茈子回到蛭爪部依然过她的自在日子,外面打天打地的都与她无关,可又间接的都与她脱不了关系。
桃林小院中,玄肃正自己一人坐在桃树下喝着茶,突然一个小伙子匆匆忙忙的推开院门来到玄肃面前,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族、呼,族长。”
“哎呀!阿缘,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急匆匆的,是天要塌了还是怎样!我不是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呢吗?”玄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看得那被唤作阿缘的小伙子直翻白眼,他深吸一口气,严肃的说道:“族长,聂斯氏的皇西柔带兵打过来了!你还不快随我下山去,山下的族人都快急死了,你还在这里悠闲的喝茶!”
“我又不知道她打过来了,我不在这里喝茶要干什么!打你吗?”玄肃无语的看着阿缘。
“那你现在知道了,还坐在这里!”阿缘急得都快跳脚了,见到他们的族长依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打不过他,他非得先自己动手打一顿不可。
玄肃敲了一下阿缘的头:“慌什么!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有什么好怕的,她要打就让她打就是!怎么,你们还怕她打啊!”
“哎呀!这次不一样!”阿缘眉头紧锁,话都不会说了。
“怎么不一样,她还能变成男的不成!”玄肃依然不以为意。
少昊从房中走了出来,说道:“你好好说来,别急。”
阿缘拿起玄肃的茶一口饮尽,方说道:“皇西柔这次带了许多武器铠甲精良的兵将,阵仗比以往大许多,人也多了许多,像是有备而来。准备来真的!”
少昊看着玄肃,“你知道?”
玄肃依然喝着茶,“还能如何,那皇西柔多半是去找了茈子了呗!”他把茶饮尽,又说道:“这茈子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不理世事,那么悠闲无心机。”
“那该怎么办,族长!”阿缘紧张的盯着玄肃。
玄肃抬头看了阿缘一眼,“莫慌,越慌越中敌人下怀。”他又看着少昊,问道:“你有兴趣。”
少昊坐到玄肃对面,摇了摇头,“无。”
玄肃翻了个白眼,转头对阿缘说道:“你让刚圭带兵守住都城,不要与他们正面交锋,先避着不打。再不行就设几个结界,先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守上一阵再说。”
阿缘不解,“族长,这是要当缩头乌龟?”
玄肃一脚踹在阿缘腿上,“保存实力懂不懂!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滚!不要来烦老子!”
阿缘被玄肃踹倒在地,赶紧站起来往外跑。
少昊喝着茶,问道:“当真要当缩头乌龟?”
玄肃瞪着少昊,“那你去打。”
“是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
“那你就多喝茶,少说话。”
过得一会,少昊又问道:“茈子有何目地?”
玄肃难得面色有些严肃,“不知。”
咕鹿族与陆吾族的摩擦接连不断的发生,那咕鹿族十分狡猾,从不恋战,小股队伍,一战便走。陆吾在长哓的提议下,决定越过陆吾族与咕鹿族之间的丹林溪,主动出击,永绝后患。
丹林溪位于陆吾族的西面,咕鹿族的东面,是两族之间的分界,所以丹林溪的东岸归陆吾族,西岸归咕鹿族。
陆吾带着茈子借的十万兵将与自己族中的五万兵将,在丹林溪东岸集结,准备越过丹林溪进攻咕鹿族,把长哓留在了族里,主持事务。
咕鹿族得到消息,屯兵于西岸,正等着陆吾。
动荡早已埋下,只是一直在等待着时机。只是元姬八部先出了手,而大多部族还只是在观望局势。
不知不觉又过了五十多年,这五十多年里,不管八部怎么闹,元姬都没有出现过,这不禁让更多的人起疑,更是让许多原本忌惮元姬的部族大起胆来,纷纷加入这场动乱中。
原先开兹族与逢射部被北蒙部落重伤,沉寂了下去,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渐渐的恢复元气,知道了是涔山在从中搞鬼,得到了北蒙与尤族之间的一大片地盘。开兹说服戴胜,两族先放下嫌隙,真正的联手,势要那涔山的尤族付出代价。那涔山又岂会那么容易就妥协,拖着北蒙再次下水,四族之间的持久战,开始打响。
近西北的长柢氏与中部诸磈族更是不知何种缘故,竟远涉千里,翻过砻部,在天罗地界的伊水河畔打了起来。
长柢氏近西北,从北海往南是明弇部,明弇部的南面就是长柢氏,长柢氏的东南面是砻部,而诸磈族更是在砻部的东南面。长柢氏与诸磈族之间隔着整整一个砻部。两族之间原本并无交际,只是近来也不知为何,竟动起了手,有说是因为那夕氏,又说是因为砻部,更有些说是因为天罗的宝物,众说纷纭,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天下纷扰,总有清静之地。
青莲之上,躺着一个闭着双眸的娉婷女子,肤色白皙不似常人,双唇却娇红鲜艳,长长的青丝覆在两边锁骨之上,如锦缎一般,纤细丝滑。如玉藕臂平放身侧,双手交叠放于腹部。修长笔直的双腿,让人惊羡不已。维古已经出落成一个窈窕女子!
原本在她旁边打坐的青衣女子,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依然熟睡的维古,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伸出手摸了摸维古的脸颊,“还是那般舒服~”
她步下青莲,赤着脚走到青玉之外,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维古躺着的玉莲,方继续往外走去。她走到莲结界外,往西方看了一眼,身形突然便原地消失不见了!
