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琰?”
记忆随着陈澈的一声交换,戛然而止,晋小琰没开口,只是从鼻腔里冒出了一个“嗯”字来。
“你在想什么?”
“我今天遇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陈澈虽然如此问,心中却对这个答案有了一个理想人选,方云琛。
“她说她叫林曦。”
“女生?”
“嗯,起初我也以为是男生。”晋小琰似乎曲解了陈澈的含义。
听到并不是方云琛的名字,陈澈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晋小琰的话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她也有着一头褐色的短发,和方云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差点以为是他回来了,但是无论是从姓名,性别,性格,体质来讲,她都跟方云琛千差万别,除了相貌。”
“相像而已,你不要多想,这世上像的人多了去了,你看上次新闻上不就报导火车站一女士跟青岛贵妇黄渤长得那真叫个一模一样吗?”
“我也不想把她和方云琛联系起来,但是自从她出现后,以前许许多多我想忘记的东西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一打开就全部跑了出来?”
“小琰,事情都过去了,别多想!”
“陈澈……”
“我在。”
“太晚了,睡吧!”
其实晋小琰想说他有点怕,怕又陷入那种无尽的黑暗和走不出的迷局中,怕陷在自己的牛角尖里,惶惶不可终日,但是他知道无论他跟多少个人宣泄着自己的害怕与无助,都赶不走覆在头顶的那片乌云,这段充满崎岖和黑暗的路,只能由他自己走。
就像龙应台说的一句话: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没人帮得了自己。
第二日,晋小琰一如既往该干嘛干嘛,上完课后他按时来到“青梅煮酒。”
冯晨见到晋小琰已经就位,打了个招呼后便走了。
晋小琰按部就班地去到更衣室换衣服,刚一打开门,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女生,他连忙边道歉边退了出来。
因为这店里除了冯晨之外,这个点店里没有女服务生了,因此他也没有敲门就进去了,谁知道今天突然就变样了。
退到门外后,脸颊和双耳止不住地发烫,虽然他连里面的人的脸都没看清,之所以知道是个女生完全是因为他看见了标志性的女生的东西——内衣。
正巧这时店长从旁经过,“怎么还不换衣服?”
晋小琰指了指里面,“有人在。”
经理“哦”了一声,随即欲离开,晋小琰连忙问道:“这是新来的服务生吗?”
“对,今天刚来的,好像也是这附近学校的学生。”
经理正说着,门“吱呀”一声,更衣室里的女生走了出来,晋小琰抬头看去,脸色顿时有些阴沉起来。
但林曦脸上却无任何尴尬之色,好似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见到晋小琰反而露出一副老相识的笑容,“我也来这上班了,以后咱俩不仅是同学还是同事,关系又更近一步了。”她边说边走向晋小琰,准备在他肩膀上拍一下,来个兄弟间的问候。
晋小琰往边上一闪,让林曦去了一个空,径直走向更衣室。
“冷漠鬼!”林曦朝着晋小琰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这个点正好是饭店,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加上店长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店里的每一个服务生,林曦没有一点功夫插科打诨,直到下班,她才稍稍有片刻时间缓冲。
到点了,晋小琰也准备收拾一下走人,有了前车之鉴,他便留了心眼。在林曦左摇右晃拖着疲惫的姿态漫步进入更衣室之时,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闪进更衣室,惹得林曦一阵恼怒。
“唉唉唉,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仅冷漠,还极为自私!”
她边唾弃着晋小琰的不齿行径,边双手抱胸等在门外,喋喋不休。
很快,晋小琰就出来了,他也没有去看林曦,只是一个劲地往外走,完全把林曦当成了空气。
林曦斜睨了他一眼,随后走进更衣室,然而等她出来的时候,晋小琰早已不见了身影。
她拉过店里的一个服务生问道:“晋小琰呢?”
“走了。”见林曦满面怒色的样子,服务生又道:“他这个人就这样,冷冰冰的,除了工作,谁都爱答不理的。”
“哦。”故意想甩掉我,没门!林曦拎起包,快步向街上跑去,边跑边想,反正大家一路,看你能跑哪儿去,这样想着,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来到上次那条小巷子的时候,林曦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因为从这里到学校的路一共有两条,一条是偏僻的小路,要穿过各种巷子;一条是大马路,就是会有点远,她想经过了昨天的事情,看晋小琰当时的反应,他应该不会再选择这条小路,于是林曦朝着靠着大马路的一边顺道摸了过去。
果然,在前面不远处,她看见了晋小琰的身影。为了避免被他发现把他吓跑,林曦选择逆向而行,再在前面的红绿灯路口给他一个“惊喜”。
跟了一路,林曦发现晋小琰没走几步路,就会回头看一看,心想这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这么害怕啊!看着高高大大、身强力壮的样子,却是个胆小如鼠之辈,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林曦站在马路对面,双手插在胸口,得意地注视着晋小琰向自己走过来。
晋小琰刚要过马路,只见林曦正在马路对面望着他,一脸无奈的表情,不过去学校就这一条路,他又不能绕道而走,只好与林曦打了个照面。
“喂,走那么快干什么,你就忍心把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丢下,让她一个人在这么晚的时间回学校?”
晋小琰忽然想起昨天她那打人的矫捷的身手,根本不想去理睬一个伪萝莉。
“喂,你就算不念同学情、不念同事情,也看在我昨天救了你的份上,理睬我一下下好吗?”
晋小琰忽然停下来,慢慢靠近林曦。
林曦忽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看出了他眼中的愤怒和恼意,该不会是惹毛他了吧,“你.........你.....你....干什么,我可是得过跆拳道冠军的?”她往后退去,撞上背后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退无可退,可是眼前晋小琰的脸却越来越近,即使是路灯昏暗的灯光下,她也能看的到他下巴的青色胡渣。
晋小琰将一只手抵在树上,质问着林曦,“你到底是何用意?”
“没,没什么用意,就是昨天我看你被人打了,你又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我怕那群人再找上来,所以就跟着你了。”
“被欺负的人这么多,你怎么不去帮别人,偏偏跟着我?”晋小琰对林曦的话显然不信,眼睛里充满着防卫与戒备。
“那是你运气好,被本姑娘遇上了!”林曦脸上虽然努力维持着笑容,但是已经僵硬地连嘴角都快抽搐了。
“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善类,惹毛了我,指不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别再跟着我了!”晋小琰再次警告道,语气冷得像冬天凛冽的寒风,或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就说话的语气都刺得人生疼,随即转身离开。
林曦站定,眼睛注视着晋小琰离开的背影,刚才的他像极了一头发怒的野兽,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似乎心里还有些兴奋,他的举动告诉着她,这个人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