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天真这种事,大抵谁都有过,卿如冰把从前捋了捋,觉着倘若再重新来过,她必然还是会爱上那时的冷临渊吧,可从前终归是从前,这么多年她无时不在提醒自己,有些错,犯一次就够了。
之后与她所料的不差,冷临渊既然来了帝京,就没打算再回晋阳。一月之间,楼家的势力被连根拔除,京中各要部,换上的都是他的人。
她虽隐约猜到了,却还是很惊讶,这三年里,他远在晋阳,却暗中掌控着京中局势,朝中明着被楼家把持,暗地里,早被他不动声色地掌控。
冷临渊诛杀楼氏,立了大功,朝中大臣纷纷上疏,请立冷临渊为摄政王,辅佐朝政。
这时卿玄深才发觉自己在朝上鼓掌难鸣,情形与楼氏当权时并无差别,才终于转醒,看着卿如冰苦笑着道:“阿姐,冷大哥他变了。”
“不,他没变,”她静静开口,“只是你一直没将他看清。”
她又搬回了之前的长乐宫,可周围侍候的宫人却被换了个遍,她知道这些都是冷临渊的人,她被这些人监视着,和幽禁也无甚差别。
那大半年里,或许因他要革除旧弊重整政务,所以极少会到她的寝宫来。
直到后来,朝中有大臣请奏,朝阳长公主孀居宫中,应再选佳婿,免误花信之期。
这折子本没什么,谁都没想到会惹得摄政王勃然大怒,竟在朝上摔了折子,朝臣们发觉甚至连之前北蛮趁楼氏倒台在边关兹乱都没让他这么生气过,这一举,自然引来无数猜测。
卿如冰听到消息时,他已经朝着长乐宫赶来了。
他一进殿,殿内的宫人们竟纷纷退了下去,卿如冰咬牙,冷笑着道:“王爷忙于朝政,竟连我的婚事都要操心一二,当真辛苦。”
当初他在京中大婚后回到晋阳承爵,这三年里两人再未相见,三年的时间,他五官更加深邃,眉眼间添了风霜,身上的气势则更加逼人,令人望之生畏。
他低低一笑,不辨喜怒:“怎么,长公主想嫁人了?”
“不能吗?”她逼视着他。
“不能,”他走近,看着她冷冷道,“除非你想再有人,是楼履那日的下场。”
“那我还真好奇,如今我还剩什么价值,值得摄政王如此操心呢?”她漠然地开口,“如今我既不能护着你,又不能再替你夺下梁王世子的位子,该利用的从前你都利用尽了。对了,如今还能拿我去和亲,只是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公主,想来别国也不大想要了……”
他双拳紧攥,手背上青筋突起,突然伸手握着她双肩,俯身吻在她的唇上,她用力挣扎,他却将她整个都箍进怀里,不容有半分退却。
等他将她放开,她整个人如被抽空了力气,只木然擦着嘴,仿佛他有多脏,怒骂道:“冷临渊,你可真够恶心的……”
他眸中情绪涌动:“我知道你恨我当初利用了你,这半年来我甚至不敢来见你,可如冰,如今什么也无法阻拦我,无论是楼履还是旁人,谁也别想对你动半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