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好。”郑爸爸赶紧应好，转头给儿子眼神示意让他跟他进来。
顾舒到厨房准备吃的去了，郑爸爸看着客厅只有他和儿子，了解清楚事情始末。
“你现在出去不是有毛病吗？”郑爸爸一脸嫌弃，“你别跟人说你是我郑昌桥的儿子。”郑爸爸名叫郑昌桥。
“怎么就上升到有毛病了？”郑士锡不服。
郑爸爸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就冲你这没大没小的态度，不成熟，人肯定没给你机会。”
“你也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但你说你做的是人事吗？”郑爸爸压低声音，“你还想早点去蹭饭？你害不害臊哪？”就算要蹭饭，这是合适的时机吗？
郑士锡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爸爸和顾舒不同，不会表现得太激烈，还没去呢，就要阻拦他，所以郑爸爸一问哪个朋友，他就直说去找女同学了。
到底没说前女友。
“也是我和你妈的错，把你养成这个样子。”郑爸爸没说养废了，多半是给儿子面子了。
他觉得儿子跳脱莽撞的性格实在是不讨喜。
郑士锡保持沉默，心底是不认可郑爸爸说的，以沉默表示反抗，但郑爸爸误解了，他觉得郑士锡这是认可他的话。
“你看，你自己也认可我说的话，改改你的脾气还有希望哦。”郑爸爸坐在沙发上拿着他的茶缸悠哉悠哉地品茶，教训了一遍儿子，过了嘴瘾，喝着自己喜欢的茶，身心都特别舒坦。
“啊～～好茶！”郑爸爸闭着眼感叹了一句，这在郑士锡看来特别夸张，“爸，请注意你的表情管理！表情管理！！”
郑昌桥挥手，“闪开闪开，别来烦我。”
所以说，还是小棉袄好。
顾舒这时候走出来，“小十，吃饭了。”
过一会儿，郑爸爸委屈地声音传来，“不叫我，我不用吃饭呀？？”
……
李安妮收到郑士锡的信息，这还是分手后第一次联系，以前都是躺在列表里充数的。
一个小时前，她就回复他，“你先去找个地方坐，需要等一会儿。”
让李安妮惊奇的是，这一个小时，郑士锡都没催过。
约人真的最怕被催。
李安妮吃完饭，收拾妥当后，就发消息给郑士锡，她下楼去接应他。
李安年下楼靠她一个人不行，靠她和丁素华也不行，往常都是找两个邻居帮忙抬下楼的。
李安妮下楼看到的就是匆匆跑来一额头汗的郑士锡，“你那么急做什么？我也是刚到。”
郑士锡能不急吗，他吃完饭后就跑出来了，从家里跑出来！
放在家里唯一的一辆车，被他爸用了。。。
郑士锡皱着一张脸，弯着腰喘气，大喘气说不出话，他只能朝李安妮摆手。
害怕他喘不过气，李安妮也不着急，就说，“你先休息一下。”
等郑士锡休息够了，李安妮才说，“我需要你搭把手，帮我把我哥抬下来。”
郑士锡白着一张脸点点头。
李安妮有些不放心，“你没事吧？”
郑士锡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感受，除了有些想吐，刚吃完饭就跑，还跑得太急了，有些反胃。
“没事，走吧。”
丁素华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觉得有些熟悉，想到女儿说的同学，猜到身份，就向他招呼了一声，“你是安妮的高中同学吧？吃饭了吗？”
郑士锡知道礼貌，“阿姨你好，我叫郑士锡，”他有些紧张，“阿姨可以叫我小十，我吃完了才来的。”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以前他最近只到过这小区外的马路。
丁素华点点头，正处在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尴尬中的时候，李安妮开口解救了她，“妈，你看要怎么安排？”
丁素华松了一口气，看着被女儿从房里推出来的儿子。最后看向郑士锡，有些为难地开口，“小十，你能背得动安妮哥哥吗？”
郑士锡看向李安年，他认识李安年，两人还打过照面，不过那也是李安年还没断腿的时候了。
他朝李安年点了点头，而李安年也朝他点头，无声中，两人算是打招呼了。“可以。”
这几年，李安年瘦得厉害，原本就不胖120多斤的人，现在连100斤都没有。
丁素华到底不放心，拒绝李安妮想让她拿轮椅的建议，亦步亦趋地跟在郑士锡的身后。
李安妮拿着轮椅跟在身后，住在五楼到底对一个残疾人不方便，李安妮想着说服她妈卖了现在这房子，找个一楼的条件好点的房子。
方便她哥活动。
