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渐渐充盈了整个天空,将这天幕一点点染上金色。这是太阳每日的例行,但搭配上不同地方的景色,也能有不同的韵味。
科隆的日出自然也很美,就是这只巨蛙的尸体有些煞风景。安妮斯深吸了口清晨的微风,还是带着一股臭味,呛得她不由咳嗽了两声。
安博则坐在河畔,抱着腿缩成一团打瞌睡。比起欣赏朝日美景,可能还是让他好好睡一下更符合他的心意。
从沉睡中渐渐醒来,科隆城里恢复了繁荣的喧嚣。自然,河畔也聚集起了人流。从三五为列,慢慢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但始终离这剥了皮的水怪保持着一定距离,谁也没有上前。
“这怪物死了?”
“死了”
“这就是这段时间里闹的那只吗?”
“不然这里还有别的怪物吗?”
“这是什么东西啊。”
“一只蛙变异成了龙兽(Drake)。”
“鸭子?(drake)我看它可不会下蛋。”
“不是鸭子,是龙兽。龙(dragon)……”
“哦,那可真是糟糕。”
“你们干掉的?”
“对,我和姐姐干掉的。”
“它有毒吗?”
“有,所以最好不要乱碰。”
安博和安妮斯为这七嘴八舌的人群解释着,这也真是个麻烦活。
但安博却很喜欢这个过程,他很享受人群的崇拜。昂着头像是一只高傲的小公鸡。
没多久,轮到卫兵上岗的时刻了。几位卫兵拨开了层层人群,一眼便看到了两人。
“先生,是你杀掉了这水怪吗?”
“嗨,请问你们带来了我们的奖赏嘛。”安妮斯向卫兵伸出了手。
听到她的声音,卫兵才知道这个蒙面怪人是女性“女士?这真是太惊人了……哦,真是抱歉。”
安妮斯晃了晃手指“没关系,我并不介意。只是什么时候能把金币给咱们呢?一直站在这里也很累啊。”
几个卫兵面面相觑“你请等一下”,领头的那位又走出了人群。
过了好长一会儿那位卫兵才又挤了进来,一手拿着钱口袋,一手拿着长长的告示。
“……奉马萨莉亚教会大主教……宙斯在上……赐两位勇士20枚金币……”
“嗨嗨嗨…真是多谢。所以快点把金币给我们吧。”
那个卫兵念了一长串,安博基本都没听,真是像极了在学院时院长的宣讲官腔。总算让他念完,安妮斯迫不及待的接过了那沉甸甸的袋子。
嗯,整整20枚金灿灿的金币,一分不少。这是目前两人获得的最大一笔赏钱。
不过这可并不意味着结束……
“慢着,请等一下。”安妮斯点完钱,叫住了卫兵。
“勇士,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们处理一下……塞拉斯先生?你在的,对吧?”安妮斯对着人群叫到。
围观的人们很自觉的向两边散开,静看接下来的‘节目’。
只留下人群里的猎人塞拉斯还驻留在原地,他的脸上已经显露出了惊恐。
“对于小贾克波的死,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猎人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安妮斯偏仰着一侧的头,鄙夷的说道“那好吧,我来替你讲吧。当然,如果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你随时可以为自己辩护。
这是一个有点漫长的故事,塞拉斯先生和一位小姐…抱歉,我忘了问她的名字…是很久以前就很要好的朋友.
而后他们两人认识了贵族小贾克波先生。三个人都十分的要好。本应如此、
但是这位小姐却喜欢上了小贾克波先生。她不知道的是,塞拉斯先生其实也早就喜欢上了她。
不过塞拉斯先生却一直没有挑明,一直把这份爱慕所隐藏。
并且他知道了,他所爱的人喜欢的其实是小贾克波先生。这破坏了他们的友谊。
于是借着这次水怪的机会。塞拉斯先生约上小贾克波先生,说好两人一起去对付水怪。
但是呢,小贾克波先生可能至死也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想要解决的人其实是自己;并且还成功了。
塞拉斯先生杀死了小贾克波先生,将他的尸体抛进了莱茵河里。
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水怪身上,并对所有人撒谎。不过他却并未如愿以偿的得到所爱之人,甚至因为害怕与内疚躲着不敢见她的面。我说的有错吗?”
所有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塞拉斯只低着头在这股氛围中沉默着。
良久,他很是疲惫的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水怪是一只大青蛙呢,你只见过它的背所以没想到这点吧。蛙的眼睛即使在水下也能看清岸上的一切,但是它却不会对死物做出反应。
小贾克波先生是被你杀死的,他已经死了,所以水怪没有吃掉他。
水怪手下的牺牲者很多,都被吃得连尸骨都不剩,在河里我只见到了一具尸体。那便是小贾克波先生的。
当时我就感觉很奇怪呢。后来我们询问小贾克波的家人时,得知你对我们隐瞒了自己和小贾克波先生的关系,那时我便怀疑上了你。
而后通过与你所爱的那位女孩的询问,我便开始构想这整个故事。
最后真正见到那位水怪时,我便明白了整个过程。真是难看呢,塞拉斯先生。
你不觉得对自己的好友下杀手太过下作了吗?”
安妮斯道出了她的推理过程。
“闭嘴!真该死,你们怎么没被怪物吃掉呢…”塞拉斯怒吼到,双拳紧握.
“一开始就不该认识他,可恶。如果没有他。帕妮早就是我的了。他家里有钱,又是御火师,比我年轻。我不可能赢过他……”
卫兵上前,按住了他的双手。
安妮斯对这人的丑态摇了摇头“小贾克波先生真是交友不慎啊,我想他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的。没想到会落得这般下场。”
在塞拉斯的咒骂声中,卫兵将他拖走送往了监狱。不知小贾克波先生的家人和帕妮小姐又怎么想呢。总之安妮斯也算是对他们做出了一个交代。
……
——
“姐姐,这是?”
铁匠铺里,望着琳琅满目的武器,安博的眼里似乎发着亮。
“挑一把吧,我想应该给你一把合适的剑。这次赚了不少钱呢。”
“真的可以吗?给我?”
“嗯,没错。锤子斧头也许比较便宜,但对付怪物还是要把剑更好。那破矛已经没用了。”
安博非常高兴的从货架上拿下一把,挥了两下试试。想了一会儿,他问道
“那姐姐呢?姐姐要哪一把?”
安妮斯抽出了腰间的那把骨制匕首“我用这个就够了,不需要什么别的武器。”
“哦……”
“你先挑吧,我找个地方洗一下身上。”安妮斯看了看自己满身肮脏的怪物体液,迫不及待的想要洗一个澡,再洗洗衣物。
“嗯。”安博点了点头,又投入到各种兵器之中。男孩子总是对武器有别一番的感情。
……
“挑好了吗?”安妮斯洗完了澡,把身上的衣物又洗回了原来的样子。但除了几根过脏的布条,其他的是一点也没换。
“好了!”安博举起了自己的新武器。
那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阔剑,完全没有任何亮眼的地方。属于铁匠粗制量产,却又每一把都又有点不一样的剑。
“嗯?只要这个便足够了?确定不要一把好的?”
“嗯!因为姐姐也只用那把匕首,所以我也就要一把普通的就好了。再说,钱还能省下来花很久呢。”
安妮斯欣慰的一笑“那好吧,就要这把了…还有这个,也给你。”
说着她掏出了一双羊毛的鞋垫。
“垫上这个,你的靴子应该会合脚很多。”
她还记得,当初狩猎巨魔时,安博走路是何其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