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顾秋,一个秋天生的姑娘。
她讨厌死了这个名字,也讨厌给她取名字的人。
秋天,硕果挂满了枝头,任人采撷,初秋小麦的清甜,能让人回味一整个冬天,秋末,河里的虾蟹,取之不尽,最是肥美。
她爱惨了这个季节,却厌恶死了自己的名字。
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吃穿不愁,浑浑噩噩。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清闲自在的过完一整个冬天。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天真,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居然只是好好的过一个冬天。
要说现在的还有什么烦恼,一细数,居然挺多。
在她的眼里,把这都当成是日子过好了的,无病呻吟,不值一提。
但是,现在她的面前有一个无法让人忽视的问题……
她居然管自己叫公主,虽然,自己一直以来都想成为一个让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但也只是想想,不可能发生。
如今,梦想成真了?
——
荒唐!
“公主,奴婢一会儿说的话,您一定要记住,出了皇宫一直往北走,看到大树就停下,那里会有人接应,如果没找到接应的人,公主就拿着令牌去萃华楼,那里的掌柜会护送公主去北齐。”
顾秋站在红墙外,想着宫里的混乱,打了一个激灵,朝前跑去,累了,找到一个墙角蹲下,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做梦一样。
……
天空泛起鱼肚白,顾秋猛然惊醒,自己竟枯坐了一个晚上。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环顾四周,自己竟然误打误撞的跑到了萃华楼的后门,看着眼前写着萃华楼小字的后门,在心里为自己的运气感叹了一下。
在身上翻了翻,找到一条雪白绣红梅的帕子,顿了一下,就往脸上蒙去。
然后往相反的地方,溜达着走了...
七拐八拐,绕出了小道,看着眼前的大街,视线豁然开朗。
一个早点铺子正好蒸熟了一锅馒头,冒着热气,走进一看,哪有电视里白白胖胖的馒头,浅黄泛着微黑,冒着一股细微的酸气
实践出真知啊。
顾秋正兴致勃勃的逛着古代早晨的大街,就被一个男人拉住,
“公主,您怎么在这里,奴才们在说好的地方等着,却一直不见您来,就只好自作主张,分散开来找您,可算把您给找着了。”
顾秋被眼前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把脸蒙上了都能认出来?
干巴巴的回了一句:“走错路了。”
男人回到:“您没事就好,还好您戴着这块帕子,不然奴才也不敢认。白天怕是走不成了,晚上咱们再出城。”
顾秋顿了一下,想抬手把帕子摘下扔了。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把顾秋带到了她呆了一晚上的——萃华楼后门。
她看着这个地方,心里叹了一口气。
认命的走了进去,门内跪了一地的人,看见她走进来,磕头行礼,“拜见公主”。
顾秋看见跪了一地的人,心里嘀咕,公主私逃出宫,不都应该低调行事吗,这么高调干什么?
“起来吧。”
众人起身,人群里走出两人,跪下:“奴婢青声,奴婢青语,见过公主,以后由奴婢二人贴身伺候公主。”
顾秋淡淡的看了两人一会儿,心知逃不过,“跟着吧。”
两人磕头后起身,站到顾秋身后。
“本宫累了。”
这时站在前头的一个管事出声:“请随奴才来。”
说完就领着顾秋到了荟萃楼旁边的一处民宅中:“奴才等人会在暗处随时保护公主安全,请公主安心休息。”
——
房上两名暗卫窃窃私语
“原来这就是公主啊,和画像上一模一样,都遮着脸,真好看。”
“脸遮着还能看出好看,你行。”
“脸虽然遮着,但那通身的气派……”
屋内,顾秋刚由着青声洗完手脸,那边早餐就已经摆在桌上了。
布菜的青语从招呼顾秋过去吃饭开始,嘴就没停过,轻生细语的介绍着这个城中暗点。
时不时的瞄一眼顾秋,见她没有不耐烦,就继续轻声说着。
顾秋吃完早饭,她也说了个大概,就以睡觉为由,把两人打发出去,躺在床上慢慢思考。
大楚和北齐,两国连年交战,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经过两国的一致认同,决定修养生息,就以和亲的名义来停止这场战争,大楚适龄的公主均已出嫁,唯有不受宠七皇子还未婚配,就把和亲这个名头给了他。
北齐皇帝自然不愿意把公主嫁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但是也不能太过,就从大臣家中选了一个适龄的女孩,过给自己的亲弟弟,加封为公主,送去了和亲。
这就是原身的母亲,陆晴。
荟萃楼是北齐皇室的一个暗桩,陆晴参与建设,有一定的话语权。
暗桩主要打探大楚的任何风吹草动,近几年大楚蠢蠢欲动,北齐决定先发制人,但是缺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如今的惠妃,北齐的和亲公主,突然暴毙,才有理由发兵大楚。
陆晴从踏入大楚的那一刻起,就报着必死的决心,只是或早或晚,唯一的变数就是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次心知自己的死期到了,以自尽为由换得女儿平安回到北齐。
却不知原身被这阵仗弄得,一口气喘不上来,顾秋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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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偏西,顾秋穿着轻便的衣服,从屋中走出...
马车从萃华楼后门出来,一直向东城门走去,就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出来一队人马把马车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