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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938年6月

“我女儿有不错的耳朵,也有着精湛的大提琴技术,但我担忧她缺乏专注力与持续力。”奥古斯托·巴尔博尼教授说。“而公开演出可能是最能激发乐手并让他们发挥出最佳实力的事情了,这可能会成为她所需要的动力。”他看着洛伦佐,“这是我会想到你的原因。”

“你在想什么?”阿尔贝托问他的外孙,“你能帮我这位老朋友的忙吗?和他的女儿来一次二重奏。”

洛伦佐回头看着阿尔贝托和另外一位教授,拼命地想要找一个借口来推托掉。当他们把他叫下来到客厅,邀请他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原因。妈妈已经把蛋糕和水果及撒满糖的饼干铺陈开来,这表明她对巴尔博尼教授高度重视。

这位教授是阿尔贝托在威尼斯东方大学音乐系的同事,穿着量身定制的精致西服,有着狮子般的金色头发,既令人印象深刻,也让人感到一些敬畏。当阿尔贝托每年看上去都在缩小的时候,巴尔博尼却正处于盛年,行动强健有力,食欲旺盛,常常大声地欢笑。他经常来拜访阿尔贝托,洪亮的声音连在三楼卧室的洛伦佐也能听到。

“你的外公和我说,你可能会参加今年威尼斯东方大学的音乐比赛。”巴尔博尼说。

“是的,先生。”洛伦佐瞥了一眼阿尔贝托,后者脸上挂着任性的笑容,“去年,我因为伤了手腕,因此没能参加成。”

“但现在已经痊愈了吧?”

“他现在比以前更好了。”阿尔贝托说,“已经学会不从那要命的楼梯上跑下来了。”

“你感觉有几成把握得奖?”

洛伦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先生。有许多非常强劲的对手。”

“你的外公说没有人比你更棒。”

“他这样说是因为他是我外公。”

听到这话,巴尔博尼哈哈大笑起来,“是的,在他的屋顶下,似乎每个人都是天才!但我认识阿尔贝托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他从来不吹牛。”巴尔博尼发着“滋滋”声喝了口咖啡,然后把杯子放到茶托上,“你是,多少岁来着,十八岁?”

“到十月我就马上十九了。”

“完美,我的劳拉是十七岁。”

洛伦佐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的女儿,在他的想象中,那个女孩应该是长得和她父亲一样的,骨骼粗大,声音洪亮,手大肉厚,粗粗的手指,如同铁锤一样地拨动大提琴指板。

他看着巴尔博尼从盘子中拿了一块甜饼干放到嘴中嚼了起来,砂糖粘上了他的胡子。巴尔博尼的双手非常大,可以在钢琴上弹奏跨度十一个音阶的旋律,这也是他选择钢琴作为乐器的原因。如果让他去拉小提琴,这样粗的手指会妨碍演奏。

“这是我给你的一些建议,洛伦佐。”巴尔博尼说,抖了抖胡子上粘的砂糖,“你会帮我一个大忙,我不认为这对你来说是非常大的负担。距离比赛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因此你们有充裕的时间来准备二重奏。”

“和你的女儿?”

“你已经计划参加威尼斯东方大学的比赛了,所以,为什么不带上劳拉,来一段小提琴与大提琴的二重奏呢?至于演奏曲目,我想过卡洛斯·玛丽亚·冯·韦伯的六十五号作品,或贝多芬的五十一号作品,还有他二号圆舞曲的编曲都是不错的选择。或者你可能会更喜欢坎帕尼奥利的奏鸣曲。以你这样高的水平,这些曲子都是你可选的。当然,劳拉可能需要付出一点儿努力,但这也是她所需要的动力。”

“但我之前可从来没有听过她的演奏。”洛伦佐说,“我不知道我们的合奏听起来会如何。”

“你们有数月的时间练习。我肯定到时你们两个都会准备妥当的。”

