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你……”他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眼角缓慢地滑过一滴泪。
那滴泪水未曾落到桌上，就飞舞起来，落入素白玉胚的瓷瓶里面，那瓷瓶素面无华，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那滴泪和瓶子里面原有的一滴泪渐渐融在了一起。
“我……”林攸宁只觉得全身疲倦，睁开眼，就看到了千烟。
她红色的裙装随风飘着，衣摆时起时落。空灵的眼睛寂静如斯，清冷的轮廓透出的一股出尘，嘴角似是在笑，笑着芸芸众生，显得妖冶至极，“醒了？看到了什么？”
“嗯，醒了……”林攸宁结结巴巴的，猛地摸着自己，“我没死？”
他明明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差得不行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以为他可以去陪她了，可是，睁开眼睛却发现，他还是好好的坐在千烟对面。难道，只是梦？
“一个梦而已，不会让你那么快就交付性命。”千烟轻声说，“如何，你见到她了吗？”
“梦……”林攸宁愣愣的看着千烟，突然站起来，道，“可不可以再让我见她一面，让我回到梦里？”
“有些事经历一次就够了，何况你现在已经经历了两次了。”话才说完，好像幻境被击碎一般，眼前的一切瞬间消散，千烟不见了，烟雨阁也不见了。
若不是两鬓还染着点点白霜，林攸宁会以为，这全是自己的一场梦，他跌坐在地，因为刚刚的经历而惊魂未定，眼睛慢慢模糊，他又一次失去了顾笑……
千烟走过闹市，走过城郭，看着手中的瓷瓶，喃喃自语，“还差很多……”
瓷瓶中有股怨气冲天而起，女子的话语阵阵回响，“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带我离开这里……”
千烟听着，只是微笑，“君子攸宁，顾笑城倾。”
良久，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千烟念起法诀，手中血红色的光芒越聚越多，那光芒耀眼刺目，千烟灵力运转，手腕一翻，化指为兰，在空中写着：
繁华落尽，烟菲暮雨，笑忘香林。
盛世流年相遇，世无双，公子攸宁。
软如玉，顾笑一城倾。
怎研墨，一醉芳华少。雨飘摇，鼓动蹄惊。
血染江山已旧，春来画柳桥新。
两髻绕相缠去，渐行相远，反是君临。
故地城郭夜下，越霜雪，泪湿偷泠。
半荒唐，边鬓雪霜凝。
忆当时，豆蔻泼茶样。雪来涤，铁马凉亭。
烬落灯残倚梦，痴人教寻英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