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见战鹰沉吟不止,许诺道:“战鹰,本座认为你确是一个奇才,与本门的渊源也是极深。若是你现在加入,副门主的位置便是你的,除我之外,门中数万弟子无不听命于你,如此大好机会,你莫要错过了!”
战鹰微微一笑,拱手道:“门主的一番抬爱,战鹰铭记于心,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容我考虑一下如何?”
天魔似乎早已知战鹰会这样回答,立刻说道:“这样也好,你暂且在这里小住几日,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话完一拍手,火龙长老雷宽走了进来。
天魔向他说道:“战少侠要在这里住上几日。你把他安排在‘日月阁’,吩咐下人好生招待。”
雷宽躬身应是,带着战鹰离开了大殿。
整个魔门占地甚广,一路行去,各式房屋鳞次栉比、重重叠叠,足有千余栋之多,俨然一座中等规模的山城。经过一千多年的修筑和完善,这座山城变得坚固无比,随处可见城墙刁斗和一些攻守兼备的防御设施。不仅如此,沿途所见之人,上至门中弟子,下至老幼家眷竟然人人身怀武功,无一弱者。在如此强大的魔门面前,难怪秦国的五万大军会刹羽而归。
战鹰跟着雷宽来到山城的最北端,跨过一道长长的浮桥,一座白色的小楼出现在眼前。原来“日月阁”竟然修建在与山城相距数十丈的一座孤峰上,天魔把战鹰安排在这里,显然有其特别的用意。
小楼前站着两名俏婢,见到雷战二人前来,连忙施礼道:“雷长老!”
雷宽点点头,向两人吩咐道:“这位战少侠是门主的贵客,你们要好生侍候了,不能有半点轻慢!”
“是!”两婢轻声应道。
雷宽回头向战鹰道:“战少侠,今晚你在这里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说完便转身离去。
见到雷宽走远,两名俏婢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大气,回头看见战鹰面带微笑地站在一旁,顿时脸上一红,同声道:“公子,请随我们来!”
日月阁是一座两层小楼,一楼为厅堂,二楼为卧房,楼内布置古朴典雅,独具匠心,看来是专为宾客所设。厅堂内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字画,上面用秦篆写着“天下”二字,笔划遒劲,显得极是大气。结尾处却无落款,不知是何人所作。
一名俏婢将一盏清茶放在几上,见战鹰站在这幅字前看得极是认真,轻声唤道:“公子!”
战鹰回过头来,柔声道:“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俏婢施礼道:“公子切莫如此称呼,叫我十三就行了!”
战鹰奇道:“十三?”
俏婢回答:“这是本门的规矩,所有的下人均以数字称呼。”见另一名小婢进来,接着又道:“我叫十三,她叫十四,这样客人记起来容易些。”
“十三!十四!”战鹰口中念了两遍,摇头道:“不好,不好,这样好生别扭。”
十三见战鹰不悦,善解人意地说道:“若是公子不喜欢,可以给我们另外起个名字!”
战鹰笑道:“如此也好!你们俩会些什么?”
十三答道“我擅棋,她擅琴,除此之外,其余的比如诗书礼仪、弓马刀剑每样都会一点。”
战鹰心中大讶,刚才他已发觉两人身怀武艺,没想到竟然文武皆通,与一般人家的婢仆大不相同。
略微沉吟了一下,战鹰拍手笑道:“有了!你叫司棋,她叫听琴,如何?”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施礼道:“多谢公子赐名。”神色间却是平静无比,没有一丝喜意。
战鹰心中暗自忖道:这两个俏婢似乎经过严格的训练,言行举止与大家闺秀无异,除了先前略微的一点失态外,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动她们。
想到这里,战鹰心中一动,问道:“你们好象很怕雷长老?”
十三面色沉静地回答道:“雷长老乃本门护法堂首座,我们大家对他非常尊敬。恐怕公子误会了!”
战鹰微微一笑道:“或许是吧!”转首望向十四,说道:“听琴,我的房间在哪儿?”
