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擂台战结束的很有戏剧性,本以为牢牢掌握节奏的加德,能轻松取胜,却米罗迷惑性的摔倒突袭,抓住了小腿,几次重踢,也无功而返,小腿被米罗的手死死扣住,就像镶在上边一般。
加德就像一只布娃娃,被顽皮的孩子拽着一条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擂台上惨嚎声起伏,终于孩子在大人的遏制下,放过了布娃娃,但那破烂的样子,怎一个惨不忍睹。
米罗终于停止了他的施暴,扔掉了手中的加德,些微传了口气,走下了擂台,来到医疗组处理一下大腿、胳膊上、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这次,观众席上欢呼声小了很多,刚刚的施暴现场有些吓坏了这帮孩子,连带望着米罗的眼神也渐渐变了颜色。
裁判老师检查了下加德的情况,挥手让医疗组带了下去,询问的目光扫向擂台区下的米罗。
米罗坚定的点点头,等待老师宣布这下一场的比赛。
擂台边的小型候战区里面或站或立的的10个男女观看这比赛。
卢希不平道:“这个米罗,好阴险,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
穆红玉笑道:“这叫战术,比武又不是赛跑或者掰腕子,还是得看脑子,加德又不是第一次对战米罗,被米罗抓住机会只能说明他轻敌了。”
卢希愤愤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穆红玉笑着摇摇头,不在搭理身边的萝卜头。
这时一个慵懒倚在椅子上的迟耀云笑嘻嘻道:“何荣,该你喽。”
何荣刚毅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沉默的点点头,向着擂台走去。
身后的卓庆担心道:“米罗今天气势很足,不知道何荣顶不顶的住。”
蓝佛安嘲讽道:“强弩之末,矢不能穿鲁缟,更何况是大盾。”
大盾何荣的身材比米罗还要大一圈,敦实的身子,一步步向前,像一辆小坦克。
米罗瞧着过来的何荣,露出了笑容,都是A1班的学生,可也只能说是泛泛之交,但两人那鹤立鸡群的身材,让彼此都有所关注。
米罗的笑迎迎的想打个招呼,却好似牵动了伤口,让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十分勉强。
何荣问道:“还要继续挑战。”
米罗笑道:“我想试试差距到底在哪。”
何荣叹道:“我站在门里,你刚刚跨过门,这就是差距。”
米罗摇头道:“不试试,哪知道谁是门里门外。”
何荣冷道:“说的也是,那就玩点真的吧,你也别掩人耳目了,负重服还是脱了吧,不然我会觉得你看不起我。”
米罗点点头,“好。”
候战区,少男少女好奇的望着班级里的两大高峰,何荣和米罗并没有传到这里,看着在哪宽衣解带的米罗,10人甚是不解。
观众席上,曹子墨好奇的问道:“薛爷爷,米罗这是在干什么。”
王宝宝咽下嘴里的爆米花,快声道:“我知道,以前我在旧世纪书上看到过,俩人打起来,一个急眼了,把衣服嘭就爆掉了,然后打的对面满地找牙,米罗准是急眼了。”
薛平阳按住王宝宝的伸过来的头,推到了一边,嫌弃道:“穿衣服打不过,光腚就打过了,哪门子笑话,小子墨你看米罗里边的衣服,眼熟不。”
曹子墨仔细的望了望,疑惑道:“负重衣?”
