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层监狱在众人都变得安静后没多久,那入口的石门便又被打开,刘裁决的身影再度出现。
“还都算老实的啊,连老舟和老泰你俩都不闹腾了哈。”刘裁决一脸地笑意,看着众人那一个个如同往日的无精打采,很是满意。
“切,本来还想捞点信息的,结果你跟我说这小子被上面关注着,不是诚心吊人胃口吗?我还闹腾个屁?”拳皇舟师嘬了嘬嘴,看了看墨旋奂表现的一脸的顾虑。
“老刘,我说你们上面的人到底怎么想的,又关注这小子又把他和我们关在一起,还就真不怕出意外?”格斗冠军泰安同样嘬了嘬嘴,看着墨旋奂很是不爽的样子。
“我也不过是个中央帝国琉璃市的裁决者而已,上面的人怎么想的又怎会和我说明,反正你们只要知道,这小子关乎着你们所忍受的一切能否成功。”刘裁决摊了摊手,反而也无奈了起来。
而听到这话,众人都是笑之不语,若不是刚刚不久前被空定大师点播恐怕还就真信了刘裁决这鬼话,那种“罪恶之源”的心印,只要是个心印者都知道是什么概念,恐怕到时候期盼与梦魇来的更早的也只能是后者了。
“刘裁决,你关我们也有一二十年了,有何苦这么折磨我们,我们都已经不是曾经的中流砥柱了,该油腻的都油腻了,该老的都也都不小了,该走的也都走了,如今放进来这么一个娃子,还是上面看中的,这种既不能问又想问的煎熬可比这些年的忍受难多了。”真一老者也是一脸的苦笑,开始添油加醋了起来。
“真老,我这也是没办法,上面的那些人您也都知道,毕竟都是从那个时代一步步走过来的,有些事情我们也只能照做了。不过您放心,这小子在外面的势力可是不小,估计每天都会有人来查探,一天当中与您在一起的时间肯定会越来越少的。”
刘裁决同样摆出一副无奈的苦笑,而后便是再度一脸严肃地来到墨旋奂的牢前,就这么打开了墨旋奂的牢门。
“墨旋奂,有人来看你了,跟我出去一趟吧!”
刘裁决严厉地说道,眉宇间已经没有了对待真一等人的和气,毕竟对于他来说墨旋奂还是个罪犯,而且是强奸犯,对于这种败类即便是上面看中的他也不会有什么转变的看法。
墨旋奂面无表情着,看都不看刘裁决一眼,就这么带着手铐走出了牢笼,任由刘裁决拽着自己身上的锁链。
“哟,刘老啊,你就这么对待上面看中的人的?他这是犯了什么罪了?”在墨旋奂旁边的毒枭伍百烈有点看不下去了,也是抱不平地说了起来。
“伍老板有所不知,别看这小子人模人样的,就在昨晚,他跑到人家校长家趁着校长不在把校长女儿给强上了,若不是受害者方家里有定时拍照仪,恐怕这小子稍微使点手段就能逃脱,好在那校长有点本事,不在的那一晚正好是去谈合作生意,家里的势力也是一夜间达到了和这小子对等的地步,这才有些背景去告发这小子,真不知道究竟是祸还是福。”
刘裁决摇了摇头,又恶狠狠地瞪了墨旋奂一眼,听到刘裁决这么说,监狱里的不少人都是对墨旋奂投出了复杂的目光,若真是如此,恐怕就算如同空定大师所言,他们也不想借助墨旋奂了。
虽然来到监狱里的人之前也有过犯罪的经历,到那些不过都是些名义上的,当年为了隐瞒某些东西,就是好人也都被迫来到这五层监狱,原本以为墨旋奂也是名义上的入狱,然而从刘裁决的话语神态看不像有假,而所有的罪中哪怕是杀人罪他们也都看不起强奸罪,欺负一个比自己弱的人,还是女人,这种孬种就该消失!
而看到一干人那真实的偏见目光,墨旋奂终于动容了,两眼泛红,表情无奈,想要摇头然而却又停止,尽管自己是被陷害,然而事实就是自己做过了,难道侮都侮辱了别人还要反过来装可怜说自己是受害的一方吗?别说他们,墨旋奂自己都觉得可耻。
眼睛里是无助与无奈,五层牢狱里的一干人也都复杂着,各怀心思没有再找刘裁决说什么,摆了摆手便有些厌烦地转身该睡的睡,该打坐的打坐。
“小子,连罪犯都看不起你了,我看你还是尽快招了吧,早点结案说不定还能缓你几年!”刘裁决说着便拉着墨旋奂离开了这五层监狱,监狱里一个个都唉声叹气,复杂着。
“哦,对了,忘了你有那些个什么外挂了,所以就能天不怕地不怕对吧,那你现在倒是使一个出来啊!”
