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醒过来的时候,椎名已经回到了远坂家,巴泽特他们也都回来了,其他人都在旁边聊着天,磕着瓜子,只有卡莲坐在不远处望着窗外,神情复杂。
“卡莲,你没事吧。”杨志大致想明白了自己突然剧痛和晕倒的原因,揉了揉依然隐隐刺痛的脑袋坐了起来,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作用,疼痛也没有一点缓解。
“没事。”卡莲手掌托着下巴,没有看杨志:“这次的事情是我引起的,对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志躺到了椎名腿上,疼痛立竿见影般好了一些。这让他心里啧啧称奇。
“没什么大事,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圣杯我会继续制作,你晕了半个月,我继续抽取魔力又制作了两个。”caster神情有些疲惫的样子,虽然一直有魔力补给她的魔力纯度和总量都在提升,但是一直集中精力做一件事一个多月,即使是神代魔术师也有些受不了了。
“半个月吗?”杨志又看向卡莲,他没想到卡莲竟然和自己发生了灵魂共鸣,说实话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触发条件又是什么他完全搞不明白。连猜测都没法猜测,互相喜欢是不可能的,椎名刚和自己发生共鸣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喜欢自己,最多是认自己为主,把忠诚给了自己,而且自己那时候也只把椎名当成朋友,关键是自己对卡莲真的称不上和恋爱有关的喜欢。忠诚的话,卡莲不可能对自己产生了“忠诚”这种感情。
至于其他的,杨志更无从猜起了。只是从之前灵魂撕裂般的痛苦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和卡莲产生了类似椎名那样的默契,程度没那么深,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杨志又问了一遍发生了些什么,卡莲没有回答,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什么也没有,杨志只好作罢,准备找个时间单独问问椎名。
又一个月之后,整整八个圣杯悬浮在远坂家的院子里,散发出可怕的但杨志感受不到的魔力,今天,是发圣杯的日子。
看着所有人期待又有些恍若梦里的样子,杨志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咳咳……今天是个伟大的日子,各位为了圣杯参加圣杯战争,我们因此而得以相识相知。我很庆幸我能来到冬木市,能认识你们,你们一定很期待今天,但是我要先给你们浇一盆冷水。”
杨志正了正颜色:“你们用圣杯许愿无可厚非,因为我制作圣杯就是为了给你们许愿的。可我希望你们能想好,实现愿望未必就能获得内心的安宁,我希望你们能搞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再使用圣杯。我言尽于此,过了今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如果有缘的话,我想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要走了吗?”樱从角落走了出来,神情有些落寞。
“樱,对不起。因为我在这里,害的你一直没能回家。”
樱摇了摇头:“樱倒希望你能一直在这里,不能不走吗?”
“以前的话,我或许不会着急,可是我发现我能做的事情好像比想象中要多。”杨志笑着看了一眼樱,他知道樱懂他的意思,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有多聪明。
“我不会说肉麻的话,走好。”凛要干脆很多:“今晚没人会打扰你,你想和谁做什么说什么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叫人。”
卫宫士郎流露出不舍的表情,尽管他从头到尾都对杨志的一切感到一脸懵逼,但这不妨碍他把杨志当成了最可靠的同伴。这位年纪相仿的男人不仅阻止了自己这群人的相互残杀,貌似还对这群人都有恩情,更是提供魔力几乎量产了圣杯,给自己等人许愿,这还不是正义的伙伴,那怎么样才算是?
“志,你会回来的吧,或者我以后去找你?”
“你又不是漂亮女孩,找我做什么,不要不要。”杨志笑着摆摆手。
“巴姐,别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了。虽然你们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也能猜到一点。你太单纯了,狗哥帅归帅,脑子也不好使,运气更糟糕到了极点,倒是他拖累了你,以后你最好别单独行动了,没事跟凛和caster聊聊。”杨志看向低着头红着脸的巴泽特,他知道对方在愧疚,也能猜到应该是她不小心透露了什么,但杨志觉得又没死人,为这点事去责怪巴姐,自己也太小气了。
“喂,小子,你说谁脑子不好使?”库.丘林不爽了。
“狗就该在地上耷拉脑袋,不要因为被说了实话就咬人。”卡莲露出了危险的笑容,身上的红色圣骸布蠢蠢欲动,这东西杨志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反正他晕倒之前卡莲绝对没带着。
狗子怕的人不多,卡莲绝对算一个,当下咋舌,不再说话。巴泽特只是点了点头,乖巧至极,任谁也很难想象这是那个能手撕英灵的暴力女人,反而有些像嘉年华里的可爱巴姐。杨志都觉得好奇,这群人在和睦相处之后越来越接近嘉年华里面的样子了,杨志甚至感觉自己再多待一段时间,他们能彻底放飞自我。
杨志猜测这是那位“善之阵营”中的“卫宫切嗣”干的好事。
“伊莉雅……额……算了。”杨志想跟伊莉雅说什么,却发现两人怎么都算不上熟,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放弃。
“喂,为什么到我就算了!”伊莉雅立刻鼓起了腮帮子,可爱的小脸瞪着杨志,她总觉得这种唯独缺了自己的感觉似曾相识。
“额,伊莉雅天下第一可爱!”杨志高举双手赞道。
“这还差不多。”伊莉雅坐回了berserker肩膀上,刚才一激动差点掉下去。
“caster,辛苦了。”杨志向最大的功臣鞠躬道谢,却被一双手扶住。
“你才是关键的人,能制作圣杯的人不止我一个,魔力才是最关键的。”c妈觉得自己很幸运,辛苦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完全不在意,什么事情能比心痛更让人煎熬。
杨志最后望了一眼saber,没有说话,saber有她自己的选择,杨志不愿意去干涉。
“行了,其他的事我管不上,八个圣杯够用了,你们也只有六队人,卡莲一个,云哥一个,正好。”杨志拉过椎名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是想先洗个澡,但是有些事情得弄清楚。
“枝里,我不知道我晕过去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去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椎名摇摇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撒谎了?”杨志叹了口气,“我并不是觉得你必须跟我说实话,我没那么自大。你伤的重不重?”
