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晴微微的挑眉,他们的事?难道这里根本不像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宋棋风将面前的一个地图展开,叫了谢子晴凑上去,道:“我们早上接到消息时,那人在齐城,齐城离此五百里,五百里千里马都需要两天,更何况来的还有其他人,所以,他们是一个队伍。那么来的时间就会推迟。齐城到江城的路上很是偏僻,我打探过那里的环境,只有在两城中间有一个客栈,而这个客栈就在这里,我们想要去劫那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智取,埋伏在那里,看时机再说。”
谢子晴道:“万一他们不住客栈呢?”
旁边的赵师爷道:“那咱们就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谢子晴疑惑的看向她。
赵师爷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道:“我们可以在他们的坐骑上做手段,先在齐城就给马下药,等到他们奔波到一定的时候,药力就会发作,他们就不得不停下。”
谢子晴冷笑道:“你能确定那个药能支撑到他们来到客栈的时候就发作,万一他们的马不是一般的马,没受影响那又如何?”
赵师爷继续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神秘而得意的笑了笑:“那就要看我们的人的能力了。”
谢子晴后来知道,这里面的人,每个人都有些旁门左道的功夫,简直可以成为奇人异士,在下药这点功夫上,其中一个被称为阿三的,可以随手一捻药物让一头肥猪倒下的时间精确到秒。谢子晴不由得在想,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躲过他们的包围。
谢子晴和阿飞,秦九等人提前到达了客栈,装扮成客栈的伙计和老板,等待着他们的来临。
天气依旧沉沉的,大雪下的更急,密密麻麻的仿佛天帐,入目都是一片白茫茫,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
阿飞将自己跑堂的衣服理了理,对着秦九道:“阿九,如果那些人被风雪所阻没有到来怎么办?”
秦九将自己手中的毛笔一扔,笑道:“阿飞,你何时这样的胆怯了,只要他敢经过这儿,爷爷我就会让他倒下。”
秦九在下药这方面的功夫也是一等一,可以从完全你想不到的地方下毒,甚至那只燃在桌子上的蜡烛,他也可以让它一炷香之内变成毒烟,当然,谢子晴就着在他的道下。
谢子晴现在和她他们的关系还不那么亲近,两人虽然也和谢子晴相互谈话,但是口中却没那份亲近之意,而谢子晴的性子也是偏冷,不太热络,所以也不甚在意。
谢子晴扮作的是后面的伙夫,自然缩在后堂里。
有时候记忆就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那时你以为很微末的小事,却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冒出来,譬如现在。
她忽然想起和南沉瑾一起做伙夫的时候,那时候他装作那个人满嘴的油嘴滑舌,并且巧妙的帮自己避过李季风的危机,但是现在,没有了他的庇护,自己只能一个人承担下去。
她摊开自己的手掌,上面似乎还有南沉瑾的手指掠过的温度,那双妖魅的眼睛似乎是流光滑过,是催开山野黄花的屡屡春风。
那种感觉犹在,但是短短月余,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她正在莫名其妙的思绪,这时候门口的风铃突然“叮叮叮”的响了起来,谢子晴知道,是目标来了。
她安安静静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好。
事事留三分,她不会真的替他们献上自己的性命。
谢子晴的目光一瞥,就看见从门口涌入的七个披着大氅的人,他们一进来,为首的一人淡淡的开口:“准备些热茶来。”说完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随手一扔,稳稳的落到了秦九的面前,没有发出半分的声音。
三个人心中都同时露出惊异,就这等手法,恐怕他们寨中没有一个人能使得出。
那边阿飞装作眼睛“刷”的一亮,道:“哎哎哎!各位爷,等着啊!老二,烧滚烫的热水来了!大爷们想要喝茶。”
谢子晴大咧咧的吼了一声:“晓得了。”
阿飞将自己肩上的布巾一甩,热络的靠上去,对着他们道:“大爷想要吃点什么么?这几天山里的雪兔子肥的很,我们刚打了几只,你们要不要炖着辣子吃上一顿?好去去寒?”
那个为首的道:“将兔子备着吧,先给我们上点牛肉,我们的马还在外面,先给我们的马上点草料。”
“好嘞!大爷您慢等!卢仁,快点上个三斤牛肉上来,再烫几壶好酒上来!”
卢仁在厨房应了声。
谢子晴将水烧沸,然后返回的卢仁拿着七个茶杯出来,灌了热汤。
卢仁向谢子晴微微点头,谢子晴明白的低下了头。
这里面,下了药。
这药不是普通的药,如果这份药的剂量没有让他们感到任何的不适,那么他们就只能放弃,如果这药使他们出现了一些细微的症状,那么,那三万两黄金就有可能得到。
卢仁正在灌茶,门突然一开,一个青年带着几个人就这样走了进来,眉目间三分病弱,颇为斯文。
是宋棋风和赵师爷他们,怎么回事,还没有给他们消息,他们怎么来了?
宋棋风仿佛翩翩君子一般的有礼的向那两个桌子上的七个人微微颔首,然后轻轻的坐在旁边的桌子上。
阿飞急忙奔过去,道:“哎,今儿客人真是多哎!这位爷想要什么?”
宋棋风微笑道:“劳烦这位小哥给我们上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食物便是,无需重做麻烦。”
阿飞点头道:“好的,大爷!”
宋棋风这是什么意思?放弃了?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叫他们按兵不动,先不忙下手,但是还没有试探,如何得知该不该下手?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几个人的思绪飞快的一转,然后卢仁将自己手中的茶杯完全的一抛,迅速的重新那个十几个茶杯放好茶,端出去。
那边七个人低着头饮着热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卢仁将茶放在宋棋风的面前的时候,宋棋风突然转头问向那个为首的人,问道:“这一路就只有七位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