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夕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她慌乱，不安地看着许一航。
许一航并没有移开自己的脸，他任顾小夕的唇吻在自己的脸上。他的目光与顾小夕的目光交融在一起，他的眼底有春天的暖，有盛开的花……
顾小夕慌乱地转身:“许经理，对不起，我，我……”她不敢再看许一航。
许一航怔了一下:“你看这里……”他忙看着电脑，他的思绪突然乱了，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顾小夕怯怯地站起来，她的脸庞绯红:“许经理，我，我这就重新去做策划。”她不由自主地看许一航，她的目光又和许一航的目光交汇到一起。
许一航的脸色也是微红。他们的目光在彼此脸上停了一会儿，然后同时慌乱地躲闪。
许一航侧过脸:“我一会儿想起来，再告诉你，怎么做更好。”他的心很乱，被顾小夕无意识的吻搅乱了。
“那，我，我去我的电脑上做！”顾小夕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烫。许一航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主动吻他？这也太丢人了！
“好，你去吧！”许一航转身看向窗外。
“许经理，你的手受伤了，小心别碰到水。”顾小夕没话找话说。她在心里骂自己，废话这么多！
“谢谢！”许一航说完这两个字转身，他看到的是顾小夕的背影。
顾小夕走出许一航办公室，她的心脏仍然剧烈地跳动着。许一航会不会觉得自己看上他了？她越想越坐立不安。
许一航从自己办公室的窗户能看到顾小夕的位置，顾小夕的脸一直很红。
中午十点多，许一航才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今天是平安夜，我们中午集体去吃饭，吃完饭去唱歌！”
“好！”王思思几乎是跳起来鼓掌:“许经理，我要和你唱歌。”
许一航看向顾小夕:“其实我们这些人里，有一个人唱歌很好听。我有幸听过。”
“是谁啊？”王思思再问。
“今天晚上大家就知道了。”许一航说完转身，进了自己办公室。
顾小夕不敢抬头。她觉得，自己以后不敢面对许一航了，这也太丢人了！
顾小夕今天是有打算的。她前两天去了一趟西北商贸，批发了一些圣诞节的小玩意儿。今天下午他们聚会，自己就可以坐车去钟楼。下午五六点以后公交车就不到南稍门了！
中午十一点半，许一航提前出去见客户，他叫高茜带大家去饭店。
顾小夕趁机跑出公司，她去小寨取了自己批发的小玩意儿，然后坐公交车去了钟楼。
许一航快一点才到了饭店，他发现顾小夕竟然不在。他给顾小夕打电话:“顾小夕，你在哪里？我开会提前通知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安排好自己的时间……”他听到顾小夕那边很乱。
“许经理，我临时有点事，所以……”顾小夕一只手提着袋子边接着电话，她另一只手拿着自己批发的小玩意儿。
“姐姐，这个圣诞老人怎么卖？”一个小女孩问顾小夕。
顾小夕慌乱地挂了电话。
许一航听得一清二楚，他嘀咕了一声:“财迷。”
周涛下午到KTV找许一航凑热闹:“怎么不见顾小夕？”
许一航笑了笑:“她有事。”公司里的人基本都在，他不能说顾小夕出去赚钱了。
“老许，我好几年不在西安，陪我出去转转。”周涛不见顾小夕，觉得没有意思。
“好啊！”许一航不太喜欢聚会的氛围:“我这几年的平安夜也是呆在家里。”
周涛和许一航走出KTV，这时街上已然是人头攒动，公交车已经停运了。人们三三两两往钟楼附近走。
周涛拿出手机给刘伟打电话:”刘老板，干嘛呢？我们去钟楼溜达一圈。“
电话那头是刘伟的叹气声:“我在医院呢，秦玲又流产了。”
周涛看着许一航皱眉头:“刘伟又流产了。”
许一航也叹气:“好几次了，刘伟很苦恼。”他们走到钟楼附近，已然是水泄不通。大街上人挤着人，大家都挪动着脚步。
周涛嫌街上太挤，他拽着许一航，走进了钟楼地下通道:“生如蚁而美的神。”
许一航笑:“你也读顾城？”钟楼地下通道里人挤着人，每挪动一步都困难。
周涛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歌声:“老许，你听！”
