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要不要用你的禁忌灵力?”沐晨溪有些吃惊地看着木白,“你是忘了上次你对战李承才时李家的老东西的态度啦?你到时候还没用你就被当场击杀了!”
木白也是很清楚自己这个想法十分荒诞,可是他实在想不到好的办法出解决眼前的困难。沐晨溪也没有出声安慰,现在木白需要的是想方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口头上没有一点作用的安慰。
“这样,后天早上才开始比赛,今天我先想想,明天再给你建议吧,怎么样?”沐晨溪一时间也没想好,只好跟木白商量道。木白自己想了一个晚上也拿不定主意,又怎么会强求别人立刻给出建议呢?
木白点头说:“没关系没关系,真的是谢谢了!”沐晨溪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假装自己并不在意。待到木白离去之后,沐晨溪才松了口气,毕竟在她认为,让木白附上这么重的责任,都是她不小心输掉比赛的缘故,所以木白对她那么感激反而让她有些难受。
她慢慢走出教室,中午的烈阳十分刺眼,照在沐晨溪身上的时候,她感觉到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很舒服。之前受到的伤也在慢慢恢复。她一直不肯说她之前输的原因,从头到尾李冕对她的威胁可以说得上为零,哪怕自己灵力消耗再大,也不会是他这种依靠长辈的人可以击败的。
可是,她心中一直有一道坎过不去,童年的阴影实在太严重了,哪怕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依旧是印象深刻。李冕他们一直以为沐晨溪是害怕看到血,其实只是他们误打误撞罢了。沐晨溪不怕血,只是害怕看到全身鲜血直流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罢了。
木白找完沐晨溪,依旧没有得出一个想要的答案。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性命会跟选择搭上关系,而且自己还犹豫不决。三年的教学以来,学院对他们这些偏僻地区的孩子一次费用都没有收取过,平时对他们也是关怀有加,说对学院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木白也不是没有想过,学院没了再建一个会不会是个选择,可是李家权势滔天,哪个地方敢接收他们落脚,甚至重建学院呢?这些年来若不是凌、李两家的大力支持,可能在这次大赛到来之前祁阳学院就因为资金不足宣布倒闭了。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两边花草特有的清香被微风带到了木白的面前,学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的熟悉。想起以前自己还在这里迷路,木白不由得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逛了一圈学院之后,木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迷迷糊糊中,走出了学院,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逛来逛去。
木白没有选择抓紧时间修炼,因为这么多天来,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灵力有提升的感觉,似乎到达一个瓶颈,可是自己才灵境1级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木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天,他不知道后天的比赛之后,自己能不能再看多一眼生活了三年的这里,不知不觉间,他对这里也是有了一点感情。
闲逛了一天之后,原本晴朗的天也渐渐暗淡了下来。木白走回到学院,来到他以前害怕了很久的废弃场里,他刚刚进去,就远远看到树底下有一个人影。他起先还纳闷,初晟从来不会那么早冒出来的啊。
等到木白靠近些的时候,那人居然主动向木白打招呼,木白定眼一看,是自己的导师兼任年纪主任的黎烨。在他的周边,摆放了许多瓶瓶罐罐,木白靠近之后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浓烈的酒香。
“哟,在这里可是难得看到有人到来的啊!小子可不能把我喝酒的事情告诉院长那个混蛋哦!”黎烨假装吓唬,自顾自地喝起酒来。木白在旁边站着不敢乱动,黎烨有些不满地说:“站着干嘛,来,坐下来跟我一起喝!”说着,丢了一壶酒给木白。
木白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迟疑地跟黎烨一起坐在了古树底下,看着远处的夕阳慢慢落下。木白打开酒盖,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木白尝了一小口,脸蛋立刻变得通红异常。黎烨看在眼里,不由得哈哈大笑:“小娃子还是小娃子,喝不得酒啊,哈哈哈哈!”
