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位就是最后一位大夫了。”小斯指着宋谦说道。
宋谦走上前，行了一礼。
“小生宋谦，拜见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见宋谦长得一表人才，举止得体，顿生好感。
“你如此年轻，就成为大夫，想必是出自医药世家。”将军夫人夸道。
“家父乃宋文益。”宋谦说道。
“果然是名医之后！快请宋大夫进去给将军诊病。”将军夫人说道。
“夫人！”
矮胖子打断道，“这小子虽是名医宋文益之后，但并无什么本事，更不懂医术。若他给将军看病，只怕……”
将军夫人楞了一下，不知这矮胖大夫有何居心。
宋谦也不反驳，坦然自若。这时候若是忙着给自己辩解，倒显得自己心虚，正中那矮胖子的下怀。
矮胖大夫见将军夫人不太相信的表情，知道凭一人之词无法说服她。而且他见宋谦神情坦然，一副胸有成竹，根本不鸟自己的样子，气得牙根直痒。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就能干起来。这种冲动的性格虽不是坏事，但在大场面不能克制这种冲动，会给人留下把柄，甚至能让别人讨厌自己。
矮胖子原想激怒宋谦，让他自乱阵脚，这样不用自己出手，宋谦就自己把自己的形象毁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宋谦这小子的意志力非同一般，大场面下居然能镇定自若。
矮胖子的心思落空后，就开始改变策略。若此时再继续说宋谦坏话，自己就成了坏人。而且厅堂上的众大夫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谁也不傻，说坏话是要讲证据的，没证据那叫污蔑。
“夫人，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医术这东西要靠真本事，假的装不成真的，有没有真本事，考一考就知道了。这里这么多大夫，大家都是公证人。”矮胖子说道。
“是啊！这位宋公子既然有真本事，应该不惧我等出点小题。”一位大夫附和道。
众人也跟着附和。这真凭实据就要显露出来，所有人都倒戈支持矮胖子了。
将军夫人见这么多人质疑宋谦的医术，也起了疑心，毕竟宋谦太年轻。如此年轻的人，行医经验有限，医术也很有限。
宋谦见众人都不相信自己，而且将军夫人似乎也受到众人的影响，开始怀疑自己了。此时自己若不答应矮胖子的要求，就等于直接说自己没本事了。
但是自己就这样答应对方，岂不让小人得志。
宋谦道：“我凭什么接受你的考验？”
矮胖子道：“就凭这里是将军府！”
宋谦转身对将军夫人说道：“夫人，这几位大夫污蔑我医术不精，要考验在下的医术。小生师承家父，自信还有几分能力，并不怕这几位的考验。只不过今天平白无故造小人污蔑，小生的名声毁了也就算了，但如果让祖上蒙羞，就是大罪过了。夫人，这是您的府邸，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理？”
矮胖子听宋谦如此说，脸气得一会红一会白。
夫人道：“既然考验医术，应该相互考验才对。这样才不会有失公允。”
宋谦道：“若小生侥幸胜了，该如何处置？”
矮胖子道：“你若胜利了，我从此不再行医。不过若你医术不济，请你以后也别再出来招摇撞骗，丢你爹的脸。”
矮胖大夫自信满满，宋谦在他眼里，就是个纨绔子弟，而且是已经落魄的纨绔子弟。他估计只会开一些类似红糖、甘草的月经药方，或是帮寡妇看看妇科病，用钟乳、茯苓给道士配点壮阳药。至于再高级一点的病，便一窍不通。
夫人道：“这赌注是不是有点大？”
矮胖大夫挑衅道：“你是不敢吧？”
宋谦气定神闲：“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就让让后辈，你先出题吧。”
矮胖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料定宋谦也出不了什么难题。
“秦艽有何功效？如何服用？”宋谦问道，这个问题不算难，也不算简单。
