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十里香之前原有一位女姬,生的倾国倾城,妩媚娇艳,引的许多高官达贵慕名而来,一时间门庭若市,那些高官达贵一掷千金,只为求见女姬一面,可是那位女姬却无动于衷,不见任何人,听说有一日一位书生在十里香亭中的海棠树下吟了一首诗,那位女姬居然同意见那个书生,后来还花了自己的体己钱赎身,和那个书生远走高飞了。”
桑榆说着还不忘夹起一块肉送到口中,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无辜的盯着青泓看。
青泓含着一丝笑意“哦?”了一声,带有一丝玩味问道:“娘子倒是说说这位书生念的是什么诗。”
桑榆的眼睛几乎快要眯成一条线了,笑吟吟的看着青泓,只缓道:“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这诗写的是海棠的孤高雅致,那个书生是拿海棠跟女姬相比,才入了那个女姬的眼?”他道,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桑榆摇摇头,一脸羡慕的表情,叹道:“听说那位女姬非常喜爱海棠花,所以特意在自己的窗前种下了海棠花,这样只要一开窗遍能看见满院粉红的海棠花了,大概是那位书生也看出了女姬的心思,才会用这首诗来表达自己对女姬的心思吧。”
说罢,桑榆又夹了几块肉吞下。青泓怔然,突然想起她也喜欢海棠花,所以在水云间种下了满院的海棠。
瞬间他的脸色寒下,目光如钩看向身边的女人,压低声音幽幽道:“娘子是什么意思啊,是在含沙射影说夫君不知娘子的心意么。”
桑榆嘴角一僵,心想完了完了,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说他,迅速变换了一副嘴脸,讨好卖笑道:“哪敢啊,妾身只是羡慕女姬和书生的爱情,也羡慕书生能明白女姬的心意。”
桑榆说完,青泓的脸色更黑了,一句一字咬着牙道:“娘子,是许久没有收拾了,皮痒痒了么。”
桑榆心下一惊,不敢直视青泓的目光,低头识相的吃着菜,不敢再编排什么,生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这一顿饭吃下来,还算和平了,吃完后青泓就拉着桑榆回府了,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收拾,才多久没有收拾,居然变得这么野了,得的借着夜色,好好的收拾收拾她,让他明白谁才是她的夫君,谁才是她的男人。
一连几天青泓都缩在了桑榆的水云间,桑榆几次忍不住问起,他都已tiaojiao妾室的理由唐筛她,桑榆心里苦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怪自己为了逞口舌之快才惹了祸。
抚醉这厢休息了好几日,身子也无大碍了,也闲不下心思了,如今殊英和含月都有孕再身,不能伺候王爷,福晋又不怎么得宠,哲娴更是胆小懦弱,不懂争宠,眼下正是她复宠的好机会。
抚醉派自己的侍女芊墨连着好几日便着法的去请青泓,起先青泓都已身体不适回绝了,因为他一见到抚醉就会想起她生下了一个瘦弱了死胎,后来经不住抚醉三番两次的诱惑,还是去了抚醉的屋里。抚醉就这样又成功的复宠了。
王府里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六月了,含月和殊英的肚子也是渐渐越来越大了。
这一日又是案例请安的日子,桑榆早早的收拾好就去了四季春请安去,虽然她入潜邸已经快要两年了,可是府里的规矩她从来不敢怠慢一点。
桑榆去时,含月和殊英也去了,殊英去请安还算正常,含月去请安,她倒是颇为惊讶,在她的映像里,含月若是怀了身孕,必然会占着腹中的胎儿给福晋脸色看,没想到如今这么老实。
不只是桑榆惊讶,连嘉绾也很惊讶,见到含月这般顺服她,她自然是很高兴,耐着一脸喜色,温和道:“其实,月格格英格格如今大着肚子,不必日日来请安的,以免累着身子了。”
含月一脸讨好,含笑道:“妾身没有身孕时,也是日日来福晋这里请安的,如今怀了身孕自然也不能忘记礼数。”
她自然不能忘记礼数,如今自己的父亲被王爷嫌弃,她也只能多巴结巴结嘉绾了,只有依附嘉绾,自己才能在潜邸之中越走越稳。
嘉绾满意的“嗯”了一声,又道:“月格格如今怀有身孕,倒是越来越沉稳大方了,不似以前,闹腾腾的。”
含月“呵呵”干笑两声应道:“妾身以前虽然无理取闹了些,可如今也明白了嫁做臣妇的本分。”
嘉绾“嗯”了一声,扭头看向殊英道:“倒是英格格,入府多年,是众姐妹之中最规矩不惹事的一个了。”
殊英浅浅一笑,温婉道:“谢福晋夸赞,妾身觉得,王爷宠谁疼谁都是王爷的意思,争来争去,争得自己也不开心,还不如安分守己些,王爷总会想起我们的。”
嘉绾击掌两下,她身边的侍女端上来了两个福袋,皆是石榴花籽刺绣的锦织福袋。一只给了殊英,一只给了含月。
“如今你们两个都有身孕,本福晋就各送你们一人一个石榴籽福袋做赏赐吧,寓意多子多福。挂在床头受受福气,好平安生下凤子龙孙。”她温婉道。
殊英只稍稍欠身谢恩,含月笑如稀薄笑话一般,极为得意:“是福晋送的福袋,自然是最好的,妾身必然日日挂在床边。
嘉绾以含笑相对,又扫了樱脂桑榆哲娴一眼,补充道:“你们三个也是不错,行事规矩,都好都好。”
抚醉讪讪一笑,默不作声,独自吃着桌上的糕点,这个福晋夸赞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夸她,不是摆明了让自己难堪么。
桑榆也不说话,和樱脂坐在一块,挨个尝着桌上的糕点,她平日里最恐惧就是请安了,一个屋里挤了一伙人,一个个掐来斗去的,看的她心烦。
哲娴作为府里最安静的人,她素来不喜欢争宠,却也羡慕殊英和含月的肚子。
她一脸羡慕和颜道:“如今英姐姐和月姐姐都有了身孕,可得万般小心些好,如今看着两位姐姐的肚子都是圆尖尖的,妹妹也是羡慕。”
殊英以笑脸相待感谢哲娴的提醒,桑榆同情的看了一眼哲娴,哲娴和她一同入府的,可是快两年了,自己和她都没有怀过身孕,如今想想,也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了罢惹。
想到这,她不禁对哲娴更加同情,婉言安慰道:“娴妹妹不必如此羡慕的,孩子迟早会有的。”
含月紧跟着桑榆接了下一句,一手温柔抚摸的小腹,微微得意道:“多谢娴妹妹的好意了,我啊自然是会小心翼翼的守着我的孩子,觉不会再有柳格格那样的事发生了。”
此话一出,抚醉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最忌讳的就是孩子的事了,没想到这个含月过了这么久还要才她一脚。
随即语气冷厉回击道:“月格格是极为小心了,只是再小心也会有疏漏的时候,若是害怕大可躲在你的烟台阁,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说着,悠悠扬了扬手中的帕子。帕子上闪过一抹鲜红的樱花刺绣,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