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得云凤弦的回答之后,古奕霖怔了一怔,随后回道:“原来是水忘忧……”是水忘忧吗?他不由自主的蹙了下眉头,难不成是他看花了眼,生生把云凤弦肚皮上的胎记当成了火灵之源?原先他只当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情趣,倒不知道他们竟然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水忘忧怕也是知道了云凤弦的真识性别了,那个一直按耐不动的人,倒底想着什么法子,自己倒真要多多注意才行。
“倒是现在,多亏了你……”陷入沉思的古奕霖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云凤弦的声音,他抬眸对上云凤弦那双略带着歉意的目光,微微一笑道:“陛下言重了。身为陛下的妻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云凤弦向前一步,用力地抱住了古奕霖,“我知道在感情上,是我负了你。可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的心里是何时装下了他们的身影……”她停顿了一下,方道:“可在这件事情上,真得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可是对于风紫辉、卫靖临和水忘忧,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对你解释,才能说得清楚。”
古奕霖轻笑的摇了摇头,微侧首看了云凤弦一眼,“凤弦,你给了我这辈子最想要得到的东西,那便是我要的自由!这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不是的,我想要给你的,并不只是这些,还有我的真心。”云凤弦像是要表达些什么般,抱着古奕霖的手又紧上了几分。
古奕霖点了点头,嘴角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笑容,他用力的挣开了云凤弦的怀抱,手顺着她的后背滑到了云凤弦的腹部,隔着衣物轻轻地抚摸着那微拱起的地方,“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你要相信,我是真心的迎接着他的。”
“奕霖……”云凤弦深呼一口气,古奕霖的回答,让她把憋了三天还未说出口的话,全都压了下去。
“只是,凤弦……”古奕霖反倒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你直问就好了。”
“关于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我们真的不要,不要……”面对眼前这个有些糊涂的母亲,古奕霖真的说不出口。
“小忧吗?”云凤弦的脑海浮现出水忘忧那双慵懒的水眸,摇了摇头,“他真不愧是姓水的,性子真是瞬息万变,前段时间他不是还一直想要捉我去水柔国吗?他对我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我倒真是不明白了。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随他怎么好了。我,并不是一个只要喜欢便一定要把人锁在身边的人。”如果水忘忧他真的喜欢我,又何必要我去把他寻回来呢?“
古奕霖现在很了解云凤弦的性子,暗自摇了摇头。
”对了,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已经让母后知道了,她老人家准备把你安排到专门为皇后准备待产的殿中,所以我们会有好长一段日子不能相见,嘻嘻……“云凤弦微笑的扫了古奕霖的下身,牵着他的手朝着龙庆的方向走了过去。
古奕霖先是一愣,即刻知道了云凤弦的心思,气血猛得冲上了头顶,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到你快要生产的日子,我便会去那里守着你。这样也不怕其他人知道孩子到底是从哪个肚子里出来的。“云凤弦笑着用手指拍了拍古奕霖的手背,肌夫相亲的温腻感觉,让她舒服得快要伸呤出来。
”可是你呢?“古奕霖对于这样的云凤弦,心里倒是更加的担心。若是连他都离开了云凤弦的身边,那……
”不用担心啦,我已经发出密信,要紫辉在四个月后回宫,这样你便能放心了吧。而且现在的小叔,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让我好好学习去做一个圣明的君主,再加上还有母后的纠缠,他又如何再有心思去考虑孩子的事情呢?
