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嫉妒心作祟,寻到个貌似顷尘兮的女尸,便想捉弄奚落对方而已。
她没有恶毒到扒掉那女尸的衣裳,指桑骂槐地公然羞辱对方;也没有不问青红皂白,就任由属下出手毁她一只眼睛。
她瞎了。
从此以后,便再也不是那个双瞳剪水的俏丽佳人了。
她粲然一笑,目含绝望,“咫尺之距,侯爷尚不能帮瑢儿挡一挡。三步之外,却想飞身救你妻女。”
叶婧瑢的眼睛很疼,连带着脑仁也疼。她本该憎恨出手伤她之人,却被易湛的举动,刺红了眼。
她望着风口上的一家三口,犹如神仙眷侣一样相依相靠,怀中粉雕玉琢女娃娃,不谙世事般,还能安然入睡。
一切美好恬静的,宛如什么都不曾发生,可她的后半辈子,却全都改变了。
“瑢儿。”易湛见她眼球上还扎着一根扦子,面露难色,瞥见一侧阴沉沉的薛城,心里更是暗叫不好,只得先行安慰,“瑢儿伤势过重,还望薛老相送,着人尽快诊治。”
薛城看向叶婧瑢,不发一言。
叶婧瑢仿佛没有听到易湛的话,只突然抬手,指向姬仇,忽地,手指微微一晃,移至顷尘兮脸上,微微笑着,“薛爷爷,她眼睛可美?瑢儿想要。”
顷尘兮吓得浑身一颤,被冷篱一把拉入身后护住。
“瑢儿,休的胡闹!今日之事,与顷尘兮无关!”易湛出言,别人不知薛城的身份手段,但他可是亲身领教过——此人虽年入古稀,论缠人的本事,却如附骨之蛆。
“胡闹?”叶婧瑢冷冷一笑,明白一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
“枳安!”易湛一声喝。
翻倒在一旁的案几悄悄抖了两下。
顷尘兮定睛一看,发现立起来,就像个盾牌一样的案几,缝缝里露出一抹桃红色。
是枳安。
她倒是识时务,躲得严严实实。
“瑢儿就交给你了。速速带本侯信物,前往景王府要人!”易湛没有交代要什么人,但显然枳安心领神会。
只得从案几后爬出,讪讪一笑,道:“三小姐,走吧。晚了,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叶婧瑢没有理会枳安,只看着顷尘兮,这个从三年前开始,就克她,毁她,让她人生,屡屡由喜转悲的罪魁祸首——
“她的眼睛,我要。”
只一双招子,她还不够赔的么!
“是!”薛城身动,手中一柄红杆三戟叉,朝着顷尘兮双眸飞刺过去!
“噌——”
一声尖锐撞击声,姬仇手中银鞭再出,瞬间缠上薛城的红杆三戟叉,“就算报仇,也该认清对象吧!”
冷篱见状,一把拉住顷尘兮的手,“走!”
“站住!”易湛跃身,挡在他们面前,一柄两指宽的长剑,直指冷篱!
“上次是你命大,槐花谷那种只进不出的地儿,还能顺利脱逃!今日,你的命,就该到此为止了!”易湛手中剑锋一晃,朝着冷篱心窝刺去!
“公子小心!”姬仇被缠得分身乏术。
冷篱一手抱着软软,一手拉着顷尘兮,绕是他有五百年的逃命技术,此刻也施展不开。
“软软给你!闪开!”冷篱将软软一把塞进顷尘兮怀中,迅速推开母女二人。
软软在怀时,易湛还多番顾及,如今女儿安全脱身,他下手便更是狠绝!
顷尘兮抱着女儿,在打斗中左躲又晃,一时不慎,竟被不要命的叶婧瑢一把扑到,手中一根穿着眼球的银扦子,正朝着她喉间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