洛伦佐想象在一个令人窒息的房间内,和一位粗笨如牛的女孩一小时又一小时练习的场景,听她笨拙地摸索音符,最后同台演奏贝多芬或冯·韦伯这样的大师的作品,结果引来一片嘘声。这样的同台演奏简直有伤尊严。他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巴尔博尼教授想要女儿尽可能地拥有优势,找一位技艺出众到足以掩盖女儿瑕疵的搭档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当然,外公肯定明白这一切,而且准备让他接受这种折磨。

对于洛伦佐的目光,阿尔贝托回了一个平静的微笑,这让前者有些抓狂,仿佛在说这件事已经谈妥定下了一样。巴尔博尼教授是阿尔贝托最好的朋友,所以,洛伦佐必须同意。

“周三来我家,四点左右。”巴尔博尼说,“劳拉会非常期待你的光临。”

“但我没有任何你建议曲目的谱子,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找下。”

“我私人图书馆里有。明天就把它们给你外公,这样你就可以在来之前先练习一下。在我家还有其他曲子,如果之前的曲子都不合你意,我保证你和劳拉可以找到其他你们都满意的曲子。”

“如果我们找不到呢?如果我们发现我们并不是很好的音乐搭档呢?”

外公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凡事不一定,你为什么不先和这女孩见一面呢?”他建议说,“然后你再决定是否要继续。”

马上就要到周三四点了,洛伦佐带着小提琴,经过一座桥来到了多尔索杜罗区。这是一个邻近大学的街区,许多教授和学者都喜欢住在这里,这里的建筑也比自己家所在的卡纳雷吉欧区的建筑更宏伟一些。他在巴尔博尼家所在的芳德门塔布拉加丁街停了下来,在他面前的是一道厚重的,嵌着铜狮子门环的门,这让他有些害怕。在他背后,则是一条河,河上的船只徐徐前进着,船桨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

在圣比欧的人行桥上,有两个男人正在争论谁应为一面损坏的墙买单。透过他们焦虑的声音,洛伦佐可以听见有一架大提琴正在演奏,它的音符似乎在每个地方都会被反射一次,从砖块、石头、水反弹回来。这音乐是从巴尔博尼家巨大的琥珀色的住宅中传出来的吗?

他摇了摇铜质门环,听见其回音如雷般穿过整栋房子。一位穿着管家制服的妇女皱着眉头打开了门,上下打量着他。

“抱歉,打扰了,不过我被告知四点的时候来这里。”

“你是阿尔贝托的外孙?”

“是的,女士。我是来这里找巴尔博尼小姐练琴的。”

妇女看了一眼他的小提琴盒子,礼貌地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洛伦佐跟着她来到一个昏暗的走廊,走廊两边挂着一些男男女女的肖像画,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巴尔博尼家的人。在这个巨大的家中,他仿佛感觉自己像个入侵者,他的皮鞋踏在光亮的大理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胆怯地问管家:“这是教授的家吧?”

“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大提琴的声音越来越响,整个空气都随着响亮的音符在发出“嗡嗡”声,“他说你们两个都不用等他,可以自己开始练习。”

“我和巴尔博尼小姐还没有互相介绍。”

“她很期待你的到来,不需要介绍。”随着管家打开了一道双扇门,大提琴甜蜜的声音宛如蜂蜜般倾泻而来。

劳拉·巴尔博尼正坐在窗户边,背对着洛伦佐,正面刺来的阳光让他目眩,使他只能看清对方的轮廓,低垂的头,双肩朝前拥抱着她的乐器。她还在继续地演奏着,并不知道洛伦佐正在边听边认真地评估着她所拉出的每一个音符。

她的技艺并不精湛,在有的地方有些走音。但她极具攻击性,她的琴弓在弦上滑动时是如此的自信,仿佛那些错误也是故意为之的,每个音符都弹奏得毫无愧疚感。此时此刻,他并不在乎对方长得如何。她可能有驴一样的脸,或者奶牛一样大的屁股。但最重要的是她让琴弦所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激情,一种仿佛可能会将大提琴燃尽的激情。

“巴尔博尼小姐?这位青年来了。”管家说。

琴弓突然停止了运动,音乐归于沉寂。好大一会儿,这位女孩儿依然把琴弓搭在乐器上,好似不情愿停止一般。然后她站起来拉开了椅子,转过身来看着洛伦佐。

“好吧。”片刻之后,她说,“你并不像我期待的那样像个食人魔。”

“你父亲是这样向你描述我的吗?”

