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朦胧,烟雾袅袅,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爆竹声,惊飞了笼里的老母鸡。
阿瑶往身边的火炉凑了凑。这火炉实在顽劣,勒得她无法呼吸。她抬起眼皮,半阖着眼,嘟囔了几句,然后又合上眼睛,继续睡着。
“阿瑶,阿瑶,阿瑶~”傅杨在阿瑶耳边轻声呼喊,温柔眷恋。
阿瑶呼了他一巴掌,“别吵……”
傅杨:这还是昨晚温柔似水的媳妇吗,呜呜……
“阿瑶,起床啦。”傅杨不放弃,继续在她耳边轻声呼唤。
吵得阿瑶肝火旺。她伸出肉肉的小手,无力地捂住了傅杨的嘴。
无奈,慢慢等她起来吧……
傅杨将阿瑶的手拉回被子里,免得冻着了。随后抱着他亲亲软软的媳妇,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已是隅中了。
傅榆坐在客厅里,幽怨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展开甜甜的笑容,脆脆地开口,“哥哥嫂嫂新年好!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阿榆新年好。喏,这是你的红包。祝阿榆健健康康,每日都开开心心的。”阿瑶软软糯糯地开口,递给傅榆一个红包。
“新年好。”傅杨面带微笑,这小子的话中听!随后也递了个红包给他。
“谢谢哥哥嫂嫂。”
阿瑶用眼神暗示傅杨,我的红包呢?
傅杨好笑,凑在她耳边,“昨晚子时一过,便放你枕头上了。”
阿瑶转身就像回房间看看。傅杨手脚灵敏地拉住了她,“先迎新年。”
“哦,嘻嘻。”阿瑶还晃了晃被傅杨拉住的手。
“慢着,”阿瑶踮起脚尖,在傅杨的耳边吐气,“你哪来的私房钱?”
傅杨耳朵跟心都是痒痒的,他直接搂住阿瑶的腰,“你可是往我兜里放了不少钱,忘了?”
阿瑶歪头想了想,“嘻嘻,忘了。”说完顺手搂住傅杨的脖子,脚基本是不沾地的。
傅杨一边用鼻尖碰了碰阿瑶的鼻尖,一边调笑道,“要不要数一数我兜里的钱?”
阿瑶一把捏住傅杨的鼻子,“不用!”随后又加一句,“不过既然你有钱,那元宵那天的花销就你搞定啦!”
傅杨握住阿瑶捏他的小手,眉眼带笑,“好~”
傅杨左手提着拜神用的祭品,右手拉着阿瑶,肩上还扛着傅榆,一行人浩浩汤汤地走往天神庙。
“杨哥!杨嫂!新年好!”傅福刚从天神庙里蹦蹦哒哒地出来,后边跟着傅刘氏。
出于礼貌,三人都回了一句新年好。绕开小胖子想要走时,
“哎,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小胖子脾气一下子就出来了。
“哦?那我们忘了什么?”
“红包,你们忘了红包!”
“呵,凭什么给你红包?”阿瑶不留余地地怼了回去。
“你!我不管,我都喊新年好了,你们也应了,就得给我红包!”
阿瑶和傅杨对视一眼,然后无视他,绕过了就走。
“哇!”
“乖娃,别哭别哭,啊~”
“娘!他们欺负我!”
阿瑶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转性了呢。
“怎么回事?”傅老太从庙里急急忙忙地出来,“哎呦!呸呸呸,赶紧住嘴,大过年的,别哭哭喊喊的!”傅老太一看见傅福大哭,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狠狠地瞪了一眼傅杨他们。晦气,大过年的。
“哎呀,新年好呀,好巧好巧,新年拜神也能遇见,必定是上天都想要我们两家和解。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傅白氏一见傅杨一家,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
傅杨并没有听她一直说下去,直接走进了天神庙。一进门,便看见傅传和傅烁已经是收拾好祭品准备走了。后面还跟着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孩,劣质的脂粉敷在脸上,生生老了好几岁。
“你,将头上的发簪给我。”颐指气使,好不骄傲。傅莹知道他们,不就是被赶出去的野种的儿子嘛,老子身上的血不干净,儿子身上的血能干净到哪去?养了他老子那么多年,他们是该欠他们的。傅炻的是他们一家的,傅杨的也是他们一家的!
阿瑶楞了一下,这姑娘没病吧。
阿瑶无视这个姑娘,直接将傅杨放在桌上的祭品摆开。
傅莹一看这架势,火了!伸手想要甩阿瑶一巴掌,奴隶而已,嚣张什么?!
傅杨一手掐住傅莹的手腕,一甩,天神庙外便趴着一妙龄女子。
“啊!!!!傅杨!你这贱种竟然敢甩我!”
“傅杨,你别太过分!”傅传一看宝贝女儿被甩了出去,赶紧让儿子去扶她起来。
“这位大爷,以后麻烦看紧你家的人。”傅杨冷冷开口。
“别来骚扰我们。”阿瑶接着开口。
“你们很恶心。”傅榆在傅杨肩上爬下,冷酷的样子和傅杨一模一样。
“砰!”傅传拍得神台跳起。
“哼,如此冒犯神灵,不知这一年天神是否会保佑你们一家。”阿瑶冷哼。
傅传一听,悄悄将手收回。
“你这贱人说什么呢!”傅莹并没有吸取教训,气冲冲地向他们走来。“死野……”
“阿莹!”傅传眼神警告。
傅莹收敛了一下,但该骂的还是照骂。
“好了!”傅老太出声,“大过年的在吵,有什么过了十五再说。”
一时所有人都不出声。
傅杨他们更是乐意耳根清净,他们慢悠悠地拜完神,就往家的方向走。
“那条不是去祠堂的路。”傅传再次出声。
傅杨他们连脚步都没停过,一直往前走。
“傅杨,我们回去做流沙糕好不好,我最近学的,可好吃了。”
“好。”
“嫂嫂,我还要玫莞糕!”
“好~我们还做好多糕点,让你这馋猫吃个够!”
“嘻嘻,嫂嫂最好!”
……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黑气沉沉。
“去祠堂吧。”傅传终于出声。
“爹,天下最重要的是孝道,我们改天跟他拿你和奶的赡养费,前些年是看在他穷,所以没有问他拿,如今他有能力了,理应给钱!”傅烁在一旁安慰着他爹。
“对对对,是这理儿。”
“男人说话你一妇道人家插什么嘴!”傅传如今最看不惯的便是随意呛声的妇人,跟那外乡人一样,没点正型。
傅烁也瞪了一眼傅刘氏,她闭紧嘴,委屈极了。
傅莹嗤了一声,这女人真是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