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静谧,似水流淌。周佳期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前看楼下的风景。暖色的灯光将她较好的身姿映衬在玻璃上,忽明忽暗。
周佳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如此失落。
身边的男人健硕有力,是归国后的长期伴侣。他有固定的工作,有不菲的收入。过于冷静的男人,即便意乱,也不会轻易承诺什么。
夜,太冷了啊。
周佳期抱了抱肩膀,转身披上外套。
“你今天情绪不对。”男人说。
“没什么。”周佳期不想说什么。
“佳期,如果你想,我们可以结婚。”男人又说。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周佳期忽然烦躁起来。
她要的是什么?是发自肺腑的热情,而不是被动的冰冷。
她要的是什么?是随心所欲的欢喜,而不是固化的流程。
她要的是什么?是不假思索的命令,而不是迟疑的承诺。
周佳期很清楚自己。
过去的自己,过于冷静。她为自己规划好要走的每一步。学习,出国,与前夫结婚,又带着女儿归国。每一步都按部就班,周佳期忽然厌倦了。
她渴望不期而遇地惊喜,渴望全身心地投入。就好像,翼飞看着那个女孩,毫不掩饰。曾经,自己也有机会吧。
周佳期觉得自己着了魔。
怎么就念念不忘那个场面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Sorry,我不该发火,回头联系好吗?”周佳期向眼前的男人道歉,旋即匆匆离开了。
回到家,索菲亚还没睡。
“妈咪,你回来啦。”软糯可爱的小女孩,甜甜地笑。
“佳期,你不是去翼飞家了吗?怎么这么晚?”周母随口问道。
“哦,我又去谈了个事儿。”周佳期说。
“佳期,你别一天忙着工作,也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周母说,“你看,咱也不缺钱,也有房子,你就找一个对你好、对索菲亚好的就行了。”
周佳期的父亲几年前因突发脑病去世后,周母便去了美国陪周佳期待产。孩子生下来后,周母目睹了洋女婿对女儿的深情款款逐渐变成漠然。
天下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呢?
她支持女儿离婚,又带着女儿和外孙女回来。
“所以啊,只要人好,你看得上,就行。”周末又说。
“妈,我知道。我去洗一下,来陪索菲亚。”周佳期嫌恶地闻了闻自己的手指,似乎还有烟味。
“妈咪,我等你哟,给我读绘本。”索菲亚摇了摇手中的书。
“乖,妈咪这就来了。”周佳期看了看绘本,是《我爸爸》。索菲亚想爸爸了吧?周佳期忽然鼻头一酸,赶紧往卫生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