木白脸红耳赤,刚刚喝下去的时候还没感受到这酒的烈,现在后劲起来,木白感觉有些吃不消,不过他没有选择用灵力去冲淡这散发全身的热力,毕竟这种感觉多少让他原本迷茫的心有些痛快。
木白这一口酒劲过去的时间,黎烨又喝完了一壶酒,他随手拿起身边的酒,继续喝起来,周围则全是喝完的、随意丢弃的酒瓶。木白犹豫了一下,又一口酒喝下肚里,辣意让木白喘起大气来,四肢处都有一股热流温暖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与畅快。
两个人各怀心事,在树底下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起初黎烨还担心木白会吃不消,但是看他不服气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跟木白比赛谁喝得多。?
在这种高强度的比赛中酒很快就消耗殆尽,两人靠在大树旁,借着酒劲,木白壮起胆子问:“导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喝酒啊?”
黎烨哈哈大笑,说:“在这里隐蔽得很,你那个顽固的老院长可找不到这里。”木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黎烨虽然嘴上骂着院长,可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多年的好友一样,而且黎烨的实力比起其他导师厉害上不少,他没有任何理由来这里受教的。
“导师你跟常青院长,是很好的朋友吗?”木白试探性地问道。黎烨没有犹豫和遮瞒,痛快地承认:“我和你院长,那可是从小的交情咯!曾经我们两个并肩走过这片大陆,可惜在中途他就受伤退隐,后来得知他到这里当院长,我就来这里了。”
木白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于是怂恿起黎烨讲讲他们当年的事情。黎烨没有拒绝,这个大汉此时陷入了回忆当中:“当年我跟常青两人都只是刚刚踏入地境的门槛,同届的人没一个是我们的对手,于是我们走出帝国,想去大施拳脚,看看南方的景色。一路上,我们除恶惩奸,倒是收获了一点名气。”
“后来听说在遥远的南方,有一个国家几乎完成了对南方的统一,我们年少轻狂,想去见识一下之国家的厉害之处。”黎烨感叹道,“那可真是一个让人怀念的岁月啊!”
“后来呢,后来呢?”木白迫不及待地问。黎烨慢慢悠悠,反问道:“你听说过,天渡河吗?”
木白点头说:“听过,导师您上课时讲过,天渡分南北,渡河如登天,可是这跟你们去历险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常青院长是在那里受的伤?”
黎烨笑着说:“你小子,也算不上太笨。正如那句流传的话所言,过河是难如登天啊!连水性极佳的船夫,都只敢在低潮期行船,这也是南北两边交流这么少的原因。当时我们过河的时候,恰好是低潮准备转高潮的时候,我们的船在刚刚出岸没多远就被水给淹没了,还好离岸边比较近,倒是常青因此落下病根,每逢雨天他就会……咳咳,反正他因此就这样退隐了,而我就继续四处闯荡,也曾因为当初的‘禁忌事件’回来帝国,在一个小镇上遇到了他,交手了几下就被人击败了,随后就受邀到这里来教学了。大概就这样吧!”
木白听完之后意犹未尽,黎烨却在喃喃自语:“船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沉了呢?老船夫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的啊……”就在木白准备就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黎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着木白说:“作为听听故事的代价,这里就交由你打扫干净咯,我就先离开了,免得老家伙又来把我训斥一顿。”
木白还没答应,黎烨就摇摇晃晃独自离开了,木白一脸无奈地准备开始打扫,却发现树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将地上的酒瓶全都收拾干净。木白被这一手吓得清醒过来,看到初晟坐在树上,手上多出了一个灵戒,他似乎对这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来这里所为何事?”初晟收拾干净之后,看着一脸呆滞的木白,问道。木白指了指他手上的灵戒,说:“这种事情,很经常吗?”
初晟毫不在意地说:“习惯了就好,不过你来了之后他就很少来了。好了,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木白有些迟疑,看了看黎烨远去的方向,初晟淡然地说:“放心吧,我会出现自然是附近没有人的情况,黎烨他是不会回来的。”
喝酒壮人胆,木白也是壮起胆子问:“过两天就是初级学院比赛的决赛了,我对战胜对手没有一点信心,我想问,要是我用出禁忌灵力的话,会怎样?”
