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唐婉本来想在周悦家待一阵子,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不能实现,那个人就是周悦的男朋友张恒。
本来张恒是来给周悦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变成了“惊吓”。
当他看见唐婉也在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
“婉儿也在呀。”张恒道。
唐婉听得出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失落感,也是,好好的二人世界破灭了,任谁都这个反应。
唐婉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周悦,又看了看不是很开心的张恒,说道:“那个……周悦,我还是先走吧,你们慢慢聊。”
“可是,婉儿——”
“没事的,我先走了。”
唐婉说走就走,她才不想当电灯泡。
从周悦家出来以后,唐婉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她意识到今晚要住酒店了,于是下意识地去摸肩包——完了,忘记拿了。
刚才走得急,连包都忘了拿,现金、手机、银行卡什么的都在包里。
造孽呀!
回去拿肯定不现实,指不定会看见什么场景。但是唐婉现在身无分文,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怎么住酒店?她爸爸名下倒是有几套房子,但是她哪有那么厚脸皮去住呀?这不是主动服软吗?
左思右想,只有一个办法了……
许晨阳正打算洗澡,水都放好了,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许晨阳觉得很奇怪,平时除了快递小哥,根本不会有人来找他,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打开门,看见唐婉的那一瞬间,许晨阳还以为是幻觉。
“婉儿,怎么是你?”许晨阳一边把她拉进来,一边说
唐婉委屈地说:“我不想睡大街上,就来找你了。”
“什么?到底怎么了?”
唐婉低下头说:“我跟我爸爸吵了一架,然后就被他赶出来了,本来想到周悦家去住,但是她男朋友来了,其实这也没什么,最最关键的是我的包落在她家了,然后……我就不得以来找你了,你……不介意吧……”
许晨阳听完她这简短精练的解释,竟然莫名觉得想笑,“我没听错吧,婉儿,你这么倒霉?”
“你还笑?我可是因为我们俩的事才跟我爸爸吵的。”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许晨阳果真立刻恢复了正经的模样,“你吃饭了吗?”
“你觉得呢?”
“那我你做饭吃好不好?”
“我想先洗个澡,刚才一路走过来,身上出了些汗。”
“那正好,水我已经放好了,你先去洗吧。”
“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唐婉说完这句话脸都红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许晨阳捏着她细嫩的脸,俯到她耳边轻声问,“什么尺寸?”
唐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为什么要说这个?
“……89。”唐婉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许晨阳说完就出门去了,唐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天呐,她都做了什么?太尴尬了,虽然许晨阳是自己的男朋友,但是……还是很尴尬呀!
许晨阳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给一个女人买内衣——真是只能苦笑。
买完内衣和两套裙子,许晨阳顺便打包了一份虾仁粥。
回到家之后,许晨阳跟唐婉说了一声就把衣服放在了浴室门外。
大约过了十分钟,唐婉从浴室里出来了,穿的正是许晨阳为她买的裙子。
“别介意,因为赶时间,所以没仔细挑选。”
“没事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确实挺好看的。
许晨阳笑了笑:“我给你买了粥,吃点吧。”
“嗯。”
唐婉喝粥的时候,许晨阳就坐在沙发上刷微博。
“晨阳。”
“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我爸爸找过你,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许晨阳犹豫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其实也没什么,我早就忘了。”
“真的吗?”
“真的。”
“晨阳,如果我爸爸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千万别在意。”
许晨阳起身走到她身边,摸着她的头说:“傻丫头,你爸爸是不会说什么伤害我的话的,知道吗?”
