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玉吉的放驴计划夭折,没能跟李彤他们一起去,而是跟着母亲割了一下午的豌豆!等回到家的时候,他感觉小蛮腰都不是自己的了。还好小有收获,家里所剩的豌豆全部割完,不用在为此操心,老妈也能稍微轻松两天。
晚饭时,跟老妈提及了暑期想去省城一趟的想法,何芳坚决反对他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去什么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你连县城都没去过还想去省城,醒醒吧!
没办法张玉吉只能拿出杀手锏,告诉老妈他是跟着李彤的姐姐去玩,我是有权威人士做保障的,你不信可以去打听,遂同意。结果是,软磨硬泡不如强势出击,这是他总结的对付老妈不二法门。
同意是一回事,怎么执行那另说,可以去,但方案拿来,必须全程无死角对接,少则一个周多则半个月必须回来,前提一定要明确,得一切搞定,只待出发!
这几天张玉吉的表现何芳都看在眼里,她心中笃定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也想让儿子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她还是不放心,孩子还太小了。要不是看到张玉吉这几天的变化,纵算他巧舌如簧,尚方宝剑拿出来都没什么卵用。何芳打算近两天将此事通知丈夫,言明事由保证,免得担心挨骂,接着吃饭,洗碗,张玉吉出行成定局。
此事敲定,少年喜出望外,遂食量大增,连干三大碗,肚皮滚圆畅快淋漓。惹怒在旁少女,愤而出击,少年含笑接下粉拳外加一脚,扬长而去怡然自得。
同样的时刻,在李彤家里上演着另一幕。
“爸,我打算明年读完初三就不读了!我想去当兵,你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能够去部队当兵。你不是跟那个富裕村的能人认识么!你看能不能帮我走动一下,让我进部队?”说话的时候李彤因为紧张发音有些抖,他害怕老父忍不住悍然出手。
家里这几年因为兄弟姐妹年龄增大,家里开支直线上升,而父母亲又身体不大好,不能和别的家庭一样有人外出打工,最后的结局就是家里的日子越发困难了。
他离开学校确实能减少家里的开支,但他如果去了部队,却不能给家里带来什么收入,相当于家里只是少了他的开支,但同样少了一个为家里创收的人。他这一去少说好几年,父母会不会想他担心他都是其次,家里的节源开支一事才是最大的困难。
李彤的父亲并没有立即发火,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看的李彤差点头低到裤裆里,他沉默了很久。
他考虑了很多,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己眼中的儿子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长大的,能理解儿子的心情,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却要因为自己的无能而为家里的境况考虑,让他又心酸又愧疚。要是家庭情况能稍微好一些,怎么也不可能让儿子早早的辍学回家,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多希望能多读点书!即便他学习并不好,至少也能和其他家的孩子一样快乐的成长。
看到儿子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儿子下定决心了,自己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想办法完成儿子唯一的心愿,就让他再读一年去当兵吧。
“你确实想好了?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帮你跑跑腿,至于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证!爸为你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哎!~~~”李彤的父亲猛喝了一口饭汤,声音沙哑,最后变成浓浓的叹息,似乎眼角有点湿润。
“他爸,孩子还这么小,当兵听说特别辛苦,几年都回不了家,这要是….”李彤的母亲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觉得儿子要是当兵了,那她好几年都不得见,她觉得儿子去打工至少每年都能见好几次,但话还没说完就让李彤打断了。
“妈,你放心,现在当兵跟以前不一样了,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我不还可以给家里打电话嘛!等到我退伍了,听他们说现在当兵退伍有好几万的退伍费!到时候足够你和爸用好久了,等那时候我在出门打工,大家肯定对我刮目相看。”这要是在说下去,她知道爸妈又要吵一架了,赶紧把话头转到大钱上面,让气氛不再显得沉闷。
李彤的父亲也接口:“嗯,彤彤说的倒也是真的,现在社会变了,如果他真能参军,等义务兵退伍确实可以有一大笔的退伍费,就算这两年出门打工也不见得能够挣到那么多,年轻人就应该去部队锻炼一下!想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
经此一时他也想通了,儿子的路是自己的,家里的情况再怎么糟糕,只要儿子不上学,他还是能撑得下来。他也是当过兵的人,对军营的感情不同于别人,如果儿子能在军营有所成就,他也会感到无比欣慰,换句话说儿子的当兵梦,还是自己从小给他灌输军队的事而产生的。
“行了行了,不要再提你那些成谷子烂麻子的事,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你要是当时抓住机会,也不会落到退伍,以至于现在家里这种情况了!你既然同意了彤彤当兵,那就抓紧时间多去张罗张罗,别又自己胯下海口,最后又出什么岔子。”李彤母亲最是听不得丈夫说这些,她都听了一辈子。
见丈夫对李彤当兵的事情已经下了定论,她也不再坚持,反过来督促丈夫,让他抓紧时间走关系,这事她知道只要去走哪个关系,基本不会有多大问题。
事情就这么定了,但家里的气氛还是受到了影响,大家都一言不发的扒着碗里的饭,好像跟饭有仇似的。李彤见气氛沉闷,扒了两口饭说声吃饱了回了他的房间,留下时间给父母抹平心里的创伤!
其实辍学的事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父母开不了哪个口,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可奈何,他虽然读书读不进去,可谁又愿意半途而废的辍学!靠在炕上的李彤想着自己当兵之后的时光,嘴角慢慢露出一丝浅笑沉沉的睡去,他在梦里梦到了自己当兵时的勇武和退伍后带给家里的喜悦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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