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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凌乱

小五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陆遥把他看紧了,不让他随便出去,但照样天天有事忙!身为曾经的花魁,(注意是曾经的!陆遥已经对外宣布为他赎身了!)小五在曲艺方面还是有着天赋的,时不时谱些新的曲送给西风楼的姐妹们唱,有几首居然还唱红了!刘妈妈送来了稿酬,虽然才一百多两,用小五的话说“够我一年的胭脂钱了!”

另外,为了回报表叔在花魁大赛时的鼎力相助,他写了十多封信寄给以前的老客人,那些人果然不负所望,都派人去表叔铺子里看了货,表叔性格爽快,做生意价格公道,货又十分好,很快有几家人下了订单,买走不少皮子,烟叶!还有些来晚的,只好先交了定钱,等货来了再提走!

由于小五的力推,表叔铺子里的货很快见了底,只好在十月中旬带人匆忙回西北再运一批货回来,时间如果来的及,十二月中旬就能回到京城!

小五用表叔送来的上等皮子给陆遥和阿川做了灰鼠的薄斗蓬和狐狸毛的厚斗蓬,坎肩,棉袄等,又给自己和小猫做了几件白狐皮的斗蓬,拼接领口袖口的棉袄!等到京城第一场雪的时候,几个人都穿上新衣,在院子里打雪仗!

陆遥专爱打小五,又准又快,小五头都抬不起来了!阿川一见忙帮他打陆遥!小猫怕陆遥吃亏,又打阿川,四个人嘻嘻哈哈闹了一早上,一人一脸一身的雪沫子!

他们玩的正高兴,秀城穿的厚厚的踏雪而来!看他们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弯身抓起把雪在手中攥了攥,呼的一下向陆遥扔去!陆遥正被小五和阿川打的睁不开眼,被一只雪团从背后扔了个正着,他下意识的回手扔了个雪块“谁偷袭老子!”

秀城正哈哈笑,被他一下打中胸口,晃了晃仰头倒在地上!陆遥一见是他,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吓的脸都白了!“秀城!”

小五和阿川也吓坏了!几人七手八脚的扶秀城起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喘了几口气,笑道“没事,没事!”

陆遥转身要背他“上来,我背你进屋!”

秀城拍了他一下“不用,还没这么娇气!”

小五扶着他,仔细看他的气色“你行吗?可别逞强!”

“没事的,你扶我进屋坐会就好!”

“好,慢慢走!”

几人扶着秀城进了陆遥的暖阁,小猫叫人打了热水,大家擦去头上脸上的雪沫,沏了茶,又给秀城加了两个炭盆。

小五帮秀城脱了斗蓬,靠在软榻上,给他背后垫了两个靠枕,膝上搭了张毯子,又塞了个手炉在他怀里,自己这才坐在他旁边给他递茶“你怎么来了?好点没?胸口还难受吗?”

秀城眼睛不眨的看着他忙活,笑着双手接过茶水“你看!”

小五惊喜“你左手能抬起来了!”

“多亏了汪医正,三天一次施针,又用了秘制的药材,现在我左手能抬起来点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小五喜极而泣“能抬起来就好!以后一定会更好的!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你看你,又哭了,今年你哭的特别多!我现在好多了,你就别哭了,啊!”秀城抬手给他擦眼泪,小五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抽泣!

陆遥歪着脑袋,一只手食指敲着桌子“二位,能否照顾一下我这官人的心情?”

小五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照顾的?我又没正式过门,你还当真了你!”

“嘿!庄小五,我可是花了十万两白银赎你回来的!我不当真?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你早晚是我的人?”

小五一叉腰“那你啥意思啊?还想拜堂成亲咋滴?!”

“嗯,我正有此意!”

“老娘卖艺不卖身,恕不奉陪!”

“爷买的就是你的艺!你后半辈子的艺爷都包了!你开价吧!”

小猫和阿川听了个糊里糊涂!

秀城却笑得咳了起来!小五忙给他抚着胸口顺气!

秀城笑道“我看,你们不如也和我一起把婚事办了吧!以后去哪玩,咱们两家正好搭个伴!”

小五一撇嘴“你要去哪,我奉陪就是了,用不着还非得成个亲,多麻烦!”

陆遥一瞪眼“麻烦?爷最不怕麻烦!”

小五邪邪一笑“哦?不怕麻烦吗?你不怕,阿四怕啊!”

陆遥奇道“关阿四什么事?他怕什么?”

“他怕有人又大半夜的泼了一地的水,浇个透、心、凉!”

陆遥一听,尴尬的低头揉揉鼻子,秀城和阿川没听明白,小猫脸却突然红了,忙站起来“我去准备午饭,今天吃锅子吧!”

陆遥点点头“去吧!小心脚下!阿川你陪她去,别让她滑倒了!”

阿川闻言忙跟上小猫!

秀城微笑着向红豆竖起三根手指,红豆福身带下人退下!

待他们走远了,秀城一脸八卦,抓住小五手“快说!怎么回事?”

小五吃吃笑着,把有人看见小猫和陆遥半夜从大厨房跑出来的事说了,秀城“哎呦!”一声笑起来,点着陆遥“你也有今天!”

陆遥不好意思的拍拍头“别笑了!这有什么的!”

小五温声道“这是替你高兴呢!你以后别再提和我成亲的事了!小猫现在还小,过两年懂得吃醋了,你可怎么办?”

