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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剑湖之畔

等到“持续改进之五原则”的宣讲已经完成,实施有序展开,点苍派基本平静下来之后,柳如风召见杨栩之,问起最近修文习武的情况。杨栩之一一道来,柳如风听了不停地点头。

最后,他正色对杨栩之说,“栩之,你的武功修为尚可,但是江湖经验和人际交往能力还有待提高。我有意派你前往剑川节度,也为正准备设立的点苍派‘远端’分派试点剑川分派助一臂之力,意下如何?”

“谨遵师傅之命,师傅还要派其他师兄弟与弟子一同前往剑川节度?弟子对剑川节度一无所知。”

“正有此意。”柳如风说到,“我会请赵长老选拔一个来自剑川的三代弟子与你一起,这会有助于你摸清周边的情况,并找到属于点苍派的机会。你若有何重大发现,或遇到难以处置的麻烦,可随时回点苍山与为师商议。”

“弟子遵命。”

柳如风迟疑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此去剑川,为师还有一件私事相托。为师有一红颜旧交,多年未曾谋面。她当时自称来自剑川剑湖宫,这是她当年赠给为师的小物什。”柳如风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尊木雕的仕女。木雕手工精巧,仕女发髻如云,蛾眉螓首,身形窈窕,衣裙翩翩,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绝色女子。那女子一手持剑,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扶着发髻,她的腰间系着一根并不常见的很宽的腰带,腰带里面插着一只别致的笛子,威严与文雅兼备,使人不觉神往。

杨栩之调皮之心忽起。“师傅这是您的红颜知己还是心上人?”

柳如风干咳一声,故作威严地说,“为师当年与这女子在交趾偶遇,斗诗论剑,相谈甚欢,竟然有相见恨晚之意。可惜当时我加入南诏军队与大唐作战,军令如山倒,只能匆匆别过,这是她分别之时送给我的。她当时幽幽地说‘识君不易,再见更难’,经为师再三询问,才告知她来自剑川剑湖边的剑湖宫。当时为师身上并无有价值的物什可以回赠,一直耿耿于怀。战事结束之后,为师回到点苍派,一直忙于内务。待到终于可以抽身,为师多次前往剑川探寻剑湖宫,由于时日有限,均无功而返。有一次,一位剑湖边的老渔民告诉为师,剑湖宫以前好像听人说起过,但是宫中之人行踪甚是诡秘,本地居民都没有见过宫中之人,最近几年没人再提起过剑湖宫,好像是销声匿迹了。但是为师心有不甘,你此番前往剑川,正好可以帮为师再多打探打探,说不了可以了结为师这一夙愿。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她,请将这个石雕作为为师的礼物回赠予她。”柳如风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石雕,石料为洱海边常见的云石。云石为白色,带有或黑或蓝的天然条纹,大块云石往往形成一幅天然的水墨山水画。雕的是一只耍绣球的小石狮子,眼睛一睁一闭,威严中透着三分的顽皮。

“待弟子找到她以后,师傅自己去交给她岂不更好?”杨栩之犹豫了一下,不解地问到。

柳如风一声叹息,“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她不一定愿意见为师,为师也觉得相见反而尴尬。只要能把这个石狮子作为回礼转交给她,为师就心满意足了。这个木雕仕女你也权且拿着,必要时可以当信物出示。”

杨栩之接过石狮子和木雕仕女,莞尔一笑。“徒儿即使踏破铁鞋,也要提师傅打探到这昔日心上人的下落”。

“休得胡说!”柳如风呵斥。

言归正传,柳如风再三叮嘱,又传了一些内功心法给杨栩之,要求杨栩之勤加练习,并设法融入点苍剑法当中,并严禁传授给其他人。杨栩之熟记心法后,拜谢师傅,回屋收拾一下准备上路了,他却不知道柳如风刚给他传授的内功心法,正是点苍十八剑之“梅溪六出”。至此,杨栩之还差一招“龙溪奔涌”就已经学会了已有的“点苍十八剑”剑招的全部。但是,杨栩之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练习这些内功心法之后,剑招更为流畅,而剑势也越发地强大了。

赵长老从剑川籍弟子中挑选了一位武功、机智和人品都不错的弟子,叫张军雷,与杨栩之一起北上前往剑川节度。一路跋涉,杨栩之和张军雷到了剑川,就暂住在张军雷家里,他家在剑川东山脚下的水古楼村。水古楼村依剑湖而建,背靠东山,这里水脉极旺,从东山山肚子里流出一条河,穿过水古楼村,流入剑湖,村里大大小小的池塘星罗棋布。