“会死得很惨,”初晟没有一点迟疑地说,“你就问这个吗,那你可以回去了。”木白连忙说道:“可是我必须赢!不然学院就不复存在了,那你的藏身之地也没了。”
初晟无所谓地说:“我本来就是一个理应不存在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事情。”木白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面对眼前的初晟,木白总是没有一点办法,无奈地说:“李家的人那么强,我又怎么赢嘛……”
听到“李家”两个字的时候,木白很清晰地看到初晟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木白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已经成功了一半,接着说:“对手可是李家的二儿子,深得李家家主的传承,前辈你不教我,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初晟不耐烦地说:“不就是一个李家吗?看看你的出息,只会在这里抱怨!我来教你几招,看不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木白大喜,初晟十分满意地看到木白愁眉舒展,以往他肯定不会被木白套路到,不过这次关于到李家,他自己心甘情愿去跳这个坑。
初晟咳嗽两声,正色道:“你现在是灵境1级对吧。”木白一愣,连忙说:“我修炼那么久,一点进步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啊?”
初晟没有一点的意外,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那当然是,你的灵境突破的问题。”看到木白目瞪口呆的样子,初晟继续说:“当初若是我成功了,我的灵力自然会在我的引导下不会对我造成伤害,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在昏迷的时候外力突破的,你的灵穴可以说是被强行扩大的,不受你控制所扩大,自然就损坏掉了。”
木白听完,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样,他有点不敢相信地说:“你这话,是认真的吗?”初晟看着木白有些绝望的眼神,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说道:“这种事情你也信?哈哈哈哈!”
木白被耍得没脾气,不过他还是很庆幸这只是初晟对他开的一个玩笑,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就连活下去都很难了。
初晟也是将被木白套路的火气给宣泄出来之后,正起脸色地说:“时间紧迫,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最多教你一些防身的手段。”
木白也没想学到什么厉害的秘技,短短两天的时间还不够他领悟呢。见木白没有意见,初晟将之前黎烨喝的酒瓶重新放了出来,瓶瓶罐罐在草地上零散发布,数量之多是刚才他们两个喝的几倍。
“我要教你的,是我当年独战群雄的身法,如果对手实力太强劲,只要让他的秘技无法命中便可,他不可能一直蓄着自己的秘技的。”初晟介绍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按照酒瓶上的数字来,一个个踩碎,一定要按顺序来!”
木白在初晟严厉的指导下,成功地将地上的酒瓶一个个踩碎,酒瓶的碎片也是将木白的小腿划出了几道伤口。“不对不对!不是蛮力踩下去,这样你根本来不及躲闪!再来!”初晟批评道,原本踩碎的地方处又重新放置了新的酒瓶,木白忍着脚上的疼痛,继续按照初晟的要求,一个一个酒瓶地踩。
“速度太慢了!这样的躲避,对手是傻子才会打不到你!重来!”
“顺序错了!这样你就直接往别人脸上贴是吧?重来!”
“眼睛!眼睛看地上干什么!别人的攻击你不用看着躲的吗!重来!”
……
特训几乎持续了一个晚上,,木白从头到尾被骂的狗血淋头,初晟丝毫没有因为是晚上而放松对木白的要求,练到快日出的时候,木白已经疲惫到躺在草地上,感觉一闭上眼睛就会立刻睡着。
初晟看着遍地都是酒瓶碎片的草地,心念一动,所有的碎片全都被他收回手上的灵戒当中。木白经过一晚的特训,只是粗略掌握这套身法,连习得一成的水平都没有。当初凭借这套身法,他硬是从各大家族和学院的围攻中逃脱出来,若不是李家家主半途中偷袭得手,他或许今天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看着眼前的木白,这个时代背负着和他同样命运的少年,要在明天做出可以改变他人生的选择,若是用了冰灵力,他的下场就会和自己一样,李家家主不会给他丝毫逃生的机会;可是他不用,祁阳学院就会以成绩不佳的缘由,从此消失,而自己早晚会给别人探查到。
“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我多少,还是有点好奇啊……”看着熟睡的木白,初晟没有去打扰他,在收拾干净草地之后,他就缓缓消失在树底下,留下木白一人在草地上。
初升的太阳照耀着木白疲惫而年轻的脸庞,清晨的微风轻轻吹拂,蕴含着希望的一天,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