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五层监狱。
“真老,这小子没事吧,都一周了。”伍百烈看着依旧被关在自己旁边的墨旋奂,担忧地说道。
“唉,恐怕他已经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傻小子了。”真一老人叹了口气,看着双目无神的墨旋奂,摇了摇头。
“不是吧,真老,这小子也没什么变化呀,之前我们不都还感觉到了那东西觉醒了吗?”在墨旋奂另一旁的燕三也是皱起了眉头,不太了解真一所指。
“那你现在能够像上次那样完全展露自己的实力吗?”洪伯同样如同真一老人一样叹了口气,瞥了瞥墨旋奂又摇了摇头。
被洪伯这么一说,本来和伍百烈燕三一样疑惑的众人一个个都瞬间明白了,这一次,自己的心印还真的一点反应没有,看着双目无神的墨旋奂,众人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均是露出了同情与伤感。
“这孩子,不会就这么被剥夺了心的权利吧。”
“谁又知道了,外面那些家伙的做法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为了提高唤醒她的成功率,恐怕再卑劣的手段他们都不会放过。”
“而且,看这小子的模样,恐怕不只是丢失了心得印记,恐怕连心得根本也被扎破了一地。”
五层牢狱的众人各自说着,看向墨旋奂的目光纷纷带着同情,尽管只是在不久前与墨旋奂待了不到一天,然而就是这短短的时间,让他们这些老家伙有了了解外界的权利,也有了释放部分曾经的能力,在他们看来,墨旋奂是他们的希望寄托,不然他们也不会将所有人能力的种子汇聚在墨旋奂身上,然而现在心印丢失,众人的努力也只是徒劳,对于没有心印的人,即使种下再多种子,也没有让种子发芽的能力。
“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伍百烈有些不甘心,一拳打在了地面,外界在变动,他们也不能再任由曾经的规矩束缚了,然而他们种下的挣脱束缚的种子,却还没能发芽就已经被夺走了养料。
“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这粒种子保全了这孩子的性命,我们也算是解救了一名“无缘者”了。”真一老人说道,混浊的眼中出现的是怜悯与仁慈,曾经的他是夏娃派的一员,一直都在为保护无缘者奋斗,然而等来的结果却是亚当派与夏娃派的争斗,死伤的不仅仅是无缘者,更多的还是他们这样的心印者,
所以在后期他选择归隐山林,不再管理人世纷争,可是变局依旧发生,终焉响起,末世来临,同时却也是冲破黑暗的最佳时期,为了防止后患,为了让后人忘却曾经的黑暗,真一最终还是跟随同样对下一代抱有期望的众人,来到了五层牢狱,一来就是二十多年,一待就是杳无音讯。
“然而在外面可是还有千千万万的无辜者啊!”洪伯没有认同真一老人的观念,现在来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带着下一辈的希望,哪一个不是背负了下一辈的生命,尽管救下一人是好事,然而却也没有了再拯救更多人的能力了。
“这孩子他并没有错。”真一老人说道。
“可是外面的不知情者谁又有错了?”洪伯也接着说道。
“那我们也不应该将责任怪在他头上,一个孩子,该承受的不应该这么多。”真一老人继续说道。
“唉,我也并没有怪罪谁啊,我不过是感叹这命运的残酷,就好像无论我们怎么选择,最终带来的结局终究还是灾难。”洪伯叹了口气,而后也不再说什么,背过身去就这么随意睡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真一老人也沉默了,同样不再说什么,又再度进入了打坐冥想状态。
五层监狱又进去了一种安静状态,然而众人却是不知道,之前他们种下的种子已经开始在墨旋奂身体里发芽生长着,在丢失心印的时候,种子的确给墨旋奂减少了极大的伤害,本来预期半年的修整时间墨旋奂却只用了三天,这一点墨岚等人是知道的,在之前的同步时两人墨岚与雪清然便是与墨空定谈过这事,所以也刚好让墨玄幻将庆典设置成三天后。
然而或许是因为墨旋奂本能地不愿意放弃,在墨旋奂决定与墨玄幻一辩真假的时候,种子的力量便发散到了全身,而这也正是为何众人无法感觉到的原因,跟随其来的还有墨旋奂原来心印处的变化,一种全新的刻印正在一点点描述着,尽管微弱缓慢,然而确实存在。
而这一周的时间里,墨旋奂也并非外界看到的那样已经彻底麻痹,在进来这五层监狱不久后,墨旋奂的精神体就又与墨空定连线了,所以这一周当中,墨旋奂一直处于精神空间当中。
本来没有了媒介空间墨空定是无法将墨旋奂带进精神体状态的,然而或许这也是冥冥中的巧合,没有了心印,墨旋奂也就是普通人一个,对于普通人墨空定是可以随意进出对方的精神空间,只不过对被进入的人损害很大,然而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下念头的墨空定在潜入墨旋奂精神空间内时,发现真一老人他们种下的种子散开后竟然对精神体的损耗也有抑制作用。所以这一待就是一周。
墨旋奂也从最初的绝望与孤立慢慢变得看开了许多,这一周里,墨空定也告诉了很多墨旋奂关于心印的事,只不过在涉及到具体细节时也都是一带而过,不过这已经足够墨旋奂对过去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加上汪洋所说的自身经历,有些事情墨旋奂也都猜测出了答案,曾经的黑暗时代,墨岚的部分经历,以及六道轮回印的拥有者,桀罗鲲。
“爷爷,为什么你选择相信我,在外界可是有一个比我更像我的存在…”
精神体墨旋奂有些不解,这一周里墨空定完全没有否认过他,尽管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被墨岚等人不信任着,然而墨空定却是一眼就能认定自己一样。
“傻孩子,想什么,你都叫我一声爷爷了,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墨空定精神体扶了扶墨旋奂额头,眼神当中是满满的慈爱。
“可是外面的那个我见到您也肯定会叫您爷爷的,爸妈他们都相信了他,而不是我,现在我都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本体了。”墨旋奂说着,失落了起来。
然而刚一低头,墨空定就是一个板栗敲了过来。
“傻小子,想什么了,要是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那还怎么期待别人相信你!”墨空定说着,脸上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可是爷爷你让我相信的家人都已经不相信我了,我还能指望谁相信我?”墨旋奂依旧失落着,一说到这里,内心就又想起了墨岚与雪清然,心中一阵一阵的。
“放心好了,爷爷可以跟你保证,你一定是真的,而他们或许也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真相总会有到来的时候。”墨空定继续揉着墨旋奂的脑袋。
“我…”墨旋奂准备说着什么,然而很快就被墨空定打断了。
“傻孩子,人造体又怎么会有灵魂和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