“不重,早就好了。只是对身体压榨的有点厉害。”椎名说话的时候,杨志感觉到有些异样。
陡然老脸一红,杨志知道了椎名为什么要撒这种互相之间都知道骗不了人的慌。女孩子,尤其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运动剧烈到一定程度的话,貌似很容易…………
“咳咳。”杨志果断转移了话题:“你和云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们气氛有点怪。”
“……”椎名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我去向他道歉。”
“不用了。”门外传来赵云的声音,房门被推开,赵云走了进来:“该道歉的是我。你说得对,云苟活百载,始终没有真正参透自己该走的道路,及至连一个人也保护不好的地步,愧对先主和军师。”
赵云生前纵横沙场,百战无败,长板坡杀的曹军血流成河,勇猛无比而被称作“一身是胆”。看时局目光高远,总能判断出最好的做法,身为武将常常做着文臣的事,能谋善断。对上直言敢谏,对下既和且严,正直律己,不好色,不冲动,不畏缩,不贪婪,这是个完美的男人。
这样的一个男人,从没人对他说过,他活该一生不得志,直到他第一次失手了。当时的赵云陷入了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自我怀疑之中,没能保护好卡莲让他的自信产生了动摇,竟然开始纠结进退的问题,当时椎名如果没有赶到,那个状态下的赵云哪怕自己能逃离,恐怕卡莲也必死无疑,这正是赵云后来心有余悸的原因。
杨志醒来之后,明显的察觉到了赵云和椎名之间气氛不太对。赵云每次看见椎名都会陷入沉思,椎名看见赵云则会更加冷漠,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保护主公是我的责任,我不该迁怒你,我也没想到卡莲和主公……”椎名说着顿住了,关于这个问题,最近凛他们都找杨志和椎名,卡莲问过,但是卡莲自己也很茫然,椎名没有经过杨志的同意不愿意说,杨志自己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也就没说。问过一次,凛等人也就不问了,他们也有事情瞒着杨志,人和人之间,不可能完完全全的坦诚相待,很多时候,都是为了对方好才选择的隐瞒。
椎名不是话多的人,赵云活得认真,武将出身也不怎么会客套,这件事情就算结了。
“云哥,你向圣杯许了什么愿望?”
“我许愿跟随你,可是圣杯没有反应。”赵云没有犹豫,深深的看了杨志一眼,圣杯完全没有反应,这种事也是几乎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他这个御主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所以圣杯还没动用,我没什么欲望,只是遵从仁义之名而来到了这里。”
“那不如许愿让这个世界美好起来?”
“一个圣杯,哪里有这么大的力量。”赵云笑着摇头。
“做不做得到看你怎么用,总之圣杯现在给你了,你考虑考虑我的话吧。”杨志抬起手:“令咒用了一个,第二个强制命令:要永远遵从本心!”
令咒消失,赵云一愣,随即笑了,这位少年,要是他的主公,那该多好。
“去吧云哥,做你自己想做,该做的事。”杨志往床上一躺,椎名很自然的开始替杨志按摩太阳穴,她感觉到自己距离杨志近的时候,杨志灵魂上的痛苦能轻一些。
“不把卡莲带走吗?”椎名轻声问:“她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和她的联系越来越弱了。而且我没有带她走的理由,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跟着我反而容易有危险。”杨志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片刻后,均匀的呼吸吹乱了椎名倾泻的发丝。
“为什么不行?”卡莲坐在一个房间的床上,面对着眼前的圣杯,流着泪,她刚才许愿跟随杨志,但是圣杯并没有反应。许久之后,卡莲笑了起来,触摸圣杯:“圣杯,给我能把世界变得美好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