“爸爸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长得如何,因此我还以为你长得是极其糟糕的那种。”她向管家点了点头,“谢谢你,艾达。你可以关上这门了,这样我们就不会打扰到你了。”

管家离开了,只留下洛伦佐独自面对眼前这个奇怪的生物。他曾以为他将见到的是一位满脸通红,脖子粗大的女版巴尔博尼教授,但他见到的是一个美丽非凡的女孩。她的长发犹如金子般明亮,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直直地盯着他,但他无法确定她的眼睛是蓝还是绿。劳拉的目光让他心烦意乱,甚至没有马上看见对方手臂上有着烧伤的绳状的旧伤痕。然后,他发现了她手臂上破损的皮肉,虽然他马上将目光转移到对方的脸上,但无法掩盖他脸上的震惊。任何拥有这样丑陋皮肤的女孩被人看到时都会脸红,或者扭过头去,或者交叉手臂来掩盖伤口。但劳拉·巴尔博尼若无其事,依然把她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面前。

“你拉得非常不错。”洛伦佐说。

“听起来你好像很惊讶。”

“老实说,我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期待。”

“我的父亲是怎么对你说我的?”

“没说太多。我必须承认,这让我感到疑惑。”

“你也感觉会碰见一个食人魔?”

洛伦佐笑了:“是的,诚实地说。”

“那么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他现在在想什么?当然是她是如此的美丽和有才华,但同时也有一点点可怕。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直率的女孩,那直视在他身上的眼光一时让他语塞。

“别在意,你并不一定要回答。”她低下头,望着他的小提琴盒子,“好了,你不打算把你的乐器拿出来吗?”

“你真的想要继续吗?为一次二重奏演出做准备?”

“除非你还想和我做其他事。”

洛伦佐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赶紧把注意力转到小提琴盒子上。他可以感觉到对方正在研究自己,感觉自己给人的印象是如此的一般,平凡的登场,普通的身高,瘦长的身材,磨损的鞋子与破旧的衣服。

对于这次拜访,他并没有特意装扮,因为他无意给食人魔版劳拉留下印象。但现在他已经见到对方了,变得有些后悔没有穿自己最好的衬衣和皮鞋。第一印象是非常深刻而持久的,他可能之后也永远无法改变这一印象。带着一种泄气的感觉,他调整着自己的小提琴,在上面弹奏着一些琶音(一串和弦音从低到高或从高到低依次连续奏出)来活络手指。

“你为什么要同意这事儿?”她问。

洛伦佐正专注于给琴弓涂抹松香:“因为你的父亲认为我们可以演奏一场非常棒的二重奏。”

“然后你就同意了,仅仅是因为他要求你这样做?”

“他是我外公的朋友兼同事。”

“所以你无法拒绝?”劳拉叹道,“你必须要对我坦诚以待,洛伦佐。如果你真的不想这样的话,现在就告诉我。我会告诉父亲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转身面对着她,这次他的目光没有逃避,他也不想放弃。“我来这里是为了和你合奏的,”他说,“我想这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

她活泼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是从冯·韦伯开始吗?先看看我们两个人合奏起来的感觉如何?”

她把冯·韦伯的谱子放在乐谱架上,而他因疏忽没有带架子,因此,只能站在她的背后越过她的肩膀来看谱子。他们是如此接近,他甚至能闻到她的气息,一种如玫瑰花瓣般的香味。她的衬衣袖上镶着蕾丝花边,脖子上围绕着精致的链子,一个小十字架则被链子悬挂于衣服第一个纽扣的上方。他知道巴尔博尼家是信仰天主教的,但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十字架停留于她胸骨上的景色着实使他思绪停滞。