很快就到了楼下，丁素华看见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就不凑那个热闹，提出要走。
“安妮，回来的时候就给妈发个消息。”
说着她又抱歉地看向郑士锡，“小十，晚点怕还是要麻烦你……”
郑士锡就等她这句话，他正愁晚上没理由跟她多待一会呢，“不麻烦的阿姨，我会帮忙把大哥送上楼的。”
丁素华不爱凑热闹，说完就上楼了，留这三个小年轻自己玩。
郑士锡原本想着，就算多了一个大哥，也还是他们两人的世界，他还可以说上几句话，但是现状嘛。
李安妮只顾着和她大哥说话，把他忽略了个彻底。
他有些失落地跟在他们身后李安妮在像李安年介绍周围。
一日不见，瞬息万变。
李安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说不出的感慨。
这时候才八点多，走在街上偶尔也能听到几声鞭炮声，街道上入眼一片红。
墙上的红对联，廊上的红灯笼地上的红炮纸，过年的氛围很浓。
街上的人不算多，店铺也关了不少，也是，老板都回家过年了。
李安年已经足够满足，他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他让李安妮给他拍照，“安妮，帮我拍几张照片。”
李安妮笑着应下，“好啊。”
“我也跟哥你拍几张。”替李安年拍了几张，李安妮表示想跟他合拍。
一直做背景板的郑士锡有了用处，他拿着李安妮的手机替兄妹两拍。
两兄妹都笑得特别开心，冒着傻气，李安妮站着李安年轮椅后面，两人都傻乎乎地对着镜头比“yes”。
背景是对面超市里的一片白炽灯光。
灯笼，对联，照片里都有了。
这是属于兄妹两的时间。
郑士锡懂了，他认真尽职地帮两人拍照，偶尔还会给他们调整万年不变的拍照姿势。
这边李安妮是开心了，另一边的程屯却是心不在焉。
程家爷爷奶奶把所有孩子都叫回来了，在他们看来，过年就要一大家子人待在一起。
这会所有人都坐在客厅守夜。
唧唧喳喳地说话声，程屯充耳不闻。
他看似是在无聊地摆弄着手机，实则每隔半分钟就点开一次微信。
到底是做什么，不言而喻。
“吨吨。”
“吨吨。”
程美用手肘撞了一下她哥，“哥，爷爷叫你。”
程屯抬起头，一脸茫然，程如生看他神色这般，再看他手上拿着的手机，刚才他可是给孩子们放了话，今晚手机不能拿在手上一直玩，这孩子不知道神游到哪了，他问道，“吨吨，刚才我叫你你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
这话让程爷爷哈哈笑，“你倒是会说话。”
“跟你哥哥姐姐多聊聊天，不然过了年就又要一年才能见面了。”
这话不假，程家的亲戚朋友分散海内外，平常工作忙，是很少有机会见面的。
程屯无心应付这些人，敷衍道，“知道了爷爷。”
程爷爷明知道他是敷衍他的，但看他神色不对，还是没说什么，随他去，不过却是注意着他的动静。过了一会儿，程爷爷就看见孙子走到客厅的边上。
程爷爷眯着眼，孙子有猫腻。
紧接着他看见孙子把手机放到耳边。
他笑眯眯地跟其他孙辈周旋，心里却好奇程屯这个孙儿在干嘛。
程屯如果知道：爷爷你太八卦了。
程屯一直等着电话接通，但是响了很久，在他看来很久都没人接听。
一天，整整一天，李安妮都没搭理过他，上次他说不会主动发消息给李安妮，看谁憋得住先主动发，但是眨眼李安妮就主动给他发了消息。
他心里那个激动，差点就没忍住回她了。
现在想来，就应该好好利用那次机会，找她说话，现在又变成这样了，估计他都被抛弃了，被忘在了那个山旮沓了。
程屯等她接电话的时间里有些怨念。
郑士锡看着眼前这个名字，直觉告诉他，这是李安妮的现男友，虽然备注就是简简单单地名字，但是他就感觉是！
“程屯”明显就是男生的名字，他想到他自己，是什么样的关系的男生才会在今晚打电话呢？
百八十是男朋友。
电话一直锲而不舍地在震动，李安妮不知道，他迟迟没有动作，那边李安妮已经在催他了，“郑士锡，继续拍啊，停下来做什么？”
郑士锡呼了一口气，大拇指停在手机屏幕手机屏幕上，迟迟不敢点那个红色键。
心里天人交战，郑士锡还是出声了，“安妮，有你的电话。”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不是呢，只是普通朋友。
“叫什么？”
“姓程的。”郑士锡没有说全名，只说了个姓，话音刚落，李安妮就跑过来拿过手机。
“喂。”
听到李安妮的声音，程屯觉得自己心里地空落瞬间被填满了。
他：“你终于接电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