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
清晨,一对中年夫妇和李小白围坐在一张简陋的饭桌旁,桌上摆放了几个简单的菜盘子,乡肴野味充盈这整个茅屋。
妇人盛了三碗米饭,分别放在饭桌上,又把粗糙的竹筷摆在桌子上。
男人左手抱着一个酒坛子,右手捏着两只小碗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他把一只小碗递给李小白,又在碗中倒了半小碗酒。
顿时间酒香乱窜,冲撞着李小白的每一个细胞。
“好香啊!”
这酒绝对是极品,要是放到地球,什么茅台,什么五粮液等等,通通秒杀。
李小白不顾形象,把鼻孔凑近酒碗,疯狂吮吸着空气中的酒香分子,不由得惊叹道。
“来来来,吃菜。”妇人拿起筷子,看了一样丑态百出的李小白,掩面而笑。
男人顺手给李小白夹了一筷子野猪肉,又夹一块肉放到嘴里,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妇人,似乎再说:老婆手艺杠杠滴!
李小白站起来身来,双手捧起酒碗,对着中年夫妇二人躬身道:
“我虽不会饮酒,但伯父伯母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小子没齿难忘!”
说罢再次躬身道谢,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夫妇二人起身搀扶住李小白,示意不必如此拘礼。
“只是不知伯父伯母高姓大名,来日方长小子必报二位大恩。”李小白接着说。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男人向李小白摆了摆手。
“小白啊,倒是你,家住何处,待饭后我们送你回去可好?”妇人问道。
纳尼,家住何处?
李小白也是一脸无奈。总不能告诉他们说自己是从地球穿越过来的吧,况且就算是这样,他自己也不完全确定。
“实不相瞒,小子自幼孤苦,不知父母是谁,如今可在人世。”
李小白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
“天下之大,岂无我一席容身之处。”
说到此处,中年夫妇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妇人开口说道:“小白呀,若真是这样,不如你就暂且在这里住下吧。”
“对的呢,反正多一个人吃饭也让这个家更热闹些。而且我和你伯母都这把年纪了,膝下仍然无儿无女。”男人补充道。
“谢谢伯父伯母厚爱,小子却是不好意思打搅二位了。”李小白有些意外,受宠若惊。
“你就安心住下来吧,待他日你想好了去处,我们在送你回去,你看行不?”妇人深情凝视着李小白,眼中仿佛充满了母性的关怀,很真实,没有一点瑕疵。
一时间李小白不知所措,只好答应下来。
几天时间缓缓流淌过去,李小白也是沉醉在家人的关爱中,这种感觉是在地球上时从来没有过的。
或许,这就是亲情吧。
岁月静好,弥足珍惜。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小白和中年夫妇之间的隔阂也渐渐消失。夫妇二人对李小白视如己出,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同样的,感受着来自这对陌生夫妇的关爱,李小白也将他们视作再生父母,尊敬也爱戴。
忽然有一天,李小白在叫男人吃饭的时候,换了一个词,叫了一声“爹”。这可把男人高兴得合不拢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憋出一个“哎~”。
此时此刻,李小白又想起了地球上的那个已经逝去男人——李老汉。那是到目前为止,无数人中对自己最最好的一个,那才是他真正的父亲。
其实,在李小白的内心世界,早已没有“父母”这个概念。而现在,顶多算是义父义母而已。
至于他真正的生父生母,权当已经死去了罢。
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些日子,李小白的内心显然是极其复杂的。而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有人对他很好。
凌乱了这么久,是时候平息一下了。至少也该去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哪怕从这个小小的村子开始。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中,也有像地球上那样的农忙时节。
这天,李小白跟随中年夫妇去帮邻居家劳作。作为一个外来者,虽有同样的语言,单从这些朴素的农家人谈话中,李小白听到的是真诚,善良还有纯朴。没有地球上那样的勾心斗角,尖酸刻薄,以及难以分辨的美丑善恶。
正因为这样,李小白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世界,爱上了这个村子和这里的人。
即便他还是对地球上某些人有份难舍的眷恋,但也仅仅是眷恋而已。
如今,这样的生活似乎也还不错呢。
……
第二天中午,李小白独自一人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太阳当空照,热得不行,李小白捋了捋沐浴着汗水的长发,又举起袖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继续向家里走去。
不和谐的声音从肚皮传来,李小白苦笑一声,继续往家里走。然而就在这时,似乎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小娃子,老夫看你资质不错,你要肯叫老夫一声爷爷,老夫就送你一个宝贝如何?”路边一位老叟叫住了李小白,朝李小白勾了勾手指。
李小白回头一看,愣住了,随即感叹道:“果然,人生如戏啊,走到哪儿都在演!”
这难道是新《功夫》开机了吗,可为什么没看见剧组呢?不对哦,这貌似不是在地球吧,难不成这个世界也有电影看?
李小白纳闷。
综合先前发生的一切,李小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却又不好说。只好向那位老叟走去,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道路边,树荫下。
一个黑衣老者躺在青石上,灰色的长发微束,头发上插着一根竹簪。一手拿着陈旧的酒葫芦往嘴里倒,一手悠悠捋着胡须,翘起二郎腿,双眼微眯,好不惬意。
“老爷爷好,您有何指教?”李小白走上前来。
“嗯,不错,是个乖娃子!”老者喝了一大口酒,朝着李小白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
“走哪?”
