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马夕阳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姐姐打,直接被打出鼻血。
“我让你保护他,不是让你带来他后把他折磨成这样!更不是让你牺牲六个朋友来善后!”司马朝霞强忍着大打出手的欲望,掐着弟弟的领子,怒目圆瞪道。
薛晓晴帮赢火把眼睛缠好纱布,干笑道:“呵,赶紧去把你弟那美甲店关了,太容易被人找上门了。”
赢火的手被反绑在身后,他能清楚的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还是没有喊叫求助。“我眼睛以后是不是两个凹坑?挺丑的······”他凭声音面向薛晓晴说,“而且,我现在想起司马夕阳把我当女人的那次,还是很想吐,吃不下东西。“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种人。是会那样,所以1、建议你买个假眼球;2、做一下心理治疗。”薛晓晴自见到赢火就觉得对方太奇怪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你和他说笑,他还会回应你。
“他说自己做出决定前都做好了承受所有代价的准备。”司马夕阳窝在角落,捂着红肿的右脸,委委屈屈地说。
“你在我面前如狼似虎,怎么在你姐姐这里这么乖。”赢火失笑说,“看来我以后要跟紧这位小姑娘了。”
“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司马朝霞看着赢火,轻声道,被弄瞎、失去男性的尊严,她不明白赢火怎么做到心平气和,就好像她不明白当初对方冒着被烟呛死的风险救自己。“不过······有一个消息······得告诉你。”她放低了声音,仿佛一个孩子在说自己做错的事,“Sue,为了救一个盲人女孩,殉职了。”为敌人说出“殉职”一词,带出了她所有的尊敬。
“谁杀了她,说前因后果,我走不了,只希望能知道他们的情况。”赢火的情绪波动,如果可以,他现在就会上去面对着司马朝霞质问,但被绑的他只能用加大音量来表达情绪,至于愤怒地大喊大叫那不是他的风格。
司马朝霞咽了口气,拉了一把椅子坐到赢火身边,缓缓道:
“我也有责任。其实秋田孤儿院是我用假的70岁老人地模样创办的,里面都是被杀死的人兽的孩子,他们的亲人都抛弃了他们,可就像你曾经救了我们,我觉得他们是无辜的,就收留了他们。”
“今天吴忘和Sue来调查,孩子们很喜欢他们,我想没有意外的话,真的很好。就现形告诉他们事实。但意外还是发生了,一个男孩太兴奋下楼时摔了一跤磕破头了,偏偏他是人兽,灾难就发生了。我为了救被木头压住的孩子,隐忍到极限,感谢Sue放我走,让我没有爆发伤及无辜。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回来时只看到她的尸体和她用身体保护的女孩。我们都没料到还有一只人兽,就是它让你的朋友殉职,我杀了那个孩子,为他犯下的罪孽。”
“对不起,我回去晚了。”
“不是你的错,只能怪苍天无眼。”赢火心里很疼,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哭泣,只能锤头哀叹,“司马夕阳说,你们能和猎兽者组织和解,是真的吗?”
“那看你。”司马朝霞说,“我和弟弟已经没有任何复仇的心了,在这件事上,孰能无过?”
“孰能无过。我试试吧。”赢火抬头,脑子里是以后再也看不见的天空。他开始思考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就好像司马朝霞现在做的一样。他不止救过这对姐弟,还有好多次,自己通通心软了,因为孩子的目光,无辜至极。
我好像只想杀死李咏诗一类伤害无辜者的人兽。“猎兽者的原则是击杀一切人兽,时刻将人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本来深入脑海的信念开始动摇。
同时变化的,还有为了死守秘密而怕心思流落导致的与人不争。秘密说出来了,就没人有义务把它带进坟墓,他也不用害怕自己的喜怒导致失言的后果。他用十年维持着与人不争来防止自己动摇,但司马夕阳改变了一切,他让赢火觉得,自己不需要对这个世界那么好。
薛晓晴的手机不适时的响起,她接通后听了十秒就脸色大变,惊慌道:“泽苗说我们手下一个年轻人和朋友登山时与另一伙人起了冲突,一气之下把本就疯疯癫癫的杨安宁带去了!”
“详细地点,人兽数量,受害者状态,人兽是否在可控范围内?”赢火本能性职业操守四连问。
“你可闭嘴,快联系你老家,我们没办法阻止!”司马夕阳无语,“直接联系你上司,叫警察来不及。”
“你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想到连整个孤儿院都是司马朝霞的人,赢火明白两姐弟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管理好过大的组织,人兽能因为他们的组织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简直就是无数地雷。
“不知道,好多了,全靠我、姐姐、雪灵、薛姐打服的。”司马夕阳揉着脑壳说。
好,很好,你司马夕阳在我面前得瑟,你姐面前就跟我装懵。赢火觉得自己会被气死,他本以为自己见到的只是“残尸”的部分领导元,结果最大的薛晓晴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如此庞大的组织,他们完全操持不住,就像古代年轻的皇帝接手万里江山,对天下动乱根本无可奈何。
“把你们所有人的联系电话告诉我,把能拿的电脑都拿来,我说、你们做,不懂就说详细点。”他此刻不自觉地把自己带入曾经作战组织队长的身份,命令。失去双目最多让他无法回到战场罢了。
司马夕阳听着赢火的语气拳头一下握紧,他最恨的就是这个人像救世圣人的模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走后剩下的人有多痛苦。他再一次死死揪住赢火的头发,狰狞道:“你指挥我?你现在说白了就是我的狗、**、垃圾······啊啊啊啊啊啊啊姐你别打我,我滚!”
“你他妈就是你姐伴身的弱智!”司马朝霞抄起椅子就打,她不在乎弟弟和赢火的关系,愿打愿挨,但这个组织是她的生命。
只是······司马朝霞至始至终觉得,赢火像光一样,然而有光必有暗。别人的笑总是有意无意地流露,偏偏赢火将笑永远挂在脸上,随和的感觉便在他身上如影随形。
薛晓晴一边在抽屉里翻找记录本一边说:“你们怎么又和小孩子一样的,快点,杨安宁的实力说不好可以和你们匹敌。”
小小的医院内繁忙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