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沐阳走前高堂,坐稳说道:“起身吧。”
众人哗啦啦的起来再跪坐好,顾沐阳没有说话众人也是闭口不言,顾沐阳坐的高,环顾一圈,才说道:“沈将军镇守塞外多年,委是辛苦了,如今也可在临安休养生息了,这杯酒敬于沈将军。”
说罢,顾沐阳便拿起盛酒金樽朝下首的沈云知敬酒一饮而尽,沈云知也赶紧拿起食案上的盛酒金樽朝上首的顾沐阳敬酒喝下:“镇守塞外是臣的本职。”
顾沐阳放下盛酒金樽,随意盘腿打坐,不乎礼节的说道:“不必拘礼,都随意坐,洗尘宴本就是放松的。”
众人才不端正的坐着,但难免还是有些拘谨,没有大手大脚的的坐着。
宋南尘三个人继续说着最近临安流行的衣裳样式,和簪花,不一会林婳岑便与唐晚颜相熟了,三个人越说越有劲,引得周围的其他的女郎也纷纷侧目,侧耳倾听。
包括坐于德太妃下首的顾怀瑾也是端着盛酒银樽悄悄的拿余光去瞄,看到宋南尘说的面带笑容,连眸中都星光熠熠,顾怀瑾便也眸中泛起涟漪。
坐在上首的德太妃端着描金云纹白瓷杯里面盛着给女郎喝的桂花梅子酒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品时,就感觉到顾怀瑾突然温和了许多的气场,就眯着细长的眼睛,兴致满满的看着顾怀瑾瞧向的方向。
一瞧诶正好就是宋南尘方向,德太妃瞬间起了幼时孩童的心性,端起了偷看,偷听的戏谑性子看着顾怀瑾有情看着宋南尘,人家娘子可都不搭理连看都不看一眼。
德太妃这边看的兴起,顾怀瑾却直接回头看了一眼现在孩童心性的德太妃,眼中尽是无奈。
顾怀瑾本和德太妃同辈,德太妃应叫顾怀瑾一声皇弟,但因为顾怀瑾比德太妃年龄小,德太妃有多次照抚顾怀瑾,德太妃早已把他当成与顾沐阳同辈的孩子,所以两人关系也跟母子一样亲密。
偷看,偷听被当事人发现后,德太妃便掩耳盗铃般迅速的扭开了头,朝着另一边看去。
见此情此景,顾怀瑾也是无奈的,只是看了一眼暗此摇了摇头便自顾自的小酌起了樽里的酒。
如此悄无声息的画面却被一直关注顾怀瑾一举一动的沈烟尽收眼底,心中的暴谑与嫉妒又再次燃烧起来,因为嫉妒手开始慢慢的握紧手中的青花白瓷杯,心中用最恶毒的的语字,疯狂的诅咒宋南尘,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宋南尘。
沈烟突然将目光移到靠后坐着的许越溪,用眼神示意询问许越溪,是否安排妥当,确保万无一失。
接收到沈烟询问的视线,许越溪也是笑魇如花的举起青花白瓷杯示意安排好了,定能让宋南尘有来无回。
太极殿上,男宾举杯莫停,一派随意,女宾这也笑里藏刀,暗涛汹涌,一字一语都得细细推敲。
顾沐阳害怕御史台的史官明日的朝堂之上弹劾自己,顾沐阳特意没有让歌女献舞,只有一些丝竹演奏。
宴会越进行到最后,男宾这边就越放松,到最后也开始了接着跳舞了,接诗。
女宾这边还算可以,宋唐氏跟唐白氏就在一旁说着体己话:“嫂嫂,你瞧对面那郎君席上的我倒觉得有几个不错的。”
唐白氏掩扇顺着宋唐氏说的几个看了看,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长相端正,风仪甚佳。”
宋唐氏说完郎君席,将转向娘子席里瞧,宋唐氏打口风的询问唐白氏:“嫂嫂,元奴已弱冠,嫂嫂想给元奴说那家娘子?”
唐白氏一直愁心唐商予跟唐晚颜一双儿女的姻缘大事,最近这几年越发的愁心,恰巧宋唐氏问,唐白氏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我瞧着陈郡谢氏谢问筠,阿婉觉得如何?”
“陈郡谢氏乃是河南道大族,家风甚严,品行不错,与元奴也门当户对,我觉得甚好,但元奴知晓吗?”宋唐氏思量了一下才细细的说道。
唐白氏一听宋唐氏的分析也觉得不错,说道:“元奴那边,我也透露过口风,但元奴也没有半点表示,我也不知道元奴愿不愿意。”
宋唐氏刚相开口劝道,就被后方的一声惊呼打断了,宋唐氏听出那是宋南尘的声音,赶紧转头看去。
宋南尘的淡赭缎地绣花百蝶裙上有一滩明显水痕还冒着热气,旁边还站在一个因为害怕浑身哆嗦的小侍女,林婳岑和唐晚颜,询问宋南尘是否烫到了,唐晚颜见宋南尘无恙,就转头开始喝斥那个小侍女:“贱婢不长眼吗?没看到有人还将那热茶端上来,莫不是成心的。”
宋南尘赶紧上前拉住唐晚颜,让唐晚颜别说了:“表姐,我没事,只是襦裙湿了罢,莫要动气了。”
林婳岑也跟着劝道:“晚姐,晚姐莫动气,玉奴襦裙湿了定难受不已,夏日还好,如今是秋头了夜里凉,让人领着去换一身吧。”
唐晚颜想想也是这个理,就饶过了那个小侍女,重新唤来一个小侍女让带着宋南尘去清理仪容。
林婳岑还想跟着过去,宋南尘便就笑着说道:“清娘,我马上就回来了。”
宋南尘就带着身边的婢子南鸢一同跟着小侍女去太极殿的次殿里清理仪容。
从那个小侍女无故崴脚将那盏热茶倒在自己身上,宋南尘便就觉得有古怪,所以在林婳岑要跟上时,宋南尘也不想将林婳岑牵扯进来。
那边沈烟跟许越溪见小侍女成功的将那端热茶倒在宋南尘的襦裙上,彼此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对方露出一个笑,然后低头喝着桂花梅子酒。
宋南尘到了次殿,由于没有女子衣裳,所以小侍女要到司制局中重新拿一套襦裙,所以宋南尘就在次殿等。
小侍女出去后,从暗处就冒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侍女蹑手蹑脚的走向次殿门口,细看那个小侍女就是方才在太极殿中被唐晚颜喝斥不长眼的小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