“快走吧，你不觉得缺氧？”许一航拽周涛，人太多，地下通道里喧嚣极了。
“是顾小夕！”周涛说，他拽住许一航去寻歌声。
“……风再冷也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一身骄傲。今天哭，明天笑……”
顾小夕弹着吉他唱着歌，有一群人围着鼓掌:“再来一曲，再来一曲！”有人给顾小夕前面放钱，她旁边坐了一个文弱的小女生。
“我就把我父亲最喜欢唱的一首歌，唱给大家听！”顾小夕的头发披散着，她坐在台阶上弹着吉他。
许一航听过顾小夕唱歌，却未见过她边弹吉他边唱歌。原来顾小夕颇有文艺范。
“如果大家觉得，我唱得好，可以捐钱给这位妹妹。她父亲在中心医院住院急需用钱！”顾小夕低下头深深地鞠躬。她自己的日子一堆乱麻，但她见不得别人受苦。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年少不经事的我……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许是人世间的错……”顾小夕唱这首歌时，眼眶里有泪水，她的歌声极其哀伤，这个歌里有她年华里的故事。
周涛和许一航挤到了顾小夕面前。周涛放了一百块钱，许一航也放了一百块钱。
小女孩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顾小夕看是周涛笑:“你怎么？”
“我们幸好出来溜达了，要不就错过听你唱歌了！”周涛笑:“我们想回去了。”
原来顾小夕卖完东西，走到钟楼地下通道，找不到出去的路。她遇到了这个女孩。女孩子拿着吉他唱不了歌，只是哭，她便替女孩唱了几首歌。
“那我和你们顺路，我在地下通道里找不到去600路车站的出口了！”顾小夕说着不敢抬头，这是个丢人的事情，路痴啊！
许一航笑了，笑对于他来说是很奢侈的事情。
顾小夕不敢看许一航，虽然早上是无心之过，但自己是女孩子，的确是太丢人了！她只敢看周涛。
“顾师妹，你在这儿给我们俩讲笑话呢？你可是西安人，竟然在钟楼地下通道里，找不到东南西北？”周涛大笑，许一航也笑。
“你们好好笑，我走了！”顾小夕自己也觉得好笑，怕是没有比自己更傻的人了。
许一航拽住了顾小夕的手:“走吧，我们送你！”
周涛看许一航拽住了顾小夕的手，惊讶地张着嘴一会儿。他弯下了腰:“哎哟，我肚子疼，我去上厕所！你们别等我了，我家那母老虎在召唤我回家呢！”
顾小夕走在许一航旁边，发现许一航一直在笑自己:“许经理，有那么好笑吗？”
“挺好笑！顾小夕竟然是路痴。以后如果我们单独在外面，你叫我名字吧！否则我把你是个路痴的事情宣扬出去！”许一航笑。
“你不是那样的人吧！”顾小夕心想，我哪敢喊你名字。
许一航和顾小夕走出了钟楼地下通道，外面依然是人挤着人，根本没有公交车:“我们走到小寨就有公交车了！”
“这么远！”顾小夕叹息，该多尴尬啊。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和许一航握着手。她想抽回自己的手。
“顾小夕，一会儿如果走散了，你就回不了家了！”许一航执拗地拽住顾小夕的手，他注视着她笑。
顾小夕忙躲开许一航的目光，她心想:我有那么惨吗？她还是由着许一航握着自己的手，但她格外得紧张，手心里竟出汗了。
“你大学毕业一直在许家的公司？”许一航问顾小夕。
“没有，我在北郊上过一段时间班。北郊离我家太远了，我还要照顾妈妈和弟弟，所以……你呢？”顾小夕问。
“我一言难尽！”许一航叹息。他和顾小夕谈起了自己与许卫国的关系。对于许家内部的矛盾，他只是一句带过。
顾小夕听得很认真，她终于明白许一航的笑容为什么那么少？许一楠那天为什么和许一航打架？
许一航和顾小夕走到了南稍门，总算有了公交车。
顾小夕看着许一航:“我在这里等车，就可以回家了。”
许一航沉默了一会儿:“今天晚上人很多，挺乱的，我送你。”
顾小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许一航。
许一航把顾小夕送到了家属院门口，才转身准备回家。他刚走到车站，手机响了。
许一航看是许卫国的电话号码忙摁了接听:“叔叔。”
“许一航，你在哪里？一楠出事了！”许卫国的声音里有着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