十四略微一楞,方才想起战鹰叫的是她,连忙答道:“公子的房间在楼上,请随我来。”
战鹰随着听琴来到楼上。听琴推开正中的一间屋子,俏声道:“公子,这是您的房间。我俩的卧房就在两旁,若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战鹰倏然想起方伦之事,于是问道:“你听说过’鬼谷医仙’方伦这个人吗?”
听琴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我与姐姐一直在日月阁,甚少在门中走动。公子要想打听人,还是问雷长老吧!”
战鹰点点头,说道:“你们出去吧!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进来!”
这时,司棋用托盘端来几碟点心放在矮几上,与听琴一起施礼退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关上。
战鹰将背上的明月刀解下来放到几上,瞥见上面的几碟点心,拿起一块尝了一下,觉得极是可口,忍不住又吃了一些。不知不觉间,几碟点心竟然一扫而空,仍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眼见外面天色尚早,他转身坐到榻上,盘脚运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冥冥入定。
战鹰从坐息中醒来,顿觉神清气爽,疲倦之意一扫而空。抬眼一看,屋内已是全黑,心中不禁大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调息了一个周天,为何竟过了这么许久?
“吱!”战鹰推开一扇窗户,抬首向外看去。只见窗外明月如钩,四周的一切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朦胧而神秘。他所住的“日月阁”位于逐日峰的东峰之上,虽说谷中气候宜人,但在山顶处依然是寒风料峭,气温甚低。
白天来此的路途中,战鹰向雷宽有意无意地问起魔门的情况。雷宽却是口风甚紧,笑言:若是战鹰答应了门主的提议,魔门的全部秘密自然会全部知晓。
这时,战鹰想起惊虹的病情,心中暗道:不知“鬼谷医仙”方伦是否真的在魔门内?此时夜深人静,不妨去查探一番。
两旁的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两婢显然已经睡着。战鹰心中大定,将白色的上衣翻转过来穿上,里襟是暗灰色,穿在外面并不显眼。一切打点完毕,他从几上拿起明月刀,从窗口纵了出去,轻飘飘地落在浮桥上。
“公子慢走!”小楼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叱,接着两条纤巧的人影落到战鹰面前。这两人正是司棋与听琴二婢,只见她俩装束整齐,显然方才都在卧房内装睡。
战鹰面色一沉,冷声道:“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莫非二位姑娘不许么?”
司棋与听琴听出战鹰语中的寒意,“刷”的拔出鞘内的利剑,同声道:“公子若要出去,还是等明日雷长老来了再说吧!”
战鹰寒声道:“凭你们的这一点本事,还拦不住我!”
司棋冷声道:“小婢知道公子武艺高强,可是职责所在,纵然不敌,也不能让公子出去。”
战鹰当然不会就此心软,沉声道:“既然这样,莫怪战某无礼了。”说完,身形一闪,徒手向二婢扑去。
司棋急忙向听琴叫道:“十四,你快放信号求助。”说完,挺剑向战鹰刺去。她的剑法甚是高明,虽然内力不足,但一招一式凌厉无比,显然经过高人指点。
战鹰当然不会让听琴得逞,侧身闪过司棋的长剑,屈指一弹,便将听琴的穴道制住,劈手将她刚刚从怀中掏出的烟火弹夺了过来。
司棋见战鹰扑向听琴,脸上倏地闪过一丝笑意,手臂一扬,一道火光冲霄而起。她的心中其实早有预谋,利用听琴引开战鹰的注意力,自己却是真正报信之人。
电光火石之间,战鹰闪电般地拔出背上的明月刀,手臂一振,一道匹练般的刀气电射而出,后发先至地追上火光,顿时将它击灭。
战鹰面色含霜,冲着二人冷声道:“你们莫非不想活了?”
司棋顿时花容失色,禁不住连退几步,哀声道:“公子息怒,奴婢知道您是盖世英雄,怎敢厚颜冒犯!若是公子不把我们的性命放在心上,尽管下手,免得我俩生不如死!”