水古楼村附近的土壤多为红土,剑湖湖水湛蓝,天晴之日从东山上往下看,红蓝交映,宛如红色的绸缎包了一块蓝宝石,美不胜收。从东山肚子里流出的河流不少,曲曲折折之后,无一例外都流到剑湖里。剑湖周边有不少像水古楼一样的村庄,剑湖和这些从山里流出暗河滋养了这一代的百姓和生灵。

杨栩之和张军雷合计一下,决定先去剑川城拜访一下那里的大户人家,为点苍派的物品押送业务摸摸底,然后再回到剑湖边寻找剑湖宫的下落。此时点苍派剑川节度分派的弟子也到了,在忙着找铺面,修缮,购置相关物品,忙得不亦乐乎。杨栩之和张军雷和他们打了一个照面,就开始了在剑川城内的明察暗访,他们发现远途押送还是有一定的需求。剑川的山珍、以木雕为代表的手工艺品、药材等等受到广泛的欢迎,经营这些行当的商人时不时也需要有武功的护卫来押送货物。

杨栩之和张军雷将相关信息传达给了剑川分派的弟子之后,两人就回到水古楼村,开始收集剑湖宫的蛛丝马迹。杨栩之意识到要打探剑湖宫的消息,不能只盯着剑湖宫问,而要收集在剑湖周围的所有奇闻异事,这些故事会揭示蛛丝马迹,说不定就有一些线索指向剑湖宫。

在家人介绍下,张军雷带着杨栩之询问了村里见识最广、资历最深的几位村民。调查完水古楼之后,两人就顺着剑湖边的村子一个一个问下去,白沙濞、桑岭、海东等等。两人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绕着剑湖问了一圈,还是收集到一些破碎的相关信息。上了年纪的人偶有听说过剑湖宫,据说宫里人武功都很厉害,飞檐走壁,甚至还可以水上漂。还有人说在东山肚子里留出来的暗河口看到过仙女,都是一闪而逝。也有几个大胆的村民曾经顺着暗河游到山肚子里面,不同暗河的状况还不太一样,有的激流湍急,有的怪石嶙峋,有的里面还有瀑布,暗河前面视乎看不到尽头,那些村民最终都无功而返。综合考虑了这些蛛丝马迹,两人觉得那几条从东山肚子里流出来的暗河有可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也去各个暗河出口看过,但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这样搜寻了很长时间,依然一无所获,两人难免有些沮丧。平时在水古楼村左右无事,两人也不再整天粘在一起。又过了几天,到了剑川赶集的日子,来自各地的商贩带来了五花八门的商品,有腊肉、香肠、地参、东山小薯、木雕、布扎、药材、扎染、牲畜等等,一应俱全。张军雷回家去了,杨栩之只身一人在集市里闲逛,他并没有特别要买的东西,只是觉得这样的集市挺别致,比一个人在屋里呆坐有趣得多,忍不住多逗留一会。

突然,杨栩之心头一震,目光被前面的一个女子锁死了。那女子身穿褐色的衣服,戴着一个面巾遮住了脸,非常的简朴,走在人群中丝毫的不惹眼。她的腰间别着一只笛子,集市里面有不少江湖艺人在表演歌舞和各种小把戏,所以这笛子也不是什么突兀之物。但是,她腰间所系的宽宽的腰带,和笛子别在上面的方式却让杨栩之又惊又喜,因为师傅柳如风所交的那个木雕仕女也有着一模一样的装扮。

杨栩之断定眼前这女子必和剑湖宫有极大的渊源,就在后面悄悄地跟着。由于担心被发现,杨栩之刻意保持和那女子的距离,也听不见她的言语,只见那她买了一些药材和腊肉,就径直往东山脚走去。当时太阳刚刚落山,东山脚的树林里已经空无一人,那女子脚步很快,在树林里一闪一落,杨栩之不敢暴露行踪,跟得很是费劲,还好他知道前面有个暗河出口,猜测这女子就是朝着那里去的,展开轻功勉力跟上。

只见那女子到了暗河出口处,停了下来,四下一看。杨栩之藏在树丛里看着她,怕被发现,一动都不敢动。那女子没有发现其他人,“嗖”的一声,纵身钻到暗河口的山洞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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