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接触。”毕冉是第一次在人间参加工作，对这种事情只能多问，来弥补自己的不足。而对于老人来说，听到这两个字头有点大，除了江一色，只有他面对这个的时候显得异常兴奋。
“卧底。”肖友羊直接了当的点明。
“卧底？”毕冉有点吃惊，感觉这个词一说出来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中二的气质。
“没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次案子是上面推下来的，还需要一些交接手续，不会太快落到我们手上，而且这次牵扯太多，上头给的权限肯定不够，所以只能先让你们去一部分，探探路。”肖友羊解释。
肖友羊的想法有点震到毕冉，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脑回路，敌不动我不动也是战略的一跳啊，现在人做事都这么激进吗？不过该吐槽的还是得吐槽，“真是手续麻烦、效率低下。”
“毕竟这件事太打特别行动队的脸，要把案子给我们，估计还得拖一会儿。”李萌贴心的补刀。
“那这次派谁去？如果是鸭店，当然是要选男的，我说的没错吧，老肖。”江一色抢答，把话题带回正轨。
“我觉得，还是别，你们有没有这次案件友谊个共同点。”毕冉在江一色兴致勃勃的时候，打断他的热情，客观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所有死者都是男性。”
这么一说，江一色楞住了，好像是这样，但这不能减少他卧底的兴致，“那又怎么样，死的那些是普通人，而我又不是，再说，我们迟早都得去面对那些糟心玩意儿，说不定派我，还能早点遇到，早点收工回家。”
毕冉笑而不语，没在和江一色争辩，而是看向肖友羊，她相信一个领导知道如何做出判断。
肖友羊一开始也察觉到这个点，所以他就没想过派江一色或是张水天去。
李萌被毕冉提醒，有点疑惑，“黑马会所那种鸭店，要是死人当然是男的多一点，这也没什么。”
听到李萌这么问，毕冉就知道，这姑娘可能年纪有点小，“你能指望那种地方只卖鸭肉不卖鸡肉？”
呵，小样，知道的还不少嘛。的确，这个会所就是叫的好听，本质与原来的青楼没有太大区别，什么生意都做。如此，看来，最好的人选应该还是毕冉。
“既然这样，那这次卧底就由小冉你去，不能推脱哦。”肖友羊拍案定板，这一波操作真是猝不及防，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毕冉睁大眼睛，“为什么是我，就不能换个有经验的人吗？”
“你是生人，比较好混进去。”一直以来保持沉默的张水天突然开口补充理由。
我......没办法，只好认命，毕冉双手一摊，低头对着肖友羊，“所以，要怎么做。”这不能怪毕冉，她一个不知道几千岁的卞城王，除了批文件，揍鬼，修炼以外，是真的没有干过卧底这个行业啊！
江一色一看，是道送分题，于是很高兴的举手，“老肖，你看，冉姐显然不会，不如换我去呗！”
肖友羊白了江一色一眼，继而转向头和毕冉说，“没事，只要你不是个傻子，傻不愣登的全天下说自己是卧底，基本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你呢，就多看多听多观察，每日一总结，三天一会议，直到上面的许可证放下来。”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有问题的是，开会议这个时间怎么弄？
“这个......”肖友羊顿了顿，“等你先聘上了再说。”
说话就不能连起来吗？毕冉听到这个问题，回顾了一下过往的应聘经验，觉得这个卧底计划要凉，所以，先提出来这个顾虑，“要是我应聘不上呢？”
......“应该不会吧。”肖友羊听到这个回答，先是一懵，接着也不太确定的回答，不过以他的过往经验，像毕冉这种样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会议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毕冉除了听到一个故事和得到一个任务，毕冉准备好应聘材料，然后按照老肖的地址，去找黑马会所。现在，她有点怀念自己在地府里工作时的便捷，孽镜台，多好的东西，把鬼往那一照，要啥都有；迷魂水，多好的东西，给鬼那么一喝，说的全是真话。啊！
毕冉站在黑马会所的大楼下面，感到弱小可怜又无助。这要她怎么做啊！这让她回忆起当初求职屡屡被拒的辛酸，但也是那种屡战屡败所积累到的厚脸皮感，让她找回到了一点信心，大步走向这个门店装修豪华的鸭店。
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人员流亡（死的）较多以及一些不好的传言，黑马会所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
毕冉走到招聘点说明自己的来意，递上应聘资料，那个坐着的小姐姐抬头先瞟了一眼毕冉，撇了撇嘴角，然后翻看了一下毕冉的应聘资料，皱了皱眉头，开口即讽刺，“怎么才本科学历？”