在他把小提琴抵在下巴之前,她已经开始演奏前四个小节了。拍子很缓,她慢慢地把音符引导了出来,音色圆润而深沉。也许她的手臂被丑陋的伤疤所包围了,但这样的手臂依旧能对大提琴施魔法,让它发出美妙的声音。他很好奇她是怎么被烧伤的。小时候摔到壁炉里了吗?烧开的水壶从炉子上倒下来了吗?如果是其他女孩,肯定会穿着长袖来遮盖,但劳拉则完全地展示着破损的皮肉部分。

在第五小节,他的小提琴参与进了演奏。切入得完美而协调,他们的合奏使得声音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各自独奏所发出的声音都要美妙。这是冯·韦伯的曲子应有的声音!但这只是一首简短的曲子,很快地,他们就拉到了最后的小节。哪怕在两个人都把琴弓举起来之后,最后的音符依然徘徊在空气中,宛如悲伤的叹息。

劳拉抬头看着他,张开的双唇发出惊讶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发现这首曲子这么美。”

他凝视着她架子上的乐谱:“我也没有。”

“请你让我们再合奏一次吧!”

在声音迸出他的喉咙之前,劳拉回头看见了管家,艾达,正托着放着茶杯与饼干的托盘。艾达甚至没有看一眼洛伦佐,只看着劳拉。

“你要的茶,巴尔博尼小姐。”

“谢谢你,艾达。”劳拉说。

“巴尔博尼教授现在应该到家了。”

“你了解他的,爸爸从来不受日程表的限制。哦,艾达,我想我们三个人要一起吃晚饭。”

“三个人?”直到现在,管家才瞟了一眼洛伦佐,“这青年要留下吗?”

“抱歉,洛伦佐,我应该先问下你的。”劳拉说,“你的晚饭有其他安排吗?”

洛伦佐的目光在劳拉和管家之间来回游动,感到房间中紧张而凝固的气息,让人窒息而讨厌。他想起了母亲应该正在准备晚饭,又想起了劳拉脖子上挂着的金色十字架。

“家人正在等我回去吃晚饭呢,我恐怕得谢绝你的邀请。”他说。

艾达上翘的嘴唇变成满意的微笑:“所以今晚只有两个人,和平常一样。”说完,她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你一定要这么急着回去吗?你有时间和我多来几曲吗?”劳拉说,“我的父亲也建议过用坎帕尼奥利或贝多芬的回旋曲来参加比赛。尽管我承认,我对这几位都不怎么喜欢。”

“那我们可以选择一些其他的。”

“不过我并没有练习过其他曲子。”

“你愿意尝试用没有练过的曲子来和我演奏二重奏吗?”

“什么样的二重奏?”

洛伦佐把手伸到了乐器盒子的口袋里,拿出了由两页谱子组成的曲子,放在了劳拉的架子上,“试下这个,我想你应该可以视奏。”

“La Dianora(一首古老的意大利乐曲)。”她皱着眉头读着标题,“非常有趣的曲名。”她拿起了琴弓,颇有兴趣地开始演奏第一小节。

“不,不!你拉得太快了。你要以缓慢地速度来拉。如果你开始就这么快的话,那最后可能会变成急板。”

“我怎么知道呢?”她猛然中断,“这纸上任何地方都没有说是柔板,而我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这首曲子!”

“当然,你肯定没有见过。因为它是我刚完成的。”

她看着他,惊讶地眨着眼:“这是你的曲子?”

“是的。”

“那么它为什么叫‘La Dianora’?女巫?”

“这是我小提琴的名字,La Dianora。我还在修改后半部分,因为后面听起来还不太好,但我相信总体来说,它的主旨是非常吸引人的。还有,我会把它改编得更加适合我们各自乐器的发挥,这会成为我们二重奏的优势。”

“哦,比赛太可怕了!”劳拉叹息道,“为什么一定要争个谁是最棒的,谁是第一呢?我希望我们只是为了快乐而演奏。”

“你不喜欢这首曲子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这首曲子。“不。”她说,声音中带着惊喜,“不,我喜欢这首曲子。但如果把这首曲子当作参赛曲目,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为什么?”

“因为现在它并不有趣,它有些傲慢。你应该了解一下我,洛伦佐。我不喜欢失败,永远。”她看着他,“如果我们打算去赢得大奖,那么我们应该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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