古奕霖凝眸望着云凤弦良久,这才轻轻道:“你都已经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他很聪明,以云凤弦性格,定来的事情便不会再有改变的,就算他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到了最后还是会点头。是啊,还有那个万能的风紫辉不是吗?自己又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云凤弦笑一笑,坦然看着他:“这样想才对,你就安心的养胎吧。”
云凤弦说完,又嘻皮笑脸把脑袋凑过来:“看吧看吧,那样的话,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会有多久呢,人啊,要及时行乐才对,不如我们现在……”
古奕霖这回真的把反应过来,又气又恼地推开她,“胡闹什么,这清天白日的,外头还有那么多人在……”
云凤弦闷闷地道:“皇宫就是这点不好,在外头多自由……”
古奕霖眸光微微一颤:“你一直怀念在外面的生活……”
“是啊,这个地方,到处都只有四面围墙,抬头只能看到天,说的好听是皇上,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囚犯。”云凤弦一边说,一边抬看着这方寸之地,说不出的郁闷,“我知道小叔一心一意为我好,替我打算,可他不明白,我从来心无大志,又总不甘心一生困在死气沉沉的皇宫里。他让我上朝,是想我熟悉政务,他给我自由,让我出入从容,可是……”她摇摇头,神色渐渐落寞起来。
古奕霖轻声道:“你从没有跟他们说过……”
“怎么能说?小叔为我这么费心,我也不能总让他失望。母后虽然从来不说,可我也知道,为着我的任性,她不知道伤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我怎么还能再叫她为我操心,更何况……”
“凤弦……”
略有激动的声音传来,云凤弦愕然回首,却见古凝寒和云昱风肩并肩站在殿门处,神色都有些震动。
云凤弦刷地一下白了脸,不免又回头望古奕霖一眼。她自己是后知后觉,可是古奕霖的内功可是要比她高得多,耳目也灵敏,怎么可能没察觉太后和摄政王的接近?他们应该是刚刚才到的,所以他才没有按下自己的话头吧。
古凝寒和云昱风是什么时候到的呢?云凤弦想到古奕霖刚刚的反常举动,明白过来。
古奕霖却对云凤弦的脸色视而不见,敛容正色,规规矩矩的行过礼,典型一个好儿媳妇的样子。
云凤弦看得佩服无比,怪不得人家说,皇宫里的人全都是天生的演员呢!
古凝寒微笑着上前,轻轻替云凤弦抚平因长时间怒气冲冲地奔跑而略有些凌乱的发丝,又拿帕子替她擦了擦额上未干的汗,眼神痛惜地道:“凤弦,你在宫里,真的这么不快活?”
云凤弦低下头不答话,她不喜欢说假话,又实在不忍心说真话。
“既真的这样拘束,便留在宫里,陪母后一些日子,将来时机合适,就再出去转转吧!”轻柔的声音却说得云凤弦一怔,抬头看着古凝寒,还以为自己是重听了,“母后?!”
古凝寒轻轻一叹,似怨又似惜地道:“儿大不由娘啊!”这个孩子每天陪着她说笑,可是眼神深处的孤寂却总是出卖了她。她的孩子不快乐,虽然为了让她快乐,而强装出自己很快活,却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伪装,可以瞒过母亲的眼睛。
这一叹,叹得云凤弦心都软了,不加思索地道:“母后,孩儿不会再离开你了……”
古凝寒只是微微一笑:“傻孩子,你不在身旁,母后自然想你,可你在身边,却不快活,母后就更加伤心了;再说,也不是立刻就走,你既然回来了,总要多陪母后一些时日才好的,而且,就是以后要走,也不像过去那么危险了。”
这话在场几个人自然全都明白,以前云凤弦隐藏身份在外头转来转去,要真吃了什么亏,还只能哑忍,否则没准就是轩然大波。而炎烈国的皇帝卫景辰抓住了云凤弦,风灵国却不受威胁,最后竟然发展到炎烈国皇帝卫景辰病逝,炎烈国的国君换作他人,把云凤弦安全的送回,还赔上了一位公主的事情,全天下各国都看在眼里,谁都明白,风灵国当权说话的不是皇帝,真要不利于云凤弦,却不能为自己争到一丝好处,还白白让最可怕的云昱风名正言顺登基,顺便和风灵国结下死仇,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以后,你若要出行,必要声势仪仗都做足,摆明身份,光明正大地到处走动,在国内四处转转,看看大好河山,体察民情,对你将来治国也不无益处。就算出了风灵国,天下各国,只要没和我们正式开战,你都可去得,你以风灵国皇帝身份前去巡游出访,他们必要郑重接待,还要确保你的安全,只怕比我们还要紧张你的安危呢!”古凝寒这般淡淡道来,天大的事,竟也不过只在指掌之间罢了。
云凤弦听着,心中却不由一动:“母后,你是不是早就有打算……”