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一如既往地挑动她的感情,她也不作声色地跟李冬同居着。一天,李冬有事请假回家去了,叶少便趁此机会把堂姐约到自己的住处,说是要教她办公软件,这样对她以后工作有好处。堂姐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但她的确很想学电脑,或者还有另一个原因,最终还是去了,她安慰自己说:“不能跟他做情侣,做朋友也好啊,有一个异性知己不也是件很美的事吗?如果他再像之前一样,同样拒绝掉就行了。只要不跟他发生关系就不算出轨。”
来到他家,他把电脑打开手把手地教她。在他身边她感到曾经有过的幸福,一个女人在一个自己爱或爱自己的人的面前往往会不由自主显示出她最温柔的一面,无意间她变得比平时更温柔了。他弓腰站在她身后教她做Excel表格,她的头发碰触着他的脸颊和脖子,有时候细细的毛发比任何东西都赋有挑逗性和刺激性,他身体里的血液迅速热腾起来。于是他边教边用下巴去触碰她的额头。“怎么才能把这几格合成一格?”她温柔地微笑着微微抬头问他,他的眼睛没有看电脑屏幕,而是凝神地盯着她的眼睛,她转过头继续看着电脑,心跳加快了。叶少便教她如何合并单元格,表面上一个在教一个在学,其实他们已经在尽力压抑自己敏感的神经了。他教她的时候是那么帅气,那么温柔,那种温柔简直能把人活活地吞掉。“我爱你,叶少!”她温柔地说着。
“别说话,我知道。”他不让堂姐说话,似乎说话会妨碍他们。
事后,堂姐说:“明天我就搬出来,离开他,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别,不要那么急,这事得慢慢来,不然人家会说你闲话的。”
“那要到什么时候?”
“你先跟他好好谈谈,说清楚后正式分手再搬出来,这样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可是跟他住一起,你不会吃醋吗?”堂姐撒娇道。
“当然会,但是我相信你,只要你不答应,他就得不到。”
第二天,李冬回来了,他正要给堂姐一个拥抱时,堂姐却本能地避开了她感觉她的时光又倒流了,曾经她也这么躲避过另一个人。堂姐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水,想以此掩盖刚刚的行为,但他还是明显地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样,昨晚我不在,一个人睡得好吗?”
“不怎么好!”她思索着说。
“为什么呢?想我了吗?”他故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亲密些,可是他越这样说,越是心里没底,她心里也就越不舒服。
“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我想,我们还是结束吧。”她想她必须尽快摆脱现状,她演不了戏。
“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提起此事?”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再这样下去,对你对他都不好。”
“对他?”李冬激动起来,他感觉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你跟他怎么了?”他问,他希望她告诉他没发生什么事。
“是的,我做不到不爱他!”她脱口而出,不想撒谎,也不再考虑后果。
“昨天,你们,你们上床了?”他绝望地脱口而出,把他粗鲁的一面暴露无遗。
“我爱他。”她并没有否定,眼里闪着泪花,她无意伤害他,却还是让他这般痛苦,可是她知道早晚都是要伤的,便不再犹豫。
啪!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脸上,“你不是爱那个云南人吗,为什么现在又说爱他?之前我以为你是一个钟情的女人,很多时候在我面前你总是想起他,我认为这是可以理解了,爱一个人不就应该是那样吗?我容忍你去爱你的前男友,甚至我在想,要是哪天他真的回来了,我愿意把你还给他。可是没想到,今天你竟要告诉我你爱的是他,而不是他!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朝三暮四!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他说完走出了家门,她听着他的数落和训斥,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呆呆地坐到床上,她以为他只是会伤心,没想到他竟动了手,男人一旦变了心或死了心就会暴露他武力的本能。“不知廉耻的女人!”这句话在她耳畔回响,一路走来,她知道自己已不再干净,这句话像一块巨石一般压在她的身上,她豪无还击之力。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出来,她立即擦去了,起身收拾东西,她的动作很快,收了几件衣服装进行李箱便关上门走了。
她没有去叶少那里,她想先找个地方暂时住下来,等叶少亲自来接她过去。她找到一个旅馆住下来后,便告诉叶少自己已经跟李冬彻底分了。叶少到旅馆里找到了她,她很高兴,没想到叶少这么快就来接她了。
叶少坐到床上,并没像堂姐这般开心,他看了了她,又看了看她的行李箱,心里在寻思着什么,接着第一句话就说:“住旅馆也不是办法,得租个房子才是长久之计。”
“租房子?为什么,为什么要租房子,难道你不想我跟你住在一起吗?”他的话和她的想法形成了反差,让她难以接受。
“不是不想,你想啊,你刚刚跟李冬分了手就跟我住在一起,别人会怎么想,同事们会怎么看我们两个!”叶少解释着说,似乎说得很有道理。但堂姐却生气了,她说:“怕别人说,你早的时候怎么不怕,你要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了?我承受着所有的谩骂和耻辱来找你时,你竟害怕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几乎要哭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我是说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大家都知道你们没有关系后我们再在一起,就没有非议了。”
“滚,你给我滚!”她不听叶少的解释,把他推出门去。她钻进被子里哭了起来,她开始意识到叶少只不过是个花言巧语的人,并不是真的爱她。但她并没有想要放弃,因为她爱他。
哭累后,她洗干净脸便没精打采地出去找出租房,找了一个下午,最后决定搬回她以前住过的那小间屋子,那里离酒店进,且房租也不高,她以前睡过的床也还在。她重新打通了叶少的电话,让他跟她一起去买被子之类的东西。叶少很快就来了,跟她去买了很多生活必须品,一路上她一言不发,还在生气。叶少很大方,什么都抢着付钱,一个卖东西的老板娘说:“姑娘,你男朋友真好,长得又帅!”见别人这么夸赞,他又这般殷勤,她的怒火消了很多。这一晚,叶少留下来住在她这里了,她带着讽刺的语气说:“你说,你这又是何必,既怕别人说闲话,干嘛还住在这里呢?”
