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何必和一个不是人的东西较劲呢?
做人,得大度一点嘛,对吧?
刘芒摇晃着脑袋,漫无目的的凭感觉迈出双脚。
其实,他是肚子饿了,想走出这座小树林找点吃的。
岂料这一走就是半个多小时,这才堪堪出了林子,来到一条官道上。
路是土路,最多在路面上撒了些小石子。
官道一侧,正好有块大石头,刘芒见石面颇为平整,于是踱步过去,想要坐下歇歇脚。
有九阳神功护体,累是不会累的,主要此刻他很茫然,得理理头绪。
可理着理着,正好小太阳晒在身上,微风习习的舒爽的很,刘大爷一不小心,竟然躺在石头上睡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石头背后传来动静……
“老弟,那人好像睡着了,我们过去看看?”
有人在小声说话。
接着,从刘芒刚才出来的树林中闪出两道人影,齐齐猫着腰,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向刘芒这边靠近。
“哥,你看他那身衣服,好像上等丝绸做的啊,油光发亮的!”
“嘘!小声点,你懂个屁!你见过丝绸长什么样儿吗?”
“是是是,哥说的对,说的对!”
两条人影嘟囔几句,很快没再吱声,借着草木掩护摸到刘芒身边。
可怜的刘大爷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知,仍在呼呼大睡。
突然,两只手就摸上了刘芒的袖口和腰际。
抖抖嗦嗦的摸了好半天,哥哥模样的人道:“呸!一定是个穷酸读书人,连个钱袋子都没有!”
另外一人也垂头丧气的跟着道:“就是个穷酸!不如把他绑了,再把这身衣服扒下来,瞅样子不似我们中原款式,多半西域那边来的胡服。”
这建议真不咋地,这不,哥哥模样的人一家伙敲在对方脑门上,骂骂咧咧道:“你爹娘有多蠢才会生下你?!你把人给绑了,怎么扒他衣服?”
弟弟模样的人挨了骂,却并不见有多沮丧,好似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不断点头道:“还是我哥有见识,我怎么没想到把人绑了,再扒人家衣服会不方便?不过,你好像是我亲哥,我爹娘不就是你爹娘?”
一句话把当哥哥的给噎住。
“哈哈哈哈……”
听到此处,刘芒忍俊不禁,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起来。
极品!
真是一对极品兄弟!
下一秒,意随心动,刘芒周身红芒大盛,应是他催动了体内的九阳神功之力。
一串谁也看不清的动作倏地出手,那两兄弟只见几道残影,接着就是几声惨叫。
这对极品兄弟的身体先后横飞出去,直愣愣的被人丢到了官道上。
“卧槽,九阳神功这么牛逼?”
分分钟把人放翻后,刘芒被自己刚才的身手吓住了,忙上前探查。
玩儿归玩儿,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他看得分明,这两兄弟中有一个被一巴掌闪在脸上,一颗牙齿飞了出来。
另一个被一脚踹在屁股上,闷哼一声也跟着飞了出去。
这特么的!飞的明明白白的!
幸好只用了0.01分功力,要不然,这两兄弟铁定当场嗝屁!
“兄弟,你醒醒啊!没事儿吧?”,刘芒把打掉牙齿那位扶了起来,左右拍着那人的脸问。
恍惚中,掉牙汉子又见巴掌飞来,当即吓了个半死,连忙一个翻身,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般跪伏在路面上,口中连连求饶道:“狗眼不识泰山得罪公子,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啦!公子饶命啊!”
看着这一幕,刘芒笑了。
摆了摆手后,他道:“这位兄弟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放心好了!”
“当真?”,掉牙那位汉子仍不敢抬头,双手护着脸问。
“本大爷向来一言九鼎!”,刘芒再次给他一颗定心丸,随后又问,“只不过,刚你们干啥呢?想打劫我?”
掉牙汉子透过指缝偷偷看了眼刘芒,见他真没继续动手的意思,于是坐起身来斩钉截铁的否认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儿!我们两兄弟加起来也比不上公子一根小指头,既然打不过你,怎么能叫打劫呢?最多算……算摸点儿银子花花,可谁知公子身上分文没有!唉……”。
刘芒闻言很有几分尴尬。
得,上辈子就算了。
不曾想,这辈子居然被打劫的贼货给鄙视了,真叫人情何以堪?
讪讪干笑两声后,刘芒避开身无分文之事,转而问:“怎么,你俩就靠这个为生?行情咋样?能吃口饱饭不?”
有此一问并非他无的放矢,实在是,刚在太阳底下打了个盹儿,这会儿肚子咕咕叫的更加厉害。
什么逐鹿不逐鹿的,这种愿望太过高端,先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
都东汉末年了,这可是民不聊生的大乱世啊,当个贼,打个劫,似乎也不怎么过分嘛!
毕竟有句话叫: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都是偷东西的,大小不同而已,谁也别笑话谁。再瞅瞅他们两个的熊样儿,估计也坏不到哪里去,这就可以原谅嘛,对吧?
如此想罢,刘芒有了主意,于是和颜悦色的对掉牙汉子道:“你叫啥名字?还有,过去喊你老弟起来,别再装死了,我不打他!”
“回公子的话,我们两兄弟都姓李,我是兄长,叫李哼,老弟叫李哈”,这位汉子是个实在人,一五一十的招了个痛快。
回完话,李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过去赶紧招呼他兄弟:“老弟,老弟!赶紧起来吧,公子说了,他不打我们!公子大好人呢!”
“啥?哥,真的?”,名叫李哈的小老弟麻溜翻滚起身,看那身手倒也不差,手脚挺灵活。
“是真的,还不过来谢谢公子饶命大恩!”,李哼喝骂道,语气颇为不悦。
刘芒见他二人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就知道他们多半过的不怎么容易。
在这种身处社会底层的人面前装逼,绝非刘芒本性,于是他大气摆手,止住名叫李哈的小老弟过来见礼,和和气气的问了句:“你们做这行多久了?有前途吗?”
李哈手脚灵活,可嘴比较笨,吱吱唔唔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与之相反,当兄长的李哼嘴上功夫麻利,言简意赅道:“爹娘过世的早,本来家里还有几亩薄田,但几年前入了南阳黄巾,田也卖了献给神使。神使让我们去攻城杀人,我们如何敢做?就……就和老弟拔脚开溜了。”
“所以现在占山为王收买路钱了?”,刘芒就此明白他二人来历。
原来,也曾是正经百姓。
都是这个世道给逼的。
“我们也没占山,就是经常在这附近晃悠,如果遇到落单的有钱人,才现身出来吓吓人家,哄几个小钱填肚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