“嗯~不行吗？我看这里是没有说对学历要求的。”毕冉有点不爽这位小妖精的语气，但碍于自己的任务，只能压着脾气，装作一个小白的样子，低声问道。
“哎呀，也不是不行，就是我们这里工作的，最低学历都是要求重本，还有好多是研究生，你这个学历，只能来应聘我们这儿的清洁工了！”
毕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么个怪气的小妖精真能勾起她的火啊！如果可以，真的很想打人。“没关系，清洁工也可以。”
“哦，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可以上任了。”
......我问候你母亲！在这一刻，毕冉发誓，你给我等到，四五十年等你下去后，老娘一定弄死你！
清洁工这种工作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毕冉可以说是当时录用当时上班，那个小妖精带她去人事部领了一套制服和一些工具，就把她扔在这个四层大楼，跟她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一层、二层是舞厅，三层往上走是包房，然后让毕冉在这里等着一个叫张妈过来带她。
毕冉看着这位神奇的小姐姐，感觉看到了这个奇葩会所的未来，屎一样的烂。
这个小姐姐刚走，后脚就有一个中年妇女及匆匆的过来找她。一看到毕冉身上那件衣服，就像饿狼看到小绵羊，向她扑过来，“你是新来的那个小妹妹吧？赶紧过来，傻愣着干什么！”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前走。
“真是忙死了，结果才招一个人！”张晓红刚在收拾包厢里面那些有钱人玩完后的烂摊子，就接到刘翠的电话，让她过来接一下新人，这怎么忙的过来嘛，马上就要开店，结果还要教新人，不就是上次说她闲话被抓，就这样做弄她，真是讨人厌。
毕冉不想说话，她开始反思，是不是她之前坑了肖友羊五万，肖友羊怀恨在心，故意整她？
张晓红一边领着毕冉往楼上走一半交代，“哎，我跟你说啊，你以后的工作就是满楼跑，楼道、厕所都要弄，但是厕所要等到凌晨后，走廊就要随时盯着，你呀，永远不知道那些客人什么时候会吐的满地都是。还有，记住了，下午六点上班，凌晨两点下班，上班打卡，知不知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
“哦，这个，叫我张姐吧。”或许是毕冉这种待人处事的温和脾气，让张晓红对她心生一点好感，小姑娘长得又漂亮，怎么就干上这一行了呢？
等张晓红和毕冉到了四零二号房间，简直是不想说话，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垃圾，什么破碎的衣服渣渣，满是烟头的烟灰缸，一地的啤酒，还有一些在沙发上的不明粘液。
“哎呦呦，看看这群人，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张姐非常生气，这不就是在糟蹋东西吗！这群无聊的有钱人。
但是抱怨归抱怨，卫生还是要弄的。
毕冉也不喜欢这样乱糟糟的地方，开始打扫起来，等他们俩把这里弄完，张姐就把毕冉支到楼下去拖地。
身为卧底的毕冉，这个时候就开始行使自己所为卧底的使命。这个会所其实本质和KTV有点相似，一层二层是舞池，三层四层是私人包间，里面的装修设计就是仿着KTV来的，只不过就是看着更加舒适。
毕冉拖完地，就去找张晓红，张晓红就带着毕冉去休息室玩。
“我跟你讲，一般我们基本打扫完后，就是在这里呆着，随时待命，等上面包厢有需要才会动，然后就是下班后，才比较忙。”张晓红继续补充还没来的及科普的资料。
毕冉用心记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张姐。”
“还有？”张晓红挠了挠头，“哦，对了，你没事不要到处窜，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特别是楼上的，全都是一群变态！”
“为什么这么说？”毕冉见张晓红有料爆，就装出一副八卦的样子，来套她的话。张晓红哪里知道毕冉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想着终于有人能过来和她一起说话聊天，非常高兴，就和她开始说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这家店听说是个妖精店，专门做那种事情的！”
毕冉神秘兮兮，一脸懵懂的问，“啊，哪件事？”
“哎呀，就是那个。”张晓红凑近毕冉的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毕冉也配合，一脸吃惊的叫道，“真的？”
这两人就渐渐聊开，毕竟槽点这么多的会所还真是不多见。
“当然了，你还记不记得领你过来的那个刘翠，她呀，平时也干这个，是这里很吃香的公主呢？”
想到刘翠那个样子，除了长得好看，脾气是真的一点都不讨喜，“那种人也可以做公主？”
