过来找麻烦的，眼睛不瞎都清楚。可就他现在能掌握资源来说，把人欺负了理所应当，可也难免被人笑，毕竟这跟大人打小孩子没区别，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倘若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反而被收拾了，那要笑死的人就更多了，谁让他平时那么不得人心呢。”
商泶深拍拍妹妹的肩膀，温醇一笑，“那你觉得哥哥也该跟着一起笑么？”
“……”
商蓉说不出话来，沉默许久才轻轻摇头，“对不起，哥，我不该把你想成那样，从小到大，你都心胸开阔，眼皮子从没那么浅过。”
“傻丫头，跟哥说什么对不起。”商泶深摸摸她柔顺的长发，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事情，你以后还是不要自作主张了……哥有本事，就能争来。如果没有……那也是命。”
“哥，这个我不能答应。”商蓉摇头拒绝，“你难得喜欢上谁，我不允许任何人把她抢走，她就该是你的。谁敢破坏，我要他好看！”
“尽说傻话。”商泶深叹一口气，“感情上的事，哪有什么应不应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呸，后面这句太丧气，就当我没说过。”
“嘻~”商蓉捏捏他的下巴，“这才像我哥该有的样子。”
商泶深也笑了，“既然来了，那个情敌怎么也要见见，人你应该已经认识了，跟哥说说，初次见面我该注意什么？”
“说起他啊，你来的可正是时候呢。”商蓉眼睛一眯，有可怕的光芒从眼缝里溢出来，“他的新业务要开张了，我觉得吧，没有任何方式能比照顾他的生意，更能获得他的好感了。”
“呦，妹妹，你对他蛮了解的嘛。”
“还不都是为了你！”
“哦？是这样吗？”
“当然！”
“那哥就放心了，不然还真怕你明修栈道，假公济私呢。”
“！！！”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