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凌伊晃过一月,脑中唯一记得的事,就是父母离婚了。
“小伊,还疼吗??”
乌皓拿着病例表,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圈,顺便笑着和凌伊聊天,让她放松。
“乌叔叔?”
她难道又发病了?
想要抬手去摸自己的脑袋,被乌皓快速阻止,并转移话题道:“好孩子,想不想吃东西?我让乌木那小子去给你买。”
看出乌皓刻意的阻止,凌伊即使怀疑,也很冷静,点点头说:“好。”
“嗯,你等一会儿。”
乌皓面带微笑,把钢笔放回胸前的口袋,倒着向外退。
一个踉跄,差点倒栽过去,凌伊看见,有些心疼,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乌叔叔要那么辛苦。
她在思考,外面也在制定凌伊醒后的计划,乌皓先是对医院护士提了醒:
“护士长,从今天起,这个病房安排几个你信得过的人,她是特殊病人,不能受到一点点刺激,特别是病房里能接触到外界的电器,一概不能开,还有镜子也不能让她看见,你们更不能在她面前提一些不该提的,知道吗?”
“好,放心吧,乌教授。”护士长拍拍胸口,答应了,但乌皓还是不放心,毕竟不是自己医院,人用的也不顺手。
不过担心归担心,基本的信任还是要有的,乌皓皱着眉转身,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儿子说:
“木木,回家让你妈妈给小伊做点吃的,要流食。”
“好,我马上去打电话。”
乌皓点头,再次转身,本想和刘助理谈谈,问一下闹离婚的两个糊涂蛋能不能来医院一趟,可一看,人早就不见了。
“真是一个不靠谱,一家人不靠谱……”
离吧,离吧,把孩子弄到离心,半死不活时,就知道后悔了!
带着叹息,他向乌木扬手,示意他过来,告诉他:“再给你妈打个电话,让你妈妈来照顾小伊,这种时候,她身边不能离开人。”
本来从小安全感就不够,现在又听见父母离婚的消息……
唉!自己能帮则帮。
乌木一听是照顾凌伊,立即自告奋勇:
“我可以加班照顾小伊。”
“你?”
这下,乌皓来了兴趣,让护士长先走,环着手臂问:“你平时不是工作完,就恨不得天天躺在床上,突然这么积极,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没,没有。”乌木害羞的低头,耐不住父亲探究的眼神,支支吾吾道:“就是以前选专业时,我对小伊说了一句话,现在想要实现。”
“哦~”
乌皓秒懂,这个臭小子从小看凌家小丫头长相可爱,可惜多病,就每天嚷嚷着要和他学医。
本来几年前他以为他忘了,却没有料到他的儿子是个死心眼!
记得选专业前晚,他打算和他说不要学医,因为他是医生,明白有多累。
可这臭小子,他还没开口,他就兴致勃勃的跑到凌家,冲凌家二楼大喊:“凌伊,我要学医!以后就能照顾你了!”
就这样,他也没有再劝,并开始漫长的教导,督促路线。
“行了,你喜欢就给你……”机会没出口,远处一个人带着一张纸快速跑过来问: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是乌教授吗?”
“嗯,你是?”
被打断了,乌皓有些不爽,忍着脾气问对方是谁。
“我是菲澜酒庄的管家,你好!我家先生受到凌先生委托,照顾凌小姐,现在我家先生有事,会在晚上过来照顾凌小姐,白天凌小姐的起居,将有李女士来看护。”
一张委托书交到了乌皓手上,管家向后退了一步,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站出,朝父子俩笑笑,自我介绍道:
“我叫李芬,是菲澜酒庄的后勤管理者。”
菲澜酒庄,因为有着最纯的香槟而出名,其酒庄粮出的香槟更是在一场拍卖上,被拍出十六万的天价。
每年都有许多达官贵人前往菲澜拜访主人,只为求取一瓶香槟。
可惜基本上是无功而返,能见到主人,带出一瓶香槟的,更是寥寥无几。
他喜欢品香槟,也曾经去拜访过,却被拒之门外。
不曾想,今天会有酒庄之人亲自找上他。
“我看了,是凌昶的字迹,请进。”
手微微倾斜,推开了门,李芬往自己身上喷了消毒水,又用免洗洗手液在自己手上抹了抹,才往里走。
乌皓看完,满意道:“很专业。”
“这是她应该做的。”
插不上话的乌木站在两人背后,哀怨的离开。
心中虽然失落却多了丝放心,专业人士来照顾她,一定会恢复的很好。
乌皓没有注意到儿子走了,按管家的提议,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办好一切,管家准备离开,忽然想起邢森的话,回过身请求:
“麻烦乌教授不要将先生身份透露给凌小姐。”
“好,我们会对病人保密。”
乌皓表情严肃,低头在病历本上写写画画,听见管家的请求,认为合理,同意了他的要求。
“谢谢,那我先告辞了。”
目送管家的背影,他突然感觉到奇怪,为什么要保密呢?
为了弄清楚,他假装路过病房门,侧身将注意力转移到病房里,推开病房门留出一条缝,想听听那个人会和凌伊说什么。
“我是邢先生请来的护工,这几天凌小姐有事,都可以叫我。”
“我不是什么凌小姐,你叫我小伊就好。”
“不行,我是来照顾你的,还是要按规矩来!”
“那好,谢谢你照顾我。”
听完对话,并没有什么用,乌皓神色凝重的走开,脑中怀疑这个人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会不会对小伊有什么伤害?
重重想法下,他亲自给凌昶打电话,听见对面的无人接听,眉头皱的更紧。
电话都不接,是不可开交到了什么地步?
唉,既然不能查,还是自己多注意一点。
晚上八点,邢森准时出现,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杯和一个购物袋,从病房门那里看见凌伊睡着了,刻意放轻脚步,轻轻推开了病房门,向床边的李芳挥手,示意她出去。
邢森放下保温杯,悄悄从购物袋里拿出一顶假发,趁凌伊正熟睡,轻手轻脚的戴在了她的头上。
戴好后,目光炯炯,对凌伊精美的睡颜着了迷,又迅速回了神。
伸手关掉亮着的台灯,收好桌上的书,邢森在凌伊额头上轻轻一吻,盖好被子,就转身向另一张床走去。
他揉揉疲倦的眼睛,打开另一盏台灯,往自己床上搬了搬,并看了一眼熟睡的凌伊,确认没有惊醒她,才敢继续自己的工作与责任。
用细长的两指从前口袋拿出细金边眼睛戴上,拖过购物袋,拿出里面的笔与厚厚的一叠影评开始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