“你这里不一样嘛,别人不会来,我那里你知道的,经常会有同事去。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你就先住着,但是你别怕寂寞,我会经常来陪你的。”
“谁要你陪!”堂姐一副生气样,心里却已经不生气了。
往后的日子,叶少很多夜晚都会来陪她,可是白天却明显的不像以前对她那样上心了。她觉得他是怕别人说闲话,故意跟她保持距离的。
见了李冬就各走各的路,像陌路人,更像仇人。因为叶少的疏远,同事们只知道她和李冬分手了,并不知道她跟叶少的事。再过了些时日,她偶尔发现叶少竟跟其他女孩子打情骂俏的,像以前对她的那个样子,她越来越认清叶少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清楚地意识到,叶少根本没有跟她长相厮守的想法。她绝望了、累了,不想再在这种无意义的情感中挣扎下去,于是她决定辞职,离开这个酒店,就当在这里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似乎人生下来就注定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她怀孕了!算算日子,刚好是她跟李冬分手的那段时间,这么一来,这个孩子到底是李冬的还是叶少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老天父跟我开了个多么大的玩笑呀?”她冷笑着,流着眼泪,她还不知道“游戏人生的人终将被人生所游戏”的道理。
她把怀孕的事告诉了叶少,叶少的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怀孕了?孩子是谁的?”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知道就算说是他的,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我也不知道。”她绝望地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灰心意冷了。
“去打了!不然将会影响我们俩的将来。”叶少说,他说得很轻松,也很在理。
堂姐不再说话,她回到家里,准备把这难以龋齿的事告诉姐姐,因为姐姐是她的知己,从小到大,她什么事都跟姐姐说。
姐姐愁眉苦脸地把这事告诉了我,我摇着头说:“这做的是什么事嘛,本该神圣的爱情都被他们给践踏、蹂躏了!”
“这个再打掉,她这一生就真的完了。”姐姐说。
“自作自受!”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也为堂姐着急。没人的时候,我对着金手指说:“小天使,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小天使跳出来说:“只有打掉呗,不会生就不会生喽,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你让他怎么活?”
“咦,打掉应该没问题,”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以后要是怀不上,不是还有我们吗?我的金手指一晃,保她肚子变大。”我说。
“唉,金手指就被当作医生专治不孕症了!”小天使说。
于是我们便竭力劝堂姐把孩子打了,可是堂姐却绝望地、面无表情地说:“不打了,生下来我自己养!‘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不想结婚了,刚好有个小家伙陪我到老,这也是件好事!”
“堂姐,你就打掉吧,不然这个小家伙会毁掉你一生的,以后说不定还能怀上的,就像这个一样。”姐姐说。
“现在我在乎的不是会不会生的问题,而是我真的不想结婚了,想留下他跟我作伴。你们也别再劝我了,说起来你们也是他的小姨,就心疼一下他吧!”她已下了决心,谁劝也没用了。这一刻的她,看起来不像那个只会为感情而哭泣的女孩,而是一个疼爱孩子,为孩子将要变得坚强的母亲。
“那你希望生个男孩还是女孩?”我问。
“男女我都会把他养长大,不过我更希望是个女孩。女孩长大是要嫁人的,那时她就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就会幸福,而男孩生来就没有父亲,就会像鸟儿没有归巢,这对他不好。”堂姐说。
于是我施法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为一个女孩,既然她决定留下这孩子,就让她如意一次吧,如今的她真是太可怜了。看到她现在这个样,我心里感到惭愧,如果我多关心她一些,施法阻止她遇到那些不该遇到的人,她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我们陪堂姐回到了城里,帮着她搬了家。她不再在那个酒店里上班,也不再跟李冬和叶少联系,即便他们俩个中有一个是孩子他爸,她也不要了,一个是不爱她的,一个是她不爱的,有什么必要再跟他们纠缠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