旄山山顶,无极走出无极洞,再次来到枯树下,抬头看着依然一动不动躺在树枝上的元姬,“元姬,你再不出现,人界又将迎来一次劫难。”他话一说完,突然转身看着东方空桑山方向。
元姬也坐了起来,看着东方,“老头,你也感觉到了?”
无极转身看着元姬,“是,只一刹之间。”
元姬又躺了回去。
“你不去看看?”
元姬不再搭理无极。
无极又说道:“底下战乱四起,你岂能安睡?”
元姬转个身背对着无极,“与我何关?”
“你!”无极被呛了一下,“那人,你又当如何?”
元姬又平躺着,“不知。”
无极指着元姬,说不出话来,转身回了自己的无极洞,一边走一边摇着头。
逢射部申首山中,有一个隐着身形的青衣女子,正站在一块一**露在山体之外的巨大寒玉前,若有所思的看着。
她把寒玉周围的山体清除,便看到整块的寒玉,寒玉通体洁白无瑕,周围寒气缭绕,约莫有一人高,一丈多长。
她伸出食指,放在寒玉侧面,再沿着寒玉走上一圈,待回到原地,她用手掌轻轻地推着寒玉的上部,寒玉竟被从中部整齐的切成上下两块!上部寒玉被推着往旁边滑去,轰然掉落在地。女子看着光滑如镜面的下半寒玉,脸色方如意一些。紧接着她把下半寒玉四周修整修整,做成了一块长近丈,宽约半丈左右的寒玉床。她抬起手臂一挥,寒玉床与她便消失不见了。
空桑山的东南面与颙族尔是山的东北面,有一座狼牙山,那是天狼族的地盘。狼牙山不大,却奇高,就像一颗狼牙一般,钉在观海边。
此刻的狼牙山上正爆发着一场空前绝后的内战。一只毛色雪亮洁白的小狼与它身后的十几匹差不多大小的狼,正被一只高大的灰狼,带着一群大狼团团围住,眼看就要被消灭于此。
突然灰狼像被什么捏住了咽喉一般,眼珠翻白,四肢不断的拍打抽搐着。那群大狼也出现了异样,全都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灰狼断了气,死在它们面前。
白狼突然开始颤抖起来,一脸的惊恐模样,他的脑海中有个轻柔却冰冷的女声,“把它的皮剥下来。”
白狼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但却能感觉得到好像有什么隐在暗处,它走到灰狼尸体面前,看了看依然动弹不得的大狼们,变化成一个小少年,颤抖着双手,开始剥灰狼的皮。大狼看到白狼的动作,一脸的愤懑,呲牙咧嘴,见白狼渐渐的无了惧意,又有些惊愕。当白狼把灰狼的皮一整张都剥了下来,拿在手上,站起身来,看着他们,渐渐的有些开始现出恐惧。
隐在一旁的青衣女子,收起狼皮,又走了。
那群大狼依旧动弹不得。
瞿阳山的桃林后方,桃林小院中,少昊与玄肃正对坐着下棋。突然他们身后的桃林小院凭空消失了!
只一瞬间的异样感觉,少昊与玄肃同时转身,却发现身后已空无一物。小院不见了,也没看到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俩人背对背警惕的站着,环顾四周,却再无异常。俩人又转身对看了一眼,眼神都有些凝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艹!我好不容易才盖好的院子!是谁?是哪个狗贼?给我出来!”玄肃出离了愤怒,他虽然有点怕,但更多的是生气!
少昊皱着眉毛站在玄肃身边。
北海边的明弇部,正有两个小女子在殿中讨论着新裁得的两件衣裙。
“灵儿小姐!你看这两件衣服多好看!”
“行啦蓟籽,你都看了一早上了,可以放起来了!”灵儿坐在桌边,手撑着下巴,有些无聊。她师父出去了,没带她,她便待在了自己的寝殿中。
蓟籽把衣裙抱在怀里,转身朝衣柜走去,走到一半,怀里的衣服突然不见了!“小姐!”蓟籽惊恐的大喊!
灵儿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在地,她转身看着蓟籽,“怎么了?”
蓟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灵儿,:“衣服!不见了!”
灵儿看着蓟籽的的双手,确实什么都没有,她有点莫名,“什么叫衣服不见了?”
蓟籽赶紧走到灵儿面前,握着灵儿的手,“小姐!衣服不见了!突然就不见了!”
看着蓟籽害怕的样子,灵儿赶紧安慰的轻抚着蓟籽的背,“没事没事!不见了就不见了!没事的!”
灵儿的内心也有些害怕,怎么会凭空不见了呢?什么感觉都没有,就不见了?她打了个寒颤,看了看四周,殿里什么都没有啊?!
莲结界中,青衣女子又站在了玉莲边,手中拿着两套衣裙。她把衣裙放在一边,扶起维古,一件一件,轻柔的帮维古穿起了衣服。穿好衣服,又仔细的把维古的长发捋顺,垂在身后。待重新把维古放平,方现出颇为满意的神色。
青衣女子缓步走到青玉外,打量了一圈四周,最后看着进来的小路右边的空地,抬手一挥,玄肃的桃林小院出现在了空地上!她走到院中右边的屋门前,打开屋门,把寒玉床放在了屋中。
青衣女子走到玉莲边,抱起维古,朝着小院走去。把维古放在寒玉床上,又拿出狼皮,嫌弃的看了一眼,抖了抖,见狼皮干净了,方盖到维古身上。她看着维古,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维古的脸颊,恋恋不舍的收回手,走到屋外。
她回到玉莲上,闭目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