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春天都快要过去。
头顶的太阳越爬越高,天气也逐渐转暖。
乔蒂却病倒了。
在上海的交流学习还剩下半个月,学校已经帮她订好回A市的车票。
当同学们都泡在图书馆、冲刺期末复习时,乔蒂却突然高烧不退,连夜被送去了附属医院。
这天,王毅休假,想到手里还有一份稿子缺个人翻译,便给乔蒂打了个电话。
电话被乔蒂在上海的同学接起,他才知道乔蒂高烧住院了。
问清楚医院的地址,二话没说,直接订了当晚的机票,连夜赶到上海。
“病人的体温已经有所下降,不过仍需要注意反复的低烧。”
得到医生的回复,送乔蒂过来的同学准备回学校给她拿一些生活用品。
王毅赶到医院的时候,夜已经过去了一半。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昏暗的壁灯隐约散发着些许光亮。
乔蒂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唇色有些苍白。
因为发烧的缘故,两边的脸颊泛着些异样的红,可能是生病带来的难受,她双眼紧闭着,眉头微微皱起,又浓又长的睫毛颤抖着覆在眼睑上。
怎么看怎么好看。
即使生病了,也是惹人怜爱的美丽。
王毅一不小心就看入了神。
第二天清晨,王毅从浅眠中醒来。
他动了动被自己枕得发酸的双臂,看到床上的人依然在沉睡,便起身往值班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病人生理期,免疫力难免差一点,再加上精神压力可能也比较大,受了风寒,身体扛不住,这就发病了。”
“接下来可能会有些反复的低烧,注意多喝热水多休息,明天如果情况有好转就可以出院了。”
王毅仔细地跟医生确认乔蒂的情况,还细心地问清楚饮食上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记在心中。
九点过五分,乔蒂才缓缓从沉睡中醒来。
脑中一片混沌,只记得昨晚从图书馆回寝室的时候,头痛欲裂,还没到寝室门口,脑中一片眩晕,紧接着身子一软,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太清了。
乔蒂住的是普通的四人间,正值早餐时间,隔壁床的病人家属带着热腾腾的早饭过来,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从桌子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微信的聊天记录也停留在那句“先睡了,回头再说”上。
两个月了。
整整两个多月,她和周瑜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认认真真的通过一次电话。
乔蒂忙完同传的事情后给周瑜打过一次电话,当时她就隐约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她以为是自己提到学长的事让他不高兴,后来她再找机会、想跟他好好解释,她还没开口,他就先堵住她的话头。
“我没有不高兴。”
“我都明白。”
“有点忙,没听到手机响。”
“忙着呢,回头再给你电话。”
一次又一次的敷衍和回避,乔蒂失望至极。
她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一夜之间,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这么疏远。
好像在她毫不知情的某个时刻,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从她身边推开了。
每一次她想要靠近一点,就会被那些尖锐而锋利的刺伤得浑身是血。
好累。
心里的累终于引发了身体上的累,一场高烧来势汹汹。
她呆呆地望着寂寥无声的手机,心下一片荒凉。
吃了药的嘴巴苦得发涩,连同她心底的那一点苦涩,冷硬的让人发寒。
嗡嗡嗡——
忽然,手机连续地震动起来,乔蒂心下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