这场舌战要是一个回合就结束，就起不了宋谦预期的效果。宋谦想要恢复家族的荣耀，就必须把宋家医药世家的名声打响，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医术能让所有的人信服。
像矮胖子这类大夫，宋谦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医术不咋地，打压年轻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换做平时，宋谦面对这种傻逼，鸟都不会鸟他。但是今天这帮傻逼，可以作为自己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能当众把一屋子的大夫踩下去，而且是在将军府这种地方，自己的医术不用自己宣传，围观的群众自会帮自己宣扬。
“秦艽，第一个功效是主治黄疸，用秦艽半两，侵酒半升，空腹饮酒，或秦艽三两，牛乳一升，煮成七合，做两次服下。
“第二个功效治暴泻、大渴、大饮，秦艽二两，灸甘草半两，每服三钱，水煎服。第三个功效治伤寒烦渴，用秦艽一两，在牛乳一碗中煎到六成，作两次服。
“第四个功效主治急劳烦热，用秦艽、柴胡各一两，甘草五钱，研细，每服三钱，开水调下。第五个功效主治小便艰难，用秦艽一两，水一碗，煎至六分，分两次服。
“第六个功效主治胎动不安，用秦艽、灸甘草、炒鹿角胶各半两，共研为末，每服三钱，又水一大碗、糯米五十粒煎服。还有治疮口不合，用秦艽研末敷上。”
矮胖子说完，厅堂上的众大夫一片叫好。
“少爷，这矮胖大夫好像很厉害。”就连枇杷也替宋谦担心起来。
“的确厉害……”宋谦悠悠说道。
枇杷听后，心里一沉：今日将军府少爷若是败了，只怕宋家一世医药世家的英名，要毁于此了。
宋谦转过身来，继续说道：“但是没你少爷厉害。”
枇杷愣了一下，只见自己少爷，傲然挺胸，语气从容，又不容人质疑。这气场之强大，枇杷从未见过，不禁令人心生敬畏。
宋谦说完后，对矮胖大夫说道：“这位大夫的医术果然了得！在下佩服。请你出题吧。”宋谦的神情依然从容，丝毫没受到任何压力。
而且宋谦的话前半句赞扬了一下对手，表现出自己的气度和素养。后半句‘请你出题’却在说明：你虽然厉害，但我并不怕你。这句话可谓一张一弛，气度和气场兼具。
将军夫人见宋谦在众人面前临危不惧，气度非凡，心中赞叹：果然是大家子弟！
但是看他样子，如此年轻，只怕能力，不如眼前这位矮胖大夫。
矮胖子本以为宋谦这小子听完自己的回答后，会识趣地滚蛋，但是没想到对方依然从容不迫。
那就不要怪我了！
矮胖子决定祭出杀招，这个问题别说是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算是在场的各位大夫，也没几个人能答得出来。
“海马的性状如何？有什么功效？”矮胖子说道。
矮胖子问出这个问题，众人也是一惊，这问题似乎是太难了，或者说根本没人知道答案。
海马作为一种海洋动物，对于远离海洋的人算是一个冷知识，很少有人知道。而且自古以来，也很少有大夫去研究海洋动植物，更别提是作药材了。在各种医药典籍中也鲜有海马的记载，仅在《本草拾遗》中提到过海马，但对其性状和功效的描述很模糊。就连写《本草拾遗》的赵恕轩本人，只对海马的药效进行简单的试验。
矮胖子提出这个问题，明显是故意刁难。没有答案的问题，如何能作答？
众大夫默不作声，没有人对矮胖子提出质疑。因为质疑，会显露自己的本事不如矮胖子。矮胖子既然能问出此问题，多少应该知道点。
众大夫此时心里却在为宋谦叹息：这小子今天恐怕要折在矮胖大夫手里，以后在整个富川更是一个笑话了。
“没能力就别逞强了！”
“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有这漂亮的丫鬟，在家研究女病多好啊！出来做这劳什子有啥用？”
“我也想学点女病，以后专给美女看病。”
“去你的！就你这丑逼样，能把人家美女吓得滋你一脸。”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更多的人却在看笑话，幸灾乐祸是很多人的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