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看着火籽和水行舟并行走远的背影,摩挲着贴身的玉佩。倾阳走过来道:“师父。”银月点点头,“准备好了吗?那走吧。”
倾阳看了一眼火籽的背影,欲言又止。银月摸摸胡子,“让她去吧,一会就回来了。不是你让水家小姐去劝她吗?”倾阳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师父,你知道啊。”银月笑笑没有说话。
碎红这边一变三回头地离了桃院,不负众望地又迷失在陌生的环境里。于是沉沙出来便瞧见碎红双手合十地央求它,“迷路了,”见沉沙气得又要打她,便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月。”见沉沙晃了晃,咬咬牙道:“三个月!”然后上手摸它的剑身,沉沙发出红色的光芒,很是舒服的样子,然后拍拍她的手,这是答应的意思。
沉沙是兰如颉和宋愉联手打造出来的灵剑,采用的都是顶上好的材料,刚打造出来那一日便生了灵智,自己飞走了。两位还在叹息又得打一把时,在小碎红的摇篮边发现了它,刚出生的灵剑好奇而懵懂地看着刚出生的婴儿,小碎红的小手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那剑就乖巧伏下去,被她抓住短柄,开过刃的剑身小心避开婴儿娇嫩的身躯,连认主都不用,直接成了碎红的奶妈保姆。
这个小保姆自己还叼着奶瓶呢,还得操心另外一个叼奶瓶的,跟着兰家人一起,沉沙也很护碎红。碎红成长历程里很大一部分在沉沙参与下变得鸡飞狗跳的。如果看到它追在谁后面,那个人很大几率是把碎红惹哭了,兰如颉和宋愉也不例外,气得他俩直骂它不孝,也不看看是谁造出的它。当然也有好处,起码碎红不再挑食了。这样成长下来,沉沙的性格也跟个长辈一般,而沉沙孩子气的另一面则比较喜欢粘着她,喜欢她抚摸自己的剑身,但碎红不让它经常跑出来,这次算是花了大手笔的。
沉沙在天上指引着,碎红便在下面一瘸一拐地跟着。在她从第五个草堆里钻出来时,抬头看沉沙,剑身微微颤抖,碎红看破一切,“幼稚,太幼稚了。”
刚要从第六个草堆钻出去的时候,只听见一声“谁!”,碎红连忙躲着不动了,又有别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别这么大惊小怪的。”那声音好似有些委屈,喃喃道:“我明明看见那堆草在动...”碎红拨开一个小口往外望去,只见山门前站着许多墨绿色衣衫的青年人,与青山竹纹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纹着水波纹,衣服的颜色也更深一些。
碎红抬头看沉沙,早已不知去向。这时又听见旁边的人对为首的青年道:“大师兄,这主峰也未必太瞧不起人了!居然把我们拦在外面!明明好心好意来帮他们,他们却这般对我们...还不如让四宗把他们收了算了...”还未说完,那大师兄便道:“噤声!”见那青年满脸不甘,便无奈道:“虽然在外我们和青山的呼声名望都差不多,但我们不过是青山的一个小小的侧峰罢了,若不是借了青山的势头,我们怎会那么顺利?我们和青山,是唇亡齿寒的存在啊。你以为四宗收了青山之后会放过我们?”
那青年还想说什么,碎红已经边拍着手,边从草堆里出来了,她看着为首的大师兄道:“这群人里,你倒是有灵犀。”众人看着这满头草屑的红发女孩,不知道说什么呢,一道红芒掠到她身边。
碎红拍了拍沉沙,斥道:“你跑去哪玩闹了?”沉沙委屈地贴着她,碎红把它推开,道:“再有下次,禁足一年。”沉沙浑身光芒一收,颓废地跑边边去了。
侧峰大师兄走上前,鞠了鞠,道:“仙子可是正峰的师妹?在下星如有,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碎红摆摆手,“侧峰师兄,我可没这个能力啊。”边的那个青年不耐烦了,直道:“你个小姑娘哪那么多事呢?叫你放我们进去!”碎红掏掏耳朵,只觉得聒噪,也是有些后悔来山门遭这遭。
沉沙‘碰’的一声撞在护山屏上,把那人吓得后退几步,一下坐在地上。碎红招招手,“胡闹!”嘴角的笑却掩盖不住。沉沙像是得到了鼓励,连忙飘到碎红身边求摸摸求抱抱。
“不行!”碎红微微一摇头,头顶的草屑树叶就唰唰往下掉,落到碎红眼里,碎红只得不停地去揉眼睛。这时突然一阵咻咻的风声,然后一只手抓住她,“别动。”碎红睁开一只眼看去,是一个穿着皮革,有些魁梧的男子,一只眼睛上带着眼罩,另一只眼睛上有一道贯穿了眉毛到耳朵的大疤。从鼻子到下巴有一个皮革做的面罩,身后背着一个箭筒,看上去像个不好惹的浪客,没想到却是个使箭的仙师。
沉沙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想过来又被那人身上的杀伐之气所震慑,不过来又怕碎红有什么危险。碎红忙安慰道:“没事。”转而看着那人,道:“师兄?”那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墨色的帕子,帮她擦眼睛。碎红眼睛敏感,便想躲,被抓住。那人道:“想像我这样?”莫名有种被哄着的感觉,碎红看看他的眼罩,连忙摇头,由着他用异常柔软的帕子把眼睛里的草屑擦出。
一边的青年怪叫道:“好感人啊。”被星如有用眼神制止。那人帮碎红弄好之后,碎红觉得他的手掐了掐自己的婴儿肥,便站起身子,一阵气势放出,那青年‘咚’又坐在地上,‘bi’的一声屁响。地上的青年涨红了脸,他居然被吓到...
碎红:“惹~”
星如有却不管他,满脸严肃对着那人拱手,“仙师,可是青山里白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