“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
“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你快喝粥吧,我去给你铺床。”
许晨阳从衣柜里拿出了被套和床单,因为平时不会有人来,所以闲置的房间都没有布置,床也没有铺,但因为经常打扫,所以比较干净。
在许晨阳套被子的时候,唐婉悄悄地走了进来,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许晨阳手上的动作停止了,“婉儿。”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唐婉温暖的身躯紧贴在他背上,连他的心都感觉到了温暖。
“是啊,很多年了。”许晨阳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唐婉沉默着不说话,许晨阳转过身将她抱在怀里,她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依偎着他。
“晨阳,我……”
“婉儿,谢谢你。”
……
最后,许晨阳觉得重新铺床太麻烦,就让唐婉跟他一起睡了。不过,睡归睡,许晨阳可没其他的意思,自觉地跟她保持一段距离。
唐婉看了看中间还能睡下五六个人的空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往许晨阳身边蹭了蹭,还是有点遥远,再蹭了蹭,已经快触碰到他的脸了。
唐婉这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许晨阳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便接着睡觉了。
唐婉连续几天都没有去上班,公司里议论纷纷,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了她和唐彦闻吵架的事。加上唐彦闻这几天火气有点大,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这个“别人”当然也包括聂思远。
这天,许晨阳下班之后又在车库被堵了,这次是真堵,一辆兰博基尼横在过道中央,刚好把许晨阳的车堵住了。
当初许晨阳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许晨骏就想送他一辆兰博基尼,但是他拒绝了,只因觉得不好看,后来许晨骏就送他了一只Cartier SA的腕表,许晨阳不知道他哥是什么脑回路,外科医生的表每天不知道要取下来多少次,两个字:麻烦。
聂思远就斜倚着车门,看上去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是?”
许晨阳觉得很奇怪,莫不是国内的有钱人都喜欢在车库堵人?
“我是聂思远。”
许晨阳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来意。
“我长话短说,唐婉在你哪里吧?麻烦你让她回家。”聂思远冷声道。
“她回不回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多大关系,但是作为好朋友,我不忍心看到她和她爸一直冷战下去。你收留她,本来是好意,但是这无形之中已经破坏了他们的父女之情。还请许医生尽快把唐婉送回去。”
许晨阳不卑不亢地说:“腿长在她身上,她要走,要留,都跟我没关系,我也干涉不了。”
“你难道想看见他们父女感情破裂吗?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
“我已经说过了,腿长在她身上,她要走,要留,都跟我没关系,难道要我把她赶出去睡大街吗?”
聂思远轻蔑地一笑:“唐氏集团的千金怎么可能没有地方住?我看你就是趁虚而入,搞不好还想来个先斩后奏。”
“聂思远,你好歹也是知识分子,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注意分寸?”
“分寸?呵,”聂思远讽刺道,“你跟唐婉都同居了,怎么不觉得有失分寸?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让唐氏的脸往哪儿搁?”
许晨阳被他不可一世的语气深深的刺激到了,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动怒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说到“同居”,许晨阳在英国生活了整整九年,接受的是自由开放的西方文明教育,树立的也是较为开放的价值观,“同居”这件事儿,在他看来确实没什么。
“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赶紧把车挪开。”
“许医生,我今天把话放这儿,唐婉是我的,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这个,何必编什么父女之情的说辞呢?”
“对,你说得对,看来许医生也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唐婉迟早是要嫁给我的,各人有各路,你帮不了她什么,但是我可以,因此,她需要的是我。”
许晨阳觉得很可笑,“不过是一个刚好生在有钱人家的少爷,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聂思远,你比你父亲可差远了。”
“你——你说什么!”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评价聂思远,他脸都气紫了,他阴沉着脸说道:“许晨阳,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许晨阳完全没有怕他的意思,神色自若。
他轻易不与人争辩或者动怒,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招惹他。
“难道不是吗?”许晨阳反问他,“你的一切都是你祖父和父亲给你的,请问你真正为层东贡献了什么?”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很了解层东似的——许晨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聂思远被气得发抖,一直以来他都很优秀,长得帅,家里有钱,学历也很高,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可是许晨阳居然把他说得那么一无是处,肯定是他抽风了!
“谁给你的自信说这些话?你以为你是谁?”
许晨阳傲然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管我是谁。”
许晨阳懒得继续跟他扯,既然他没有让路的意思,那他就索性不开车了,转头就走,干脆利落。
聂思远整个人还处在懵圈的状态中,这怎么可能??他唐唐层东集团总裁居然被一个医生数落了一番,这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更讽刺的是,他本来是来警告许晨阳的,结果却被他警告了。
不过懵归懵,回过神来的聂思远开始疑惑许晨阳的身份,照他刚才那个甚嚣尘上的气焰,他的身份绝不止外科医生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