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辽阔,如一幅画卷展开,在心里铺展开来,风声在耳边擦过,两人的衣襟飞扬,仿佛飞仙。
谢子晴觉得自己的心突地一开,恍惚间觉得在某一个遥远的遥远,自己曾经和一个人在这样的苍茫中紧紧相拥。
如他们此刻。
谢子晴的心微微的一软,如松花一卷,轻轻的拂过。
她的心是柔软的,而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柔软,甚至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
她的柔然落到男子的眼中,她的微笑勾起男子的微笑。
仿佛已经忘记令他逃跑的危险,他的眼底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任何的东西,只是专心的守护这少女这一刻的温暖。
一刻,就是地老天荒。
南沉瑾轻柔的唤:“子晴。”
谢子晴抬起头来,看着男子的目光如水一般的温柔,仿佛那个遥远的拥抱。
他俯下了头。
谢子晴没有躲开,南沉瑾的闭了眼,珍重的,将自己的唇,落到她的额头。
这是如此珍惜的吻,带着生死顿起的苍凉,也带着最为深刻的眷念,如命运的轮回,在不同的时空,依然不可避免。
俩个人都没有动。
很久之后,谢子晴才知道这一吻的温度,可以穿越生死的界限,融化所有的坚硬和冰冷。
但是,这一刻的地老天荒被突起的白影打断了。
南沉瑾微笑着,将谢子晴护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出手。
即使再大的危险,只要有你在身边,便是颠沛流离,也是天上人间。
宽广紫袍在月下风中划开,谢子晴的紫狐裘和南沉瑾的紫衣齐齐飞扬,再和谐不过。
南沉瑾的心情好极了,顿时觉得那个白色的狰狞的动物也可爱了起来。
若不是它,他还不能和谢子晴更进一步。
那只白色的动物像狮子也不像狮子,嘴上的胡须很长,微微龇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只有一双眼睛是绿幽幽的,带着凶狠的杀意。
谢子晴根本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动物是什么。
南沉瑾却在她的耳边笑道:“这可是百年难遇的雍国神兽,白蚩兽。”
陈国神兽,怎么会在西都的地盘上?
白蚩兽将自己的爪子往地下一拨,然后将自己的尾巴一甩,吼了一声,猛扑了过来。
这个庞然大物扑过来的时候半立着身子,足足有一丈高,将两人完全笼罩,锋利的爪子在毛月亮下闪着光,隐隐的还有鲜血的痕迹。
南沉瑾的紫袖一拂,气劲一灌,薄薄衣衫如刀锋一过,即有穿透钢铁之力。
他的衣衫如一片钢刀,开天一划。
一汪鲜血拉开。
紫袖和兽爪相碰,明明是软和硬的较量,但是那只丈高的白蚩兽,却“嗷呜”一声痛苦的嘶喊,然后猛地后退,看着自己流血的爪子,警惕的看着南沉瑾和谢子晴。
南沉瑾微笑挑衅:“还来么?”
白蚩兽似乎听懂了南沉瑾的话,绿幽幽的目光不甘而又狠狠的看来。
南沉瑾微微一笑,轻轻的落到地上,和谢子晴并肩站着。
他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故意上前一步。
“嗷呜”一声,那个白蚩兽忌惮的一吼,然后向后一退。
南沉瑾再次向前一步,白蚩兽紧随着一退,可是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样子明显在说:别逼我太甚!
南沉瑾似乎看懂了白蚩兽的潜台词,不屑的一笑,妖娆的将袖子一拂,道:“那又怎么样?”
谢子晴突然觉得,南沉瑾实在很没品格,竟然欺负一只动物,这还是唯我独尊的某太子吗?
太掉价了。
可是南沉瑾觉得一点也不掉价,反而很乐在其中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在逼它,逼着这一只动物,将他们带到更加机密的地方。
雍国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显然不可能是这只动物自己不远千里而来的,肯定是有人运来的,那么,现在,它出现在西都的禁地,阴煞山上,肯定是有阴谋。等着阴谋找上门来,还不如自己去撬开,让光明先至。
南沉瑾嘴角一扯,在神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它,冷笑:“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蚩兽?果然很白痴。”
白蚩兽和白痴兽?果然很配。
谢子晴看着那只被欺负的神兽,心中暗叹,这个妖孽果然妖孽,连只兽也不放过。
白蚩兽听了南沉瑾蔑视的话,爪子不停的刨着土,尾巴一甩,绿幽幽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仿佛恨不得将南沉瑾给吞了,但是实力的差距又令它不得不踌躇。
南沉瑾继续笑,不过这笑却更加的轻视,似乎连眼角的余光也不屑给它。
南沉瑾带着谢子晴就想转身离去。
“嗷呜——”一声怒吼,白蚩兽突然扑向了两人,南沉瑾早料到了它的动作,在它扑来的时候带着谢子晴一掠。
白蚩兽扑了一个空,南沉瑾却眉眼一挑,笑了笑:“偷袭吗?”
看,你偷袭还不成功。
这话语之中蔑视让谢子晴都替那只神兽难过,白蚩兽自然再也忍不住,尾巴一甩,突然往后跑去,但是跑不了多远,却突然回头,一双眼睛狠狠的看着他们,那样子,就像是欠扁的在说:来追我啊。
可惜更加欠扁的某太子用无所谓的语调对谢子晴道:“子晴,把它抓住了红烧好还是烤肉好?”
谢子晴:“……”
白蚩兽:“……”
可惜话语间虽然调侃,但是南沉瑾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只白蚩兽一眼。看着白蚩兽愤恨的消失,他却拉着谢子晴飞起来,施展开轻功在杂草之上飞速的前行。
现在危机四伏,在地下行走,杂草就会挡住视线,那么他们就无法观察周围的情况,只能落于下风。而现在行走在上面,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
但是并不是说在草上行走就是绝对的好处,因为在上面,就等于将自己暴露出来,完全的置身于别人的眼底,不好隐藏身份。但是,在南沉瑾决定在跟着白蚩兽走进前方的危险之中的时候,他就没准备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