一路上刘裁决对墨旋奂没有一点好脸色,平生里他最恨的就是强奸犯,自己的妻子就是在一次任务中受辱而死,那时她还怀着不到一个月的孩子,罪犯迫害的不仅仅是她妻子,更迫害了一个属于他和爱人创造的新生命,自此之后凡是遇到这种案子他便格外活跃,强奸的罪行在刘裁决的打击下近年来也越来越少。
墨旋奂咬着牙,一路上一直忍受着,被陷害的无助与无奈又再度回到了他整个身体,没有反抗什么,没有说什么,一是墨旋奂本来就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另一方面,对于这样的自己墨旋奂也觉得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承受他人的辱骂。
而又想到接下来自己的家人或许就会和自己见面,那些个心酸又该如何向他们传递。
“现在忏悔了有什么用,你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可是一辈子也抹不去,要不是看在上面有些人看中你的外挂,我绝对会让你后悔干过这事!”刘裁决也是头一次看见一个强奸犯如此地默不作声,这种沉默与那些真正的罪犯的忏悔不同,像是即恨自己又不觉得自己该背负这么多。
墨旋奂依旧沉默着,从五层监狱到地上只有一条路,而且全都是最老式的人工台阶,本就地处深处的五层监狱,加上倾斜的楼道也就距离更长了,刘裁决时不时抱怨着,然而又时不时咬牙着,墨旋奂没有发过一次声,既没有替自己辩解也没有承认什么,加上又是上面下达的命令,让他一时很无语。
“咯,沿着这条路直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就是亲属看望室了,记住,你只有15分钟的时间,时间到了你要是还没回来,我可不敢保证你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难过了!”
来到地上,两人穿过了普通监狱后便来到一个岔路口,刘裁决就这么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就这么坐在岔路中间,指着一个方向便不管墨旋奂了。
冲对方看了几眼,墨旋奂内心复杂,行走的步伐也一颤一颤地,这个时候他真的没脸见任何一个人了,哪怕是被陷害他也确实干过这事,然而对方都来了,若是自己不去又会让对方担心,或许墨岚看到了自己这样恐怕会第一次露出失望,墨家的男儿,敢做却不敢当?
咬了咬牙,墨旋奂又加快了步伐,很快就来到了看望室,这里和审问室大同小异,均是由一堵厚厚的金属栅栏隔着,不同的是,栅栏的间隙很小,只有中间一小块能够互相看到内外,以供双方交流。
而刚一进看望室,墨旋奂的眼睛就又红了,那栅栏对面坐着的,既不是墨岚,也不是雪清然,既不是雪幻也不是秦峰余雨晴,而是本该好好在琉璃区上课的陆花棉。
由于视角问题,陆花棉并没有看到墨旋奂,整个人一脸地担忧,双手一直在不停地扣动着。
墨旋奂默认了,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若是是秦峰余雨晴墨旋奂可能会摇摇头,若是是墨岚雪清然墨旋奂可能会鼓起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若是是雪幻,墨旋奂可能会说对不起,然而墨旋奂却没有想到来的是陆花棉,一个最不可能来的却又对于墨旋奂来说同样重要的人。
陆花棉不像雪幻,尽管对于两人的感情墨旋奂还无法肯定下来,然而雪幻是那种对自己更主动的一方,原谅自己的可能性也更大,而陆花棉却不同,她与墨旋奂还停留在互等的境地,都没能也不敢轻易迈出那主动的一步,让她知道自己这等劣事,墨旋奂又该如何面对如何解释?
身体缓缓坐在门边,墨旋奂眼睛通红,眼泪滴着,本想哽咽的咽喉也是被墨旋奂强行压了回去,对方既然来了,那么肯定已经知道了,那颗曾经被伤过一次的心估计又破碎了一地。
在来到这看管所的时候墨旋奂便想过,自己的消息会多久传到对方的耳边,一天?两天?还是一周?如果可以真的希望报纸的打印速度能慢一些,哪怕是多出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好,这样或许就能让对方少揪心了吧。
墨旋奂就这么坐着,不曾过去一步,外面刘裁决看不到他,里面陆花棉同样看不到,如果可以墨旋奂多希望自己就这么消失,卡在这门的空隙里,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这十五分钟仿佛过得太慢太慢了,就在墨旋奂准备就这么过去时,铁栅栏那边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听,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主动愿意去做的,但至少,我认识的那个墨旋奂即便曾经有着非凡的手段,在错了的时候也不会像你这般不敢面对,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大家,那就请你说出来,就算再大的困难不是还有叔叔阿姨,雪幻还有我在吗?”陆花棉说着,顿了顿,栅栏那一边始终没有出现该看见的人,也始终没有什么声音,然而陆花棉总觉得,墨旋奂一定就在这栅栏的那一边,或许在听着也或许在看着自己。
看了看时间,陆花棉摇了摇头,就欲离去,而这时,栅栏的那边也终于传来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等一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