战鹰此时心意已决,那会被她的小小伎俩蒙骗,左手凭空一点,立时将她的穴道制住。转过身来向浮桥那边疾奔而去。
当战鹰即将奔至浮桥尽头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猛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身材极高,背向站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强烈之极的杀气。这股杀气之浓,简直骇人听闻,战鹰自出道以来,只在剑圣盖聂的身上有过相似的感觉。
心念一转,战鹰顿时明白了来人是谁,沉声道:“天魔!”
来人正是当今天魔“魔宗”向独。听到战鹰停住脚步,他缓缓转过身来。此刻,月光甚明,双方的形貌均看得十分清楚。天魔的表情与白日所见完全不同,黑暗之中,一双明眸红光电闪,释放出惊人之极的魔力。只见他身着宽大的衣袍,双臂微张,似乎随时准备出手,一头长发随风飘拂,更显煞气十足。
见战鹰来到近前,天魔的眼睛微眯,将射出的红光收缩成一线,寒声道:“战鹰,你真令我失望!”
战鹰对天魔的出现并不惊讶,毫不畏惧地朗声道:“正邪不两立,门主早该料到这个结果。”
天魔并不发怒,沉声道:“我早说过秦王多此一举,看来果然不错!”
战鹰恍然大悟道:“原来真是秦王的阴谋,只不知魔宗何时成了赢政的走狗?”
天魔听闻,终于勃然大怒,厉声道:“外间传言不虚,果然是狂妄之极!今日你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说完,双袖一展,两道凌厉至极的罡气顿时向战鹰扑来。
战鹰不敢怠慢,功运全身,施出“明月十击”中的第一击“明月关山”,挥刀向天魔迎去。
“蓬!”明月刀几乎同时击中天魔的双袖,发出沉闷之极的声响。
战鹰正欲透过明月刀催发重重先天刀气,突见天魔双袖一挥,竟然将他的长刀硬生生推开,立觉双臂一震,后面的连环气劲再也难以为继,“明月关山”只不过出了半招,便再也使不下去。不过他的心中早有准备,身形滴溜溜一转,立时掠出浮桥,双脚踏在实地之上。
天魔缓缓回过身来,双眼中的红光更甚,显得极是诡异,沉声道:“好刁滑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哪些本事?”
战鹰朗声笑道:“你再接这一招!”说完,面色倏地一沉,口中漫吟道:“明月千回!”
此时,他所使的这一招与天剑魏撩比武时所用的又有不同,刀身快速无比地发出剧烈的震动,数十个刀气形成的光环几乎同时形成,闪电般地向天魔飞去。
天魔显然有心一较高下,双袖飞舞,如彩蝶般迎面而上。
“轰,轰,轰!”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顿时响起。
当第一声爆炸声响起,战鹰身形剧震,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接下来,爆炸声每响一次,他便退后一步。当最后一声爆炸过后,战鹰足足退了二十八步。在对方的罡气反击之下,他只觉体内气血翻腾,五脏六腑犹如翻过个来,真是难受之极。天魔双袖之中传来的阴寒之气霸道无比,战鹰几乎用尽了全力,方才勉强将其逼出体外。
天魔显然有些轻敌,所以在这一招上也吃了一点小小的暗亏。只见他的双袖化作片片飞蝶不翼而飞,露出一对晶莹无比、光洁如玉的小臂来。
战鹰沉声道:“惊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施的手脚?”
天魔寒声道:“若是我亲自出手,她如何活得过今日?看招!”
话音未落,他的双手幻化成万千白色的魔影,将方圆两丈之内完全笼罩于其中。
在这一刻,战鹰终于缓过气来,急忙挥动明月刀予以反击。在刚才的短暂接触中,战鹰感到天魔的魔功竟然如此强大。若不是对方轻敌,他在第二招上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即便是如此,自己要想战胜对方,可以说是难比登天。在对方的凌厉攻势下,他唯一可做的是“以攻对攻”、“以命搏命”。或许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有机会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战鹰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明月刀疾飞狂舞,将“明月十击“中的后面几招绵绵不断地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