“那是，要不是说城里人会玩，我实话告诉你们这里不仅有公主，还有王子，啧啧，真是搞不懂，男人出来玩儿就算了，结果那些女人也这么玩，听说前段时间死了几个，就是被玩死的。”
张晓红一句话说到重点。毕冉觉得好笑，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被玩死的，真****！张晓红见毕冉在那里笑，还以为她不相信，很认真的说道：“这是真的，你别不相信，就是那个四零二号房，警察都来了好几次，差点这家店就开不下去了，要不是这家店上头有人，早关了。”
毕冉笑着说是，继续感觉很无聊但不得不陪着，知道这个休息室的门给推开。刘翠着急的寻找毕冉，鬼知道四零二是怎么回事，一向是点王子的，结果今天破天荒点了公主，人一下子不够，可又着急着要，说是什么来了个大人物，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毕冉去顶一下，不然自己就真的得完。
毕冉不明所以，就看见刘翠一进屋，往她怀里塞了件东西，嘴上不停催着，叫她快点，见她没有什么动作，还想扒她衣服。
毕冉就不乐意了，大声骂了句，“干嘛呢你！”
“哎呦，来不及解释了，你赶紧换衣服，你变换为边说，快点，等会儿给你工资加倍！”
听到工资二字，毕冉开始动手换衣服，速度嗖嗖的。等毕冉换完衣服，刘翠就拉着毕冉前往四零二，路上简单陈述了一下这件事，还交代了一下作为公主要遵守的一些规矩，并保证，这件事完了，再奖励一万的红包。
OK，这是妥了，又赚到钱，又可以继续打听情报，非常耐斯。
等刘翠把毕冉带到四零二门口，和经理打了声招呼。经理大量了一会儿毕冉，嗯，不错，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就问了句，“该说的都说了？”
“说了，说了，人家是大学生，听得懂的。”
经理点点头，刘翠就把人给带了进去。
灯线昏暗，气氛暧昧，一两个身材极佳的王子，正跪坐在地上，伺候着一个坐在沙发上衣衫革履的眼睛男，还有一清瘦的男人，被另一个褪去了上衣，身材健壮的男人压在身下，不舒服的哼唧，而一旁的水晶桌上，一个身着长袍的男人一脸坏笑的摆弄着手里的色子，坐在他对面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整张脸都是绯红的，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透着几分邪魅妖娆。
房间的点歌机自动播放了下一首歌曲，配上此情此景，毕冉竟感觉有几分诡异的和谐。
这首歌起先听见的是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渐渐这个声音在再房间里散开，起初细腻安谧到后来宛如一个被逼如绝境的人，无力的嘶吼。
毕冉站在门口，脚不是很想动，见到此情此景，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离去，可是后面的刘翠直按着她的腰，往前推了一把，把她给推了进去。
然后，这个死婆娘就一脸职业假笑，“易老板，公主来了。”
那个盘腿坐在地上无聊摆弄骰子的易九听后，抬起头，这一瞬间，毕冉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怎么说，她的脑子里蹦出了这样一句话，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毕冉移不开眼，满眼的惊艳，坐在沙发的男人见了毕冉这幅模样，调笑着易九，“我们九爷的魅力，真是无人能及呀。”
易九勾起嘴角，没理会段乾，站起身走近毕冉。本来还沉迷于易九在段乾靠近的那一步，闻到了一种极其讨厌的味道，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易九挑挑眉，看着毕冉，问道：“你躲什么？”
毕冉没说话，刚才那个味道，她在熟悉不过，是一股死尸味，味道虽淡，可她还是闻出来了，这个男人是僵尸？
毕冉转头看向那个疑似在做坏事的男人那里，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人并没有乱动手动脚，他只是在动牙！不断的啃着身下的少年。
“你是僵尸？”毕冉看着易九的眼睛直接问出来，眼前的家伙如果是僵尸，起码飞僵级别，再加上这么个特殊环境，要真的是，那前面那几件案子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想到这，毕冉开始激动起来，如果真的是，那这个地方最少三个飞僵级别以上，得了，不用回去跟肖友羊打报告，直接干掉，省得心烦！
易九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僵尸，姑娘，你是魔幻片看多了，脑子坏掉了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僵尸！”
题外话毕冉：你说，你是什么东西！
易久：对不起，我脑子坏掉了。
毕冉：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