薛平阳点头道:“嗯,你这小朋友有点玩意啊。”
咚,沉重的负重服被扔在了地上,何荣的板正的脸上轻轻的抽动下,这得50公斤吧。
米罗一边做着拉伸,一边笑道:“何荣,你可要小心了。”
何荣摇头道:“我就怕我胜之不武。”
米罗微笑道:“一身皮外伤,不打紧。”
言罢,两个小巨人就重重的撞在了一起,脱下负重服的米罗,速度快了许多,虽然与加德战斗时受的伤,让他的出力有些别扭,但倔强的米罗并不在意,正面与何荣打起了对攻。
擂台上是拳头与身体的碰撞,砰砰的声音一刻不停,一击又一击的对轰,米罗比何荣速度要快,何荣比米罗拳头要重,刚开场不久擂台战,就像残酷的战场,火药味刺鼻。
场外的裁判也绷紧了神经,这种近身对攻,尤其对于掌握力量还比较生疏的一年级学生来说,一个不好就容易给对方造成重大的伤害。
相持不久,激战中的两人中传出了一声暴喝,米罗蹬地而起,身后拉满的右拳,像弯弓一般,照着何荣额头射去,何荣也不管不顾,握紧的右拳对冲,向着米罗的头颅飞去。
这一刻,就像中世纪的重装骑士,长空之下,那手中的矛,是勇者不忿的心,汹涌向前。
高大的身影,被击飞了出去,何荣踉跄的退后,一步、两步、三步,终于站稳了身子,摸了摸鼻尖被擦出的鲜血,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
“还不错。”
爬起身的米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了一口血痰,狞笑道:“那是相当不错。”
何荣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本就不大的双眼,挤的只剩下一道缝隙,谁也看不到,一道寒光被深深埋入其中,“时间不早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何荣说完,踏步而上,转瞬即逝,已来到米罗身前,左手拨开米罗的直拳,弓起的身子,一集下摆拳直直的击向了米罗的肚子,那攥紧的拳头上,闪出一层淡淡的光芒。
擂台上,裁判老师扶住了跪在地上的米罗,招手示意医疗组上前,回身望着立在一旁的何荣,有些不敢置信。
何荣笑到:“老师宣布吧。”
擂台场里慢慢的骚动起来,欢呼声好似要把整个擂台场都架飞起来,场中的何荣只是静静的望着候战区,静静的望着中间的那个少年蓝佛安。
观众席上,薛平阳微微眯起了眼,2阶武者,这届小家伙,有点意思。
曹子墨并没有看完接下来的比赛,望着被抬走的米罗,就急慌慌的和薛平阳告了个别,赶去医疗院。
医疗院里也算人声鼎沸,毕竟是武道院,受伤在所难免,每天受伤的病人,和康复的病人形成了完美的平衡。
曹子墨带着王宝宝,几番周折总算见到了病床上的米罗,米罗已不负擂台上狼狈的样子,可旁边的余秋在念叨这什么。
看到来到门前的曹子墨,余秋停止了自己的话语,只是平淡的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病房。
米罗笑呵呵的招呼着曹子墨坐下。
瞧着米罗的满身伤害,曹子墨心疼的不知该如何言语。
擂台上,米罗的样子还不太明显,病床上,脚被高高的挂起,左腿已经被青紫色爬满,高高肿起了一圈,肚子上刚刚涂抹完药膏,一个拳印印在了肚皮之上,还泛着粉红的颜色。
脸上更是肿起了馒头大小的包,一边说话一边漏风,看着有点搞笑。
米罗不以为意道:“只是看着厉害,不过几天就能恢复如初,成为武者就这点好,恢复的快。”
曹子墨低头不语,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一旁的王宝宝好奇的戳了戳那粉红的拳印,刚想劝慰曹子墨的米罗疼的一阵抽抽,“胖子,你干嘛。”
王宝宝一阵不好意思,嘿嘿的傻笑起来,翻了翻背包,掏出了一堆伤药,放在了床头。
米罗早就认识曹子墨的这位朋友,了解那时而逗比的性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瞧着一旁泫然欲泣的曹子墨,有些伤神。
米罗淡淡道:“怕不怕。”
“这就是武者的世界,难免受伤,也许哪一天就死了,我去【多栾】最深的感触就是这人命啊,真特么不值钱。每个营地,每天出去太多人,有些人搬着猎物欢声笑语的回来了,有些人就再也没见过。我运气好有个狩猎队愿意收留我,有个老武者告诉我一个道理,别怕,怕死的更快,然后,他就死了,一次狩猎中,保护我死的,然后我就只敢在外前层捡捡别人看不上的东西。”
说着米罗指了指胸口上的爪痕,脸上笑容都苦涩了下来。
安静的病房里,米罗诉说着自己的【多栾】游历,轻轻的话语,就像讲着别人的故事。
曹子墨的眼眶更加红润,死死咬住的下唇,咬住了惊呼,尽量不去打扰米罗的诉说。
“子墨,我们是孤儿啊,所以我们走的比别人要艰难的多,这个世界好人有很多,坏人也有很多,而有些时候其实跟好坏没什么关系,都是挣扎的活着罢了。”
“其实我一直不希望你迈入武道这条路,以前我觉得这是晋身之梯,现在看看也许当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余晖透过窗子,照在三人身上,王宝宝懵懂的看着这一切,面前的两人就像定格了一般,时光好似慢慢的拉长,淡淡声音回荡在王宝宝耳边。
“子墨啊,你怕了吗。”
“不怕。”
“恩,别怕,怕死的更快。”
有时候王宝宝会想起这幅画面,慢慢才了解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可能真的只有无限的接近死亡,才能更领会生存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