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每日早朝后都会过来跟和珅汇合,将朝中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一遍,两人在书房一待就是大半日,府中的下人最近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两人。
送走福康安,和珅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再一次感到不方便,没有福康安自己连跟对方博弈的机会都没有,商场如战场,没有消息来源,对方打上门自己或许都反映不过来。
“爷,盼儿过来了,说要见您。”刘权的声音从书房外传了过来,打断了和珅的思绪。
听到盼儿的名字,和珅刹那间仿佛穿越了时空,整个人都有些郑楞,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他对盼儿的名字竟然有种许久没有听到的感觉。
上次福康安还说冯霁霁就要嫁人了,说不得,这次就是来送请柬的。
“你们小姐没有说别的?”和珅看着手里的信,不敢置信的又追问了一句。
“我们小姐说,希望您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了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具体的事情你可以见了面问我家小姐。”
盼儿也是一头雾水,小姐只给了她一封信,其他的并没有说。
和珅无语的拿着拆看的信封,上面只有一句话:“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吗?明日午时一品阁见。”
也罢,怎么说冯霁霁也是他们的合作伙伴,自己的计划还没有跟对方说,明日也该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好,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家小姐说。”
一夜无话,第二日和珅早早的来到一品阁,怎么说这也是自家的生意,自从作坊开始建立,自己有多久没来过了,他自己都说不清。
最近前线吃紧,皇帝正愁没地方找银子那,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来显摆,所以店内跟从前比起来有些冷清,这也是相比较来说,跟这条街其他铺子比起来,那就好的不止一点儿半点了。
和珅扫了一眼,心中已经有数,没有在大厅停留,直接往雅间走去:“店里最近没什么事吧?”
鲁达让店小二去忙别的事情了,自己亲自在前面引领着,和珅也没跟他客气,看周围没人注意,直接开口问道。
“先前有几位官爷过来募捐,我都是好茶好水的招待着,除了募捐银子,每人还给了一些好处费,放心,出不了问题。”
和珅点点头,这方面鲁达从来没让他操过心,不过他还是叮嘱道:
“最近不太平,你平时在店里也惊醒着点。”
最近发生的事情,鲁达心知肚明,点点头没说话,表示自已知道了,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的欲望。
“这是干嘛那?怎么都不说话?”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见冯霁霁过来了,鲁达打了一个招呼就出去了,将地方让给两个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和珅开口问道,几乎冯霁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听盼儿说你有事找我?”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和珅尴尬的挠了挠头,怪不得人家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也会在他身上发生。
冯霁霁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和珅,她发现了什么,对方竟然脸红了,这让冯霁霁好笑不已。
怎么跟个大姑娘一样,还害羞起来了,冯霁霁心里吐着槽,自己倒是不尴尬了,落落大方的说:
“你先说吧,我怕先说完你就没心情继续了。”
“你别吓我啊,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没心情说别的了,还是你先说吧。”
和珅听到这话不尴尬了,反而有些忐忑,这丫头找自己能有什么什么事?
一直走到三叔门前,和珅整个人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只有冯霁霁那句:“你到我家提亲去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你小子傻愣着干什么?想媳妇儿了?”三叔开玩笑的声音将和珅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三叔你去给我提亲吧。”和珅咬咬牙将来意说了出来。
一句话将三叔雷的外焦里嫩,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臭小子开玩笑都开到老子头上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被你给瞧上了。”
“冯侍郎家的大小姐,冯霁霁冯小姐。”万事开头难,最难的已经说了,往后就简单多了,和珅厚着脸皮继续说道。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三叔不敢置信的问道:“冯英廉冯大人的孙女?”
“嗯,麻烦三叔三婶儿多费心了,需要什么您说话,我这也不懂。”说道这里和珅有些尴尬,两辈子加起来他这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走,我们家里说。”三叔收起开玩笑的表情,正式起来。
“两人皆是父母双亡倒也般配,明天婶儿就去找个好日子,上门给你提亲去。”相对于三叔,三婶就淡定多了。
“那个,越快越好。”饶是和珅的厚脸皮,说出这话也不由的满脸通红,烧的厉害。
“额······”淡定如三婶这会儿面部表情也破裂了:“这么急吗?”
“·······我怕别人捷足先登了。”
此时御书房内,皇帝陛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福康安厉声问道:
“福康安你可知罪?”
福康安跪在地上,腰杆挺直,面不改色的回道:
“敢问陛下臣何罪之有?”
不等皇帝开口,文臣中礼部侍郎率先出列:
“大胆福康安你仗着陛下宠爱,违法乱纪,带着一众家仆,欺压百姓,铺张浪费,一个小小三等侍卫,出门竟非八抬大轿不做,不思进取,整日游手好闲,开设赌坊,公然贩卖麻将这等害人之物,引得我朝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沉迷赌博,斗志尽失,长此以往我天朝就毁在他的手里,其罪行与那乱臣贼子,窃我国江山社稷的贼子有何异?”
“福康安礼部侍郎说的可都是真的?”皇帝阴沉着脸看着福康安。
“臣冤枉啊······”
“你住口,你敢说宵禁之后,当街斗殴的不是你福康安?”福康安话未说完,礼部侍郎厉声质问。
“陛下,九门提督张大人可以为臣作证。”礼部侍郎上前一礼,高声禀告。
“宣九门提督张大人进谏。”小太监得到示意扬声呼出。
“你一黄口小儿,出门非八抬大轿不坐,我朝三品以上大臣方可乘坐四台轿子,不知道你官居几品啊?”
福康安张了张嘴没有反驳,这件事京城人尽皆知,陛下也是知道的,反驳也没有用。
“你敢说麻将不是你派人制作售卖的吗?”礼部侍郎看福康安无话可说,乘胜追击道。
“福康安麻将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皇帝坐在龙椅沉声问道。
“不敢期满陛下,是微臣做的。”福康安没有狡辩,直接承认了,看到龙椅上的皇帝恨得牙痒痒,小兔崽子平时不是挺机灵的,这会儿怎么犯起傻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也不好徇私舞弊,只能下令:
“来人啊将福康安押往宗人府随后发落。”
“慢着。”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大殿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