陆遥满不在乎“小猫不是那样的女子!再说了,你不嫁给我,你能去哪!”

秀城一举手“可以给我当二房啊,这样我们三个见面更方便了!”

小五拍手道“好主意!”

陆遥撸起袖子,咬牙道“你们可以试试!”

秀城见他要发火,一歪身子倒在软榻上“哎呀!我喘不过气来了!娘子!快给我揉揉!”

小五忍着笑给他揉胸口“官人,官人啊!你好点没有啊!”

两人实在忍不住了,笑成一团!

“你们,你们!”陆遥也笑了,指着他俩无可奈何!

中午小猫安排了锅子,按汪医正所说,秀城还不能吃太多牛羊海鲜等发物!小五就多给他夹菜蔬,又清蒸了一条河鱼,细细挑去刺夹了净肉给他吃!大家热热乎乎吃了一顿饭,又围着桌子喝茶吃水果和炒货,秀城提出,玉心湖已经结冰了,想让陆遥帮着安排一下,大家去湖上嬉冰!

这个建议大家十分赞同,小五却担心秀城的身体“你左手刚恢复了点,能行吗?”

秀城抬起双手,剥了个桔子给他“放心,没问题的!再说了,嬉冰主要是划冰,用的是腿劲!”

小五点头“那我跟着你!”

秀城笑道“你不用管我!我已经求了孟伯伯,带适然一起出来玩!”

“真的?”小五惊喜!

“真的!”秀城点头“所以到时候你帮我照看适然就行了!”

小五都快等不及了!“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十一月初十,晴,微风,玉心湖上厚厚的冰面反着银白的光芒!

巳时初刻,秀城禀告了孟鑫和李夫人,接了孟适然坐车去了西风楼!

陆遥早已让人打扫好玉心湖边的游廊,让人用厚厚的围帐圈出一块地方来,里面放置茶桌,让伙计烧热酒,煮香茶,供几人休息时用,阿川又喊了肖松,何家林一起来玩,亲自给大家准备了钓具,冰鞋,冰车等嬉冰用品,小五和小猫带了几个手炉,和毛皮的垫子。

玉心湖冰面上北风阵阵,冰渣和着雪沫打着转,哈气成冰!

陆遥拉着小猫在冰上一滑老远,他们从小就在西北大河上嬉冰,自然非常纯熟!

阿川扶着何家林一点点在冰上蹭着滑,何家林人高马大,一个不稳“啪”的一声就摔在冰上!还好天寒冰结的厚!不然阿川还真怕他把冰层压塌了!两人哈哈大笑,半天没爬起来!

肖松围着斗蓬,拿着铁钎子在冰上凿出几个冰窟窿,一边看他们滑冰玩乐,一边抽着阿川送的烟叶钓鱼!

秀城让孟适然坐在冰椅上,自己在前面拿绳子拉,小五在后面推,冰椅在湖上快速画着圈,冰冷的北风吹在脸上生疼,孟适然却开心的大叫!很快她就不愿意坐在车上了,指着阿川他们的冰鞋“啊…那个!”

秀城看看小五,小五点点头,两人帮适然穿上冰鞋,一左一右扶着她在冰上慢慢走!孟适然不时滑倒,不是摔在小五身上,就是压在秀城背上!三个人却开心极了!

周围红豆,小娥扶着桂香,小丁,小江扶着徐力,冰上不断有人摔倒,爬起来又摔!肖松钓到了鱼,挑着鱼杆大呼小叫给大家看!一时间冰面上热闹非凡!大家嘻嘻哈哈玩的不亦乐乎!

正开心时,西风楼大掌柜穿着冰鞋追上陆遥和小猫“小王爷!孟家二公子来了!”

陆遥一皱眉“人在哪了?”

“在前楼!”

“快去告诉庄大家,让他回避!”

“是!”大掌柜回头去找小五,冰面上却不见他的踪影!

陆遥拉着小猫飞快的往回滑,眼看到了游廊,见孟彬已快要走到湖边!

陆遥甩下冰刀飞身上岸,一把拉住他回过身“孟二哥来了!走,咱们进屋里暖和暖和说话!”

孟彬却笑道“我不冷!母亲不放心然儿,让我来看看,我就借这个机会和你们凑个热闹!还有冰鞋吗?我小时候也常嬉冰!”转身又向湖边走去!陆遥拦不住他,飞快的向湖面上看了一圈,见只有秀城扶着孟适然,小五不在!心中略安,陪孟彬走到湖边,大声喊“秀城,孟二哥来了!”

秀城一愣“二哥!”

“母亲让我来看看你们,她还不放心了,哪知道你们玩的这么开心!我也来滑几圈!”

孟彬正要换冰鞋下湖面,却听见一管娇媚的声音“我热了壶女儿红,你们来喝点暖暖身子!”

小五挑帘从围帐中走出来,一身红衣,外罩雪白的狐皮斗蓬,脑后挽了个髻,只插了两把精制的梳篦固定住,雪白的小脸未施粉黛,两颊冻得红红的!笑语嫣然看着大家!

孟彬闻言回头望去,立时如遭电击,愣住不动!那熟悉的眉眼与心中牵挂的人何等相似!却又不是他!北风吹来,扬起斗蓬,也搅起了往事,不由心头一阵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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