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殷正看着我,琉璃色的眸子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跳过了他的问题,并不想回答。
这话若是发生在之前,我肯定会直白大胆的告诉他“的确,我被你勾引住了!”,但是这话说的却不是时候,毕竟我已经死了,只是一片游魂。
“那么你是什么?”
我盯着他问道。
难不成他也是一个死人?
宫殷却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收敛了笑容,看着我摇头道:“不是,我自然是活的。秘境之外的人是可以进入秘境,只是进入秘境的时间受限,每逢红月之期,秘境规则之力最强,这时会排斥所有境外人。”
排斥?怎么排斥?难不成是把人给踢出去?
那宫殷也会被踢出去?
他看着我,正想开口,却突然变了脸色。双手成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额角露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像是在极力抵抗什么。
“你怎么了?宫殷。”我跨步到他身侧,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肩头。
他咬牙拽着我的手腕,力气大的骇人。
这状态?我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边的圆月已经红了,像是被血染透了一般。
红月之期,他要被秘境弹出去了?
我拽着他的衣料,声音有些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抖。
“宫殷,红月........”
他陡然抬起头,一只手拽紧了我的手,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咬牙道:“别出去,无论是谁都不要相信,等我.......“
琉璃色的眸子像是仲夏的烈日,浓烈的霸道意味似乎要将我灼伤,仿佛只有他死死的禁锢住了我,才不会那么心慌。
我点了点头,他却依旧不肯松手,像是要将我死死的攥在手心里,他才能放心。
“等我.....”
这句话几乎还未说完,他便陡然失去了意识,像死了一样倒在我的怀里。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消失了。留在我怀里的人仿佛只剩下了一句物质的空壳,没有呼吸和心跳。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一把拽着,疼的厉害。
原来,红月之期秘境会将所有境外人的灵魂给弹出秘境。
我抬手将他靠在桌上,另一只手覆在他紧紧攥着我的手上。真奇怪,他明明已经被弹出灵魂了,可他攥着我手腕的那只手仍然丝毫不动。
月至中天,整个秘境都被红色的月光覆盖。撕裂的吼叫声像是野兽喉咙里发出来的求饶,又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的猛兽在狂歌欢舞。
“姐姐”
身后传来了游糯糯的声音,我回头只见原本虚弱睡着的她已经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跳了下来,小跑进我的怀里,幼小的身躯有些瑟瑟发抖道:“姐姐,我害怕。他们醒过来了”
他们?难不成说的是那些已经化为生魂只能在夜间游走的镇民?
她瞪圆了眼睛盯着我。我看着她,这与我酷似的小脸,倒觉得有几分稀奇。毕竟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想会发出那种恶毒诅咒的人,反而只是一个与寻常幼童一般无二的小孩。
可就是她竟发出了那样恶毒的诅咒,让整个尚未形成完整规则之力的秘境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地狱。而这个始作俑者还瑟缩在我的怀里喊着害怕?
难道害怕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游抱着我,口里咕哝道:“我感觉到结界很弱很弱,哥哥怎么了?”
“什么意思?”我猛的想一把拉住她,却分毫动不的。
因为宫殷的手正死死禁锢着我那只想要动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