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今日清晨,咸木等人得抵岳阳楼。
岳阳楼相传是以鲁肃的阅军楼为基础,一代代发展而来的,唐朝以前其主要功能在于军事领域上,但自唐朝始,岳阳楼便逐步成为历代文人墨客、迁客骚人游览赏景、吟诗作赋的胜地,李白、杜甫、孟浩然、李商隐、韩愈等名人韵士都曾留下名篇佳句。
至于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更可称为传奇,堪称宋代散文的压卷之作。
范仲淹儿时便受过洪水之苦,生平更数次修堤通渠治水,此间渐成的兼济天下、平治乱世的情怀与岳阳楼、洞庭湖相交融,得成《岳阳楼记》。
后世学者是幸运的,能够对此文发出感慨,能够在登岳阳楼的时候想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情怀。
而就岳阳楼来说,这里不再仅仅是文胜之地,更是承载着“先忧后乐”的精神之所。
咸木等人能登岳阳楼是幸运的,期间,周延澄兴奋地跟咸木说起有关岳阳楼的一段段故事,来表达自己对能来岳阳楼的兴奋与期待。咸木的文史素养不错,听周延澄说起,也不觉腻烦。
咸丘听不懂周延澄的话,也未曾读过书,无太多感受。但消得咸木和他说了一句:“这是朝廷宰相也来过的地方,皇帝之下万人之上人也曾和我们一样到过此楼。”,咸丘的对此大楼的惊叹便变成了尊敬。
“你和你哥说了什么?他变得这么奇怪。”周延澄看着咸丘的行止变得奇怪,忍不住问咸木。
“和我哥说这是宰相、进士到过的地方。我们那里是这两者为文曲星君下凡,嗯,我们特别敬重鬼神。”
“那我怎么看你不这样?”周延澄不相信咸木的鬼话,直翻白眼。
“因为我就是文曲星君下凡”咸木大话连篇。
周延澄对咸木的这种说调已渐为习惯,但仍觉得他这种态度令人气愤,她是极其钦佩那些过往名士的,于是说:“是吗?我待你连中三元,位列三公!”语气讥讽。
一旁也有一个文士装扮的人,听到咸木的话,看着咸木直皱眉头,但未说什么话。只是带着他的书童加快步伐,先登上去。
咸木也察觉到他的目光了,有些尴尬,不再和周延澄吹牛,而是叫她再讲些故事来听。
待得登上岳阳楼,湖山尽收眼底。地吞八百里,云浸两三峰。已极登临目,真开浩荡胸!再越一千年时空,古今触碰。
杨柳垂岸,舟楫覆湖,远处的芙蓉像是开在群山的青碧之中,只得一点粉红,采莲舟船时显现,时而隐匿在荷叶之中,却不知上面可有“越女采莲”,如果是,又不知美否?
说道这里,咸木看了一眼周延澄。周延澄此时在专心看着远方,脸上泛着微笑。
咸木对她说:“有机会我们去采莲,去不去?”
“去啊!”
“好,就这几天,清晨去。”
白色的大鸟时而在空中盘旋,时而逡行湖面,时而消隐在视野之外。千里水云之间,舟船像是数根蓬草,飘去了又飘回来。楼下的琴声时奏,咸木听不出好坏,但周延澄每听一次,就要抱怨一次。
再过不久,咸木便无心情看风景,念文墨了,夏天,夏天的阳光有时感觉像是核辐射,不知周延澄心里是什么比喻,不过也晒得难受。咸丘,咸丘一切良好,但他不是对楼外的景色感兴趣,而是感受着这栋岳阳楼的高大雄伟,注意力始终放在了岳阳楼上。咸丘上楼来就再没说话,而是仔细摩挲着巨木,仔细看着雕栏画栋与梁木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