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一个战争贩子,或许还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战争贩子。
她的家族从她的爷爷开始历代经营军火生意,到她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元院虽强,但终究无法将这个世界全部笼罩,每一年,她的手中都会经过数以亿计的单子,将武器秘密运输到那些藏匿在元院视线之外的地方,开启一场场的反叛战争狂宴。她的首级在元院中悬赏天价,每一年她都会受到数起刺杀,但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可以说,就在这个女人的手中,掌控着一半的反叛军命脉。
宁可可,世界经营最大的三位军火商人之一,同时,也是归元道门第三十七代道首。
这两个名号怎么看怎么不匹配,但这的确是真实的,当年她还年幼时,她坐的飞机受到偷袭,坠毁在了山中,她侥幸跳伞逃生,在山中,奄奄一息的她,巧合的遇到了正在采药的那位老者,自此,她便与归元道门结下了缘分。
后来她问老者为什么要救她,老者端详了她半天,缓缓说道:“你眼眉间杀气太重,若是日后学了旁门左道,早衰是必然之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宁可可不言语,平静的看着老者。
老者老脸一红,只好说道:“咳,还不是你资质太好?”
这才像话。
不过,话说回来,修炼了道法后,她的确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变得不同了,她的爷爷是被刺杀而死,但她的父亲,却的确在壮年时便身体不支了,或许是太过于劳累吧。
她还是很尊敬老者的。
当她还没有继承家业的时候,宁可可便经常来到老者这里修行,偶尔也会有人来刺杀,但都被老者挡下了,或许她的父亲也正抱着这种念头才让她来这里学习吧。
当然,在一次导弹集群轰炸后,老者便带她找了个更隐蔽的地方学习了。
后来,她的父亲把她叫了回去,她知道从此或许就没有办法常来老者这里了,老者也明白,临走前,他将一块令牌递给了她,那是道首历代传承的信物。
“我不要这个,师父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人继承,我恐怕接不了这个担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一做就是一辈子,我没办法接过这个传承,我未来只能是一位军火商人。”她很认真的说道。
“唉……唉……其实,我知道,你并不适合我。”老者叹了口气。
她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的资质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啊。”
老者走了过来,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宁可可愣了一愣,再想细问时,老者却不再多话,
只是像个看着孙女远行的爷爷一样,拼命的把这块令牌往她的手里塞去。
最终她还是接过了这块令牌。
“我不再收徒了,我没有时间了,我快要死了。”临走前,看着她的背影,老者轻轻的说道。
回去的时候,她屏退了飞机上所有保镖,自己偷偷的在厕所里哭了五分钟。
结果没过一年,她回去看老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撅着嘴的小姑娘跟在师父后面。
老者搓着手嘿嘿笑着:“不是你听我说我其实是被一个人拿着剑逼的……”
宁可可拿起手里收集的珍惜药草啪的往地下一摔,转身就走。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郁半玦。
后来,两人并没有什么联系,只是在老者的葬礼上互相见过一面而已,那天下着雨,她带着十数个保镖打着黑伞走到那座山上,四周孤零零的,只看见一个少女半跪坐在一个小土堆旁边,山上没有伞,她就那样淋着,却挺直着背脊。
“不上柱香吗。”
“下着雨呢。”
“我有伞。”
说完,她拿出了一个香炉,点燃了三炷香,然后宁可可撑着伞,与郁半玦一起站在那里,看着这炷香缓缓燃尽。
那是她第二次见到郁半玦。
前天,她忽然接到了郁半玦的联系,语焉不详,只是请她来西川一趟,有要事相商。
然后她就来了。
这次,仅仅是第三次。
“听你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了,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活动,也很值得我出手,毕竟,这可是毁灭一位王的大战略啊。”
宁可可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她此时十分高兴,毕竟,自己这位师妹的提议,实在是太令她感到兴奋了。
“玄末剑主那边不需要你操心,师姐你只需要做好我所说的那个计划就可以了……可以吗?”郁半玦看着宁可可说道。
“可以说是……十分简单!”宁可可大笑起来,眼中放出如恶魔般的邪性光芒。“一个玉楼而已,如果不是他们背后的那位王,平常他们这种小组织甚至没有和我交易的机会!他们应当感恩涕零!”
“那就好。”郁半玦笑道。
“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都会布置好的,没问题,我一会就安排人手,保证把这出戏演的漂漂亮亮的。”宁可可向后一靠,傲慢的说道。
“那真的谢谢师姐了。”郁半玦微微低头。
“唉。”宁可可忽然从椅子上弹起,轻轻的把手放在郁半玦的头上,邪笑道:“今天别走了,跟我玩半天然后在我这过夜吧?保你好吃好玩,我都定好了。”
“别闹。”郁半玦扭头,但宁可可却不想放手,又跟了过去。“别嘛。”
“我还要回家呢,不然他会担心的。”郁半玦微微抬头,看向宁可可:“没有我他很不方便的。”
看着那双始终平静如水的眼眸,宁可可忽然卸了气,她假装不满的哼了一声,坐回了原位。“真是的,那你走吧,下次有事记得联系我,师姐都能给你摆平喽。”
“好的,谢谢师姐。”郁半玦向着宁可可深深一躬,宁可可又哼了一声,回头向身后的保镖说道:“带她出去吧,送到最近的车站。”
良久,远远的,宁可可隐约听到了大门被拉上的声音,她的表情才重新变得冷峻起来,望着对面那喝剩的半杯茶,她忽然又有点伤感起来了。
“老板,咋对那丫头那么好。”身后,一个有些痞气,倒带着一顶黑白色鸭舌帽的黄毛叉着腿走了过来。
“我高兴。”宁可可冷冷的回了一句。
“唔,那看来是真高兴。”黄毛不识趣的继续说道。
宁可可冷笑一声说道:“闭嘴,现在不想看到你,如果你不想被我点笑穴抽搐十二个小时的话。”
黄毛脸色一僵,转身就走。
“另外,告诉运输部,原定计划取消,把订的晚宴和豪华酒店以及烟火表演取消,十分钟后我们就回去。”
她挺喜欢这个师妹的。
喜欢到她明知道对方会拒绝,也高高兴兴的准备好了晚宴与烟火表演,甚至开了个房间。
她点了支烟,慢慢的抽了起来,她不怎么抽,但是她现在想抽。
她记得,她一开始来到老者那里的时候,也是一直撅着嘴的。
如果自己不成为一个军火商人,是不是也会去蛋糕店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