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这是要进山啊。”抬头一看,原是刚才的小二,一脸媚笑。接着,又悄声吐出几个词来了,“认识苏槐骏,苏大人和钱矩,钱大人吧,我早就听说了,看二位不像本地人,小的斗胆猜猜,莫非——”钱矩把铜钱一横,暗地里反手紧扣住那小二的手腕,那小二不禁痛,闷哼了一声,只是瞬间,吃酒的全部转过头来,将目光死死地盯住这些外乡人。
苏槐骏紧握了手里的纸扇,冷眼看着周围,稳坐如山,额头渗出一层细汗。顿时,鸦雀无声。那小二突然高声说道,“哎,二位大人,看是咱家这酒好吃,吃醉了吧,这酒钱,等会再付也不迟,何苦这么着急!”接着猛的把手抽开,笑着招呼,“吃酒,吃酒……”闪向了别处。钱矩眉眼一动,也随即顺水推舟,将桌子凳子踢了满地,摇摆着晃出去了。苏槐骏连忙上前搀扶,有惊无险,出了酒馆。小二随即追出来,索要保密钱。苏槐骏正要一击,钱矩出手连忙拦下,取出一枚带了月印的铜币,递给他,“去换赏钱吧,必要也可以保你一命!”
“这买卖,不亏。”那小二又阴笑着,正要转身回了店里,钱矩赶忙问了一句,“请问,袁垣身在何处?”“一天一赏探,这是规矩,咱不能坏了规矩,有缘再见吧。”那小二摆摆手,转身回了店里。钱矩见拦不住,转身对苏槐骏说:“密报人,情报网强大,别惹,要是你刚才出手了,别说不暴露,就连以后能不能存在这世上,都不可知。”过了半晌,听得店里又是一片酒中喧哗声。二人急忙上了马,回身直奔酒山去。二人经这一遭,瞬间清楚了不少,眼下袁垣势力强大,耳目众多,还不得近身,先丢了性命,况且袁垣老奸巨滑,万一是个幌子,那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路中不提。
苏槐骏回了酒山,猛的一咬牙,“可恶!袁垣那个混蛋,不是他,我弟弟也就……”
“世事无常,必须及早处置,若是留着他,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个苏槐亭。”
……
苏槐亭与苏槐骏其实同岁。苏槐骏与苏槐亭是双胞胎,出生时苏槐骏先出生,苏槐亭在苏槐骏后面。他们的母亲,因为生他们时难产时去了,便只留父亲一人照料兄弟俩长大,为此父亲主动放弃了很多次外出任务的机会,悉心照料兄弟两人。母亲走时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苏康啊,这兄弟俩就交给你了,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会在另一个美好的,没有痛苦的地方看着你们。”父亲一遍遍哭吼着,急着喊着“郎中,郎中……”,母亲嘴角搐动了一下,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眼角滑出一滴泪来,掉在父亲滚烫的手上,紧握着父亲的白暂的手,松弛地,无力地滑落下来,温暖的烛焰照耀下的,是两张苍白的脸。
自苏槐骏与苏槐亭有记忆开始,他们从没有见父亲有过悲伤与焦躁,从来都是开怀乐观,待人如春风拂面。“母亲去哪里了?”苏槐亭咬着手指,轻声问。“母亲啊,她在星星上哦!她会一直看着你的,你也要勤勉奋进,不让她失望,好吗?”
“嗯!”兄弟俩齐声答。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兄弟俩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而父亲也没逃过岁月的侵蚀,从壮年转而为一个蓄着白胡子的老者。在诗意的酒山,枫叶翻飞,看着兄弟俩日益成长,日益强壮,老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愉悦与欣慰。每到这时,月下变多了一个独酌的人,晶莹的泪挂在银白的胡须上,在月光的称耀下显得格外亮眼。“孩子他娘啊,你看到了吗,哈哈,哈哈哈…”
天公不作美。
早年苏康的仇人,一一找上了门。认定苏康已年老体衰,便如饿狼般一拥而上,企图分食。兄弟二人一人一把铁扇,耍的飘渺轻逸,虎虎生风。这边一剑刺来,苏槐亭挥扇接住,借力打力,以锋利的扇边划出道道血痕。那便大刀重击,苏槐骏一侧身,空中一个翻身,扇边直冲那人脖颈而去。刀光剑影,月色下血光隐隐,两兄弟愈战愈勇,动作也更夸张大意,终究是输在了年轻气盛,涉世未深。
就在两人战酣之际,忽地从旁射来一枚暗针,直冲苏槐亭面门。苏槐亭躲闪不及,苏康急忙闪出,用身体硬是接下了那针,汨汨血迹从口中不断延展出来。苏槐亭,苏槐骏猛的一惊,乱了阵脚,突然周围响起一声梆响,无数暗针从四面八方盖来,苏槐骏,苏槐亭用最后力气勉强挡了几次,相继倒下。“原来…刚才的小卒…都是…”苏槐骏闷哼了几句,接着便被暗钩钩去了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