“跟我走就好。”
“干嘛去?”一人一句。
“我刚说了,若你肯叫我一声爷爷,我就送你个宝贝,我带你去取宝贝。怎么,不乐意?”老者反问。
“我只是随口叫了一句。”李小白一脑门子的黑线。
“我认真的。”
李小白瞬间无语,只好跟上老者的脚步。
“老爷爷,请问您是?”
“会不会说话?”
“我很老吗?”老者紧接着问。
李小白哑口无言。
“我是这里的村长,也是族长。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好像不是咱们村的呢?”老者又问。
“爷爷,我叫李小白,我也不知道我来自哪里。”
“这就对了~马上到了。”老者提醒道。
这就对了?
啥意思?
李小白心中顿时生出一丝警觉,难道已经中了他的阴招。
“到了,我们进去。”老者说着推开了小院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这是一处竹苑,小院四周长满了竹子。面积不大,三四间竹屋,就连栅栏也是竹子做的。
竹屋里
李小白打量着房屋的布局和陈设,老者转身进入一处厢房,不一会就回来了。双手捧着一个约四尺长的皮匣,上面布满了灰尘,一看就是尘封了多年。
来到李小白跟前,老者双手抚摸着皮匣,略微有些颤抖,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凝视着年少的李小白说道:
“小娃子,这就是老夫要送给你的礼物。”
“爷爷,不用了,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无缘无故拿您的东西。”李小白有些意外,暗暗感叹这怎么不按剧情发展啊。
“现在没功,以后会有的!”老者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吓了李小白一跳。
“爷爷,我……”
老者没有理会李小白。
只见老者缓缓抬起右手,布满老茧的巴掌从皮匣上轻轻划过。随即皮匣发出一条金色的光芒,渐渐打开。
只见皮匣中躺着一柄剑,没错,是一柄长约三尺七的宝剑。剑身刻有血槽,柄处刻有神秘图案,剑刃极为锋利,寒光夺目。可让李小白感到惊奇的是,这柄剑居然在动,是在震动,还伴随着细微的颤音。
李小白皱了皱眉,脑海中全是问号。
什么情况?
“小娃子莫慌,这把剑曾是老夫佩剑,暂时没有名字,乃是一件法宝。它极为锋利,无所不破,跟随老夫征战多年,镇杀无数妖魔鬼怪,功不可没。”
老者此刻眼神呆滞,仿佛回到了过去那动乱不堪的时代,也看到老者年轻时候的英姿勃发,无敌于天下的霸气身影。
“真的吗?”李小白悠悠问道,他的认知似乎被打破了,三观被毁。
“当然,如今老夫将它托付于你,你需好生待它,视如己出,万万莫要辱了它的威风!”
“可好?”
“爷爷可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需要小子去做?”李小白问道。
“小娃子倒是聪明,那有些事老夫也就不瞒你了。我族姓东方,老夫名为东方皓。原本是蓝照国四大世家之一,实力雄厚。只因数百年前魔族暴动,我族作为四大世家之首带领蓝照修行界镇压魔族。可谁知同一时间其他四大帝国也出现妖魔作乱,顿时人族,妖族,魔族之间发生了大乱斗,成为一次浩劫。最终人族胜出,成功镇压妖魔二族。人族也在那次大战中付出惨痛代价,实力大为削弱,许多元婴期修士战死,其他低阶修士和普通人更是死伤无数。”
说道此处,老族长眼中微有波澜,拿起酒葫芦大灌几口。
“那后来呢?”李小白好奇地问。
“那之后人类各族平息战乱,转为休养生息。可数十年前,镇压魔族的封印出现松动,一批高阶魔族出现在蓝照国,并且偷袭了我东方一族。那一次我族更是伤亡惨重,最后三名元婴老祖合力击退魔族,成功封印了魔族,而三位老祖也因以血为祭封印魔族而陨落。当时碰巧老夫带着十几名族人在外游历才躲过一劫。后来才搬到这里隐居,不再参与世俗纷争。”
“对不起,爷爷!我不该害你提起这些往事。”李小白有些愧疚。
但是听起来好刺激呀,还有吗。
“没事,今后它就是你的了,你可以给他取个名字。若你今后真有出息,你便用它守护正义,铲除妖邪还天下以太平!”老族长说着把剑送到李小白的跟前。
“爷爷,小子只是一介草民,啥都不会,这单我没法接啊!”李小白苦笑,这他喵是什么鬼,问自己是不是以前小说看多了,还是电影看多了。
“在这世界上,修行者无数。但是作为修行者应当无所畏惧,砥砺前行,方能证大道。”
李小白认真听着老族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中无数问号。
“小娃子,你可听过不夜城?”老族长问道。
“没,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我们夜郎王国的王城,叫做不夜城,又为夜郎之都。在那里有座灵剑山,山上有处修行之所,名为灵剑仙宫。”
“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呢。”李小白突然有些好奇。
“修行界可分为练气,筑基,开光,融合,金丹,元婴,渡劫,大乘等几大境界,甚至更高。老夫看你天资不凡,只要你心无旁骛,一心求道,想必大乘都不在话下,不知小娃子你可有兴趣?”老族长凝视着李小白,悠悠问道。
“爷爷您什么境界?”
“你问这干嘛?”
“不干嘛,有点好奇。”
“好吧,老夫巅峰时期也是元婴境,只是如今……哎,不谈了!”
老族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来这里找我。”
“三天么,这么长时间?”李小白随口一说。
“长么?那就一天,明天同一时间再见。你可以回去了。”
“喔,爷爷再见!”李小白抱着剑匣退了出去,出门一看夜幕已经降临,月色很美,格外的圆。
回家